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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高原的人家大都依小山或丘陵而居。居民们把小山或丘陵称作疙瘩。选一向阳处打(挖)上几眼土窑洞,大多坐北朝南。
这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上下共三条土街,上下街各十几户,中间有二十来户,成阶梯状。两边村边有两条土路连接上下三层,正好把村子圈住。在对面看整个村貌,话脱脱一个大形的“o”字,此村名叫福寿村,村中住着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这些修理地球的人在闲空之余三五成群,冬向阳夏找阴议论家长里短。
在中街靠东第三院便是东方直的小院,院中三眼土窑,都安的一柱香门窗,所谓一柱香是指上下一致宽象插的一根香那么毕直,上面一窗户,下面两小门,两边垒上土坯或打窑时留下两小土顶,虽然屋里光线较暗但在那个年代象现在这样的圆门圆窗不能说没有,但很稀少。这村子除了有限的几家,大部分都是这种门窗。此院三面小土墙,东南角墙跟有一儿臂粗的红枣树。西南角有一葡萄树。南面墙中间有一对小实门。所谓实门便是碎木板加上几根木条用铁钉钉在一起成门板状。村民们叫实门,意思是实用,结实。
东方直兄弟俩,他是老大,老二东方红无儿无女。虽有老婆但没开怀。老二下面有四位姑娘,嫁出去两位,有两位在老爷子身边,末嫁。东方直因其性惰直爽,说话从不拐弯,为让其记住自己的缺点加以改正,老爷子便在其结婚当年由忠改为直。其妻是离此十里的武家村人氏,自姓武,性格温矛,贤惠,上孝父母,中结兄妹,下亲儿女。所以东方直的大男子主义成形了,在家说一不二,有时即便不对的,武氏也只是抱怨几句,从不违抗丈夫之命,当然东方直也从不对其吆三喝六,对妻子疼爱有加,怎奈新中国刚成立,百废待兴,刚成立的中园遍体鳞伤,老百姓以口食为福。虽然现在七二年,经过几年缓和,生活有所提高,也高不到那,在农村可以说是刚不吞草咽菜,当然一小小农民管不着这些,但受其影响定所难免。现在东方直一儿一女,儿子五岁,女儿三岁。为了口粮。五岁儿子在家照料三岁女儿,夫妻俩起早贪黑跟社拿工分,换取囗粮。坑上有一绳子,一头在坑角的大铁环上,一头系在孩子的身上,小孩在大儿不在时满坑玩而不致掉下坑。等孩子能走了才摆脱了绳子的束服,又是在家里不能出门槛,因为怕小孩们掉进菜坑茅坑什么的。所以再大人进地时一把锁锁在家里,当时家家如此。
东方直老家在靠福寿村东面的东方庄上,由于东方直的爷爷有六个儿子,东方直父亲排行老五,少儿时代老五和老六上山割草,不幸老六失足掉崖。全家痛哭留涕也难挽留老幺性命。于是乎一腔不甘发泄在老五身上,认为他没照顾好老六,罪大滔天。在东方直爷爷的一句话下,从此老五不过生日,等长大成家驱出此村。反正后来东方直的老婆说,公公的生日是刮大风的那天,时辰是阳光照在锄头上闪闪的。这是武氏偷偷问奶奶的结果。于是东方直的父亲在结婚一个月后迁到了福寿村,由于他老实巴结,给东家帮忙给西家点地,没往几年就站住了脚。没几年东方直的父亲带着一家老小也迁到了福寿村。原因是得罪了村中最大人口的王姓,而且是此姓的掌舵人。此人老奸巨滑,看中东方家的一亩良田想弄到手。当时社会农民以地为生,好地当然是命根子了。此人想方设法把小儿子弄进乡公所。东方家的好日子来了,不是纳粮不够就是说老爷子不太清白,反正老爷子家的粮食像是抢来一样。在处处刁难之下,老爷子忍无可忍,在一天早饭过后带着在跟前的四个儿子,手持揪把,木棍堵住了此人的大门想殊死一搏。据说当时声势浩大,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之势。那天此人败下阵来,躲到家里把四子也叫在屋里不让出门忍气吞声。东方老爷子叫骂一阵见对方不敢出门,在村人的劝说下也回到了家。虽然看此势好象是赢家,但虫是虫,龙永远是龙,东方家随后几年总觉的有种事怪怪的,比如田里的庄稼丢了,乡公所来人了,点名上他家,蹭吃蹭喝一住十来天,还挑三拣四,什么盐少了,怎没酒,把你家那只母鸡给咱烤了罢,反正这几天我又不见它下蛋等等等等。再三考虑之下,老爷子找到了东方直的父亲,几番商议举家来到了福寿村。
往事过去咱说现在,东方直的长子已五岁,起名宇,此子聪明伶俐极其顽劣,比自已的三姑四姑小七八岁,常跟在俩小姑的屁股上东游西荡。一天,东方宇和妹妹东方花让俩小姑牵着到上街去玩,此时是暑假期,俩小姑没上学带着小侄子,侄女去玩。拿两小姑的话说,嫂子对咱一家这么好,咱俩常在她家吃饭,帮她带孩子是理所当然,何况是咱俩的亲侄子,侄女。这俩小家伙又这么可爱。因为武我贤惠,常常把俩小姑当成自己的孩子,刚结婚后还设宇和花时,两小姑吃喝睡觉都和嫂子一起,随着年龄的成长,虽然没以前那么粘着嫂子,但内心的亲情与日俱增。显而易见这一大家的和睦,那俩小姑对侄子侄女的痛爱。谁知给出事,东方宇和三姑牵手赶路,迎面来了上街里李根的老婆。话说这李根是个妻管炎,他老婆叫迎花,生的不怎样但十足风流,村里传闻和村长,支书还有公社的某些人有一腿。这迎花手里牵着自家的小女儿,那小丫头脸粉嘟嘟的真可爱,在和东方宇他们擦背而过时,东方宇伸出那只空手在小丫头脸上拧了一下。不知是不是痛,反正小丫头“哇“的一下哭了。这下捅了马蜂窝,迎花先是不让姑侄四人走,拉下脸骂街,见这姑侄不还嘴,变本加厉伸手就在东方宇的胸上一拳,一小孩怎能惊住大人一拳,东方宇被打的朝后一歪,要不是姑姑牵着手非来个仰面朝天。这下东方宇的三姑不干了,把东方字交给自己小妹,和身一扑冲向迎花。在一旁的东方宇四姑把东方宇姐妹安顿在身旁一家的大门内,也和身加入战团。虽然这是十二三的俩小姑娘,但迎花也一时得不到什么便宜,再说迎花还要照顾她女儿,加上两姑娘刁专古怪,如果一个被迎花拉扯住,一个就扑向她女儿,忙的迎花嘶吼连连,到最后东方宇也加入,小家伙贼精,不知那儿弄的一根干草向迎花的女儿跑去。迎花见不对劲,转身抱女儿走了。一场闹剧结束了,东方直却因些丢了会计。
东方直本是当时的园小生,在那时算有文化。所立社让他当了会计,记记帐,算算数。用东方直的语言说老子飞规都会,还不会什么走遍天下的四七规。本就因东方直性直不会说话,又公道本份。当时合作社,当干部要捞点什么外快非的过帐,不然无缘无故对不上号,那可就不好办。偏偏东方直不吃这一套,用他的话讲,大家一样出力,为啥咱要多拿。当干部不让白当有补贴。再说你多拿别人就少拿,拿别人的给自己,咱对不起良心,本是咱的不能少,不是的不能拿,那叫缺德坏良心。这样的一根筋人村长书记都不喜,要不用又怕他四处嚷,迁就用吧。正好这一插曲上演,迎花再使她的嗲功娇劲,几天下来村长书记一拍即合。罢官闹剧上演了,而又令东方直有苦难言干蹬眼。
转眼秋收,在福寿村的惯例,象土豆红暑一类当天刨的当天分,大队留下来年的种子从不替村民保存。这天晚上刚分完,迎花的丈夫叫没他的土豆,奇了怪了,明明当时按劳力人口都准备好的,为啥能没他的,见帐上有他的名字。村民都纳闷,村长发话了:今天这事有点奇,按说记帐是你领走才记名的,年年都如此,东方直年年记帐不应该错,再说李根也老实巴结咋会领了不承认。于是一个说领了,一个说设领。争执半天,书记手一挥算了,把明年的种子给李根家补上,虽然种子少一点也不在他这点上,全村人吃吃亏下不为例,如有再犯决不姑息。转眼又过几天,村里分黄豆这样的闹剧又发生了,又是李根没分上,村长带民兵在李根家搜寻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村长便问:这事难办,谁见李根背回豆子或是谁见东方直拿了李根的一份。没人言语,书记又发话了,这事这么办吧一个说拿了,一个说没拿,由于咱分粮总在天擦黑,谁也没见。你们各亏一半,把东方直的豆子拿出给李根,不都给,给李根应得的一半。你俩都有责任,说不定一个搞鬼,但谁也设见。不服气的上告吧,我们也想弄个明白。至于东方直,你不能干会计了。象这样谁能收拾这烂滩子,抽空我带人去你家,你把帐本移交吧。一锤定音,当时的村干部有帮捆权,谁也不敢言语就这么定了。
第二年十一月一日凌晨,东方直家又添一子,取名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