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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陈菲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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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菲怀孕三个月时,他们顺利举行了婚礼,交换彼此的承诺和誓言!婚宴上姚曼丽不仅发表了简短祝词,甚至接过陈菲敬茶时封了一个大红包。即使母亲神情平静,未露丝毫欣喜,亦足够陈菲欢腾不已!她在内心万分感激母亲,想着日后和吴天好好过日子,回报母亲的养育成全之恩!

    姚曼丽花了大代价,摆平了官夫人的怒火!将钱春玲安排进帝宸,任职旗下公司运营总监,视如己出,极力捧她!即使儿子怒斥钱春玲对他下药的疯狂,亦未让她厌恶半分,只恨今天站在儿子身旁的人搅了局!吴天是她所有的心血和骄傲!她不允许一个贱人就将她和儿子的感情分裂!不急,慢慢来!谁下地狱谁留人间,时间会给出答案,她的好妹妹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十月怀胎,七月初七,皎皎玄月,朗照千里,此夜星繁河正白,陈菲迎来了她的天使,一个软软萌萌小小的女孩儿。虽是新生儿,却眉目舒展,粉雕玉琢,漂亮的不像话。陈菲和吴天双双喜极而泣!望着皓月当空,月色溶溶,陈菲心有所动,虚脱的面庞一双眼睛仍光彩照人,“吴天,今晚的月光好美!宝贝取名吴月好吗?”

    为了更好的照顾陈菲,自生产后,吴天将她们母女俩搬回别墅。除却吴婶,另请了两名阿姨照顾她坐月子。姚曼丽知晓陈菲生了一个丫头,面都未露,连百日宴也未参加。吴月乖巧安静,从不吵闹!待美颜长开来些,更似小时候的吴天,粉嫩嫩白嘟嘟的,惹得吴婶宝贝的紧,只要抱着她就不舍得撒手!每每吴天晚归,总要和吴婶争闹一番!小丫头灵气的很,只要吴天一逗她,就咯咯直笑。为此,吴婶没少吃醋,直骂她小没良心!从出生就长在她手上,也没见她这么开心笑过!

    又逢寒露,姚曼丽生辰,钱春玲精心准备了一对唐代德化玉兰白瓷碗。釉色莹润,胎薄轻巧,装饰艺术十分精湛!

    “我看这白瓷碗高贵雅致,甚合姚婶气质,和那梅子青倒是不分上下!”宴席上,钱春玲亲密地挽着姚曼丽,望着陈菲神色亦是轻慢,虽然吴天选择了她,可姚姨的态度瞎子也能看出来!帝宸更是不允她去了!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德化白瓷,价值怕是那梅子青也比不上!你送的,姚姨都喜欢!”姚曼丽唯一的爱好就是收藏古物,钱春玲投其所好,加入帝宸铆足钻营,对比一无所有的陈菲,姚曼丽恨不得儿子真正瞎了!

    “姚姨喜欢就好!也不枉我开了五十多个小时的车程才肯让对方割爱!”

    “你呀,这份心比亲儿子都强,下次让司机办,五十多个小时疲劳驾驶,多危险!”姚曼丽心疼地拍了拍钱春玲的手。

    吴天看着母亲与钱春玲的亲昵,陈菲神色间的落寞让他心疼不已,他一边抱起吴月,一边踱步至姚曼丽身边说道:“奶奶,月月也给你送礼物啦,这条丝巾可是月月挑选的颜色呢!问问奶奶喜不喜欢!”

    小月月已经两周岁了,小孩子最是纯真敏感,奶奶对她不亲,她也不喜欢她,遂把头一扭,耷拉在吴天肩上,不看奶奶。姚曼丽刚想嫌弃的讽上两句,电话铃声响了,便一脸不虞的去接电话。

    吴天靠着桌边,逗弄女儿,眼神里的温柔恰似能滴出水来!钱春玲痴迷地望着吴天的脸,让她每每午夜梦回沉醉迷恋的男人,她无法斩断对他的渴望和沉沦,即使他已婚,还有了孩子。这一切都是陈菲造成的,她的不幸就要陈菲来还!

    她拿起桌上的白瓷,站起身,对着吴月说道:“小月月,我是春玲阿姨,你一直盯着桌子,是不是喜欢这个白瓷啊,阿姨给你玩会好吗?”

    小家伙看着白瓷亮晶晶的,钱春玲轻轻敲击瓷碗,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小家伙伸出胖胖的手指伸手要拿,钱春玲温柔不已的递了过去。

    “咔嚓!!!”白瓷沁凉滑润,小月月还未拿稳,就猝不及防地掉落到地上!这一幕恰巧被姚曼丽瞧见!

    这件白瓷可是难得一见的唐瓷,她还没来得及把玩,就这么碎了!望着地上的碎片,姚曼丽心痛不已。刹那间,她疾走至吴月身旁,“啪!”一个重重的耳光!甩在了吴月娇嫩的脸庞!吴月自出生,一直被父母、吴婶娇宠着,几时挨过打!小脸立时显出了红印子,可见力量之大!

    吴天被母亲的举动打懵了,直到听见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才反应过来。陈菲更是冲了上来,瞧见女儿肿了的小脸,心疼的恨不得取而代之!她自小坚强,为人母后反而爱哭了。当成眼珠子般疼爱的女儿受了这样的罪,顷刻间泪如雨下!

    气急道:“母亲,一个碗而已,你怎么能下这样的重手!”

    “呵!瞧瞧!一个碗而已!也只有你这种粗鄙不堪的贱丫头,才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什么样的贱人生出什么样的孽子!就这一只碗,把你们母女俩卖了,都赔不起!我只不过教训她一巴掌!你倒是还有理了!以后这一屋子的名器,她都敢摔了!”要不是吴天在一旁护着,姚曼丽恨不得甩陈菲几个耳刮子!

    “母亲,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如果月月是孽子,那我是什么?”吴天被母亲吐出的孽子二字,惊住了!他知晓母亲不喜小菲,可对月月竟厌恶至此,让他无法理解!那是他的母亲,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

    姚曼丽愤懑之下,发现吴天的眼眶红了!从小到大,吴天哭的次数屈手可指,就是小时遭绑架,回来也从未见他掉过泪!如今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哭了!孙女的眼泪丝毫不会吸引她的注意,可儿子红了眼眶却让她心如刀割!

    “好了,哭什么!今天是给我祝寿,不是给我办丧!小孩哭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算了,一个碗就一个碗!吴婶,带吴月敷敷脸!”

    吴婶听见月月的哭声,早已冲了上来,见小菲紧紧抱着不肯撒手,心疼地哄着一大一小。

    晚上,女儿早已没心没肺的缠着吴婶闹了,不时传来咯咯的笑声。妻子自回房后,一言未发,寂静而黯然的神色,令吴天无法再假装母亲能待小菲和月月亲近起来,望着小菲的侧颜,他按奈不住的敲开母亲的书房,咆哮道:“母亲,你不喜小菲嫌她没文化,我还能理解。可对月月也是如此厌弃,她是你亲孙女啊!到底让儿子怎么做?如果真的不能接纳她们,明天我们就搬走,你也不用天天堵心了!”

    书房内,中式的琉璃灯盏五步一格,跳跃的灯火艳的煞人,博古架上玩物众多,夜明珠在这也不慎稀罕,姚曼丽极爱在这里独处。下人们平日清洁卫生都是胆战心惊,生怕摔落一件,那真是赔了子子孙孙也赔不起。

    此时,姚曼丽没了赏玩的心情,她太了解儿子了。灯火下,那张陌生的脸隐含暴怒和决绝,让姚曼丽正视到她必须留下儿子,否则她会真的失去他!她心生寒意地拉起吴天抗拒的手,“小天,这么多年,母亲无一日敢松懈怠慢,你知道帝宸花了我多少心血!可我这么拼是为了什么?为了我自己吗?为了那对母女,就要抛弃为你操劳一生的母亲!小天,你的仁慈都给了世人,独独缺了你的母亲!”姚曼丽潸然泪下!

    “母亲,我从没想过要抛弃你!我知道当年你为了我,披荆斩棘!虽然我从未问过,你和父亲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我知道,你爱我不惜牺牲自己!我以为母亲对我的爱足以包容小菲和月月,我们都不再孤单。可你对她们成见已深,我又能怎么办呢!这么相互折磨,对谁都不好!”吴天反手拉紧母亲,抑制不住的泣诉!

    望着眼前的儿子,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脆弱无助,姚曼丽心疼的无以复加。

    “小天,我会和她们好好相处,你不要担心,母亲保证,今后会好好待他们,不让你为难!”姚曼丽颤颤地拍拍吴天的手!

    次日,姚曼丽差人准备了一只小龙抱枕,亲自送到月月手中。黄蓝相间的龙穗丝线,龙眼更是镶嵌了罕见的黑宝石,光彩耀人!煞是惹眼!月月稀罕的爱不释手!这还是姚曼丽第一次给孙女送礼物!之后的两个月,她极力修复与陈菲的关系,月月渐渐与她亲近起来!这一切让吴天欣慰不已,也让陈菲看到了希望!

    京大为了提升学院的师资力量,每两年都会公派教授出国访学,近距离的学习世界一流大学的教学。因名额有限,竞争异常激烈!吴天从没想过以他的年纪和资历能被评选上,甚是惊喜!可考虑到孩子的年幼,妻子与母亲的关系亦刚有起色,访学至少半年,一时踌躇起来。

    陈菲深知吴天对教育职业的热爱和执着,更被他教学立人的态度所折服,母亲这里已有所改观,当下便支持他出国访学,无须牵挂。

    吴天在家人的支持下,踏上了公派之旅。临行前,抱着小月月,异常不舍,小丫头可没感染到父母的惜别之情,抱着奶奶新送的小老虎娃娃咬个不停。

    吴天身在异国,越洋电话每周不断。姚曼丽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将那份厌恶深深压在心底,日子倒也过得安稳。奈何,一场急病将陈菲推向了深渊。

    腊月里,姚曼丽身染恶疾,来势汹汹!医生查明,竟是从未发现的新型病毒。无法对症下药,只能隔离研究对策!钱春玲央着母亲找到民间圣手翟老,开了几幅方子,倒是真有好转。姚曼丽稍稍清醒,钱春玲趴在床边,哭的死去活来,活像死了亲娘。陈菲担心女儿幼小,医生亦有告诫,便隔着玻璃探视,忧心忡忡!

    姚曼丽两相对比,内心的厌恶蓬勃而发,望着陈菲的脸愈觉其虚伪,更是诡异的认为她的妹妹怕是附在了陈菲身上,找她索命来了!

    人虽清醒,仍头疼难忍,翟老开了副偏方,竟需要至阴纯净的童子血液入药,当即便想到了吴月。陈菲虽心疼女儿被抽了满满一碗血,但只要母亲能好,她也是无所不应,更是亲自侍疾。然而,姚曼丽饮下偏方,当夜便又昏死过去,化险为夷后,听见钱春玲嘟囔一句,“不是那血不干净吧?翟老之前这偏方也用过,就算不能药到病除,也不至于加重病情啊!害的姚姨受了这么大的罪!”

    说者有意,听者更是入心!

    折腾个把月,姚曼丽病愈。吴天因公事繁忙,电话中匆匆得知母亲之前病重,知晓母亲已安康,心下大定嘱咐陈菲照顾好母亲。

    怎料姚曼丽刚好,吴月便病倒了!病症竟和姚曼丽一模一样!看着隔离区里的女儿,脸色通红,才几天,竟瘦的脱相,陈菲如同针扎般的心痛愧疚,一定是她照顾母亲后将病气沾染到了女儿身上,这么小的孩子,身体怎能抵抗?

    她强自抑制悲痛的催促母亲,希望翟老能尽快出面治疗女儿。姚曼丽病后,钱春玲陪同去了趟感济寺,竟抽了支下下签,说是灾星难化,钱春玲忧心忡忡的问老僧可不可以重抽一次。

    “重抽的不灵。”

    “老师傅,那有什么方法可以化解吗?”

    老僧撇了一眼钱春玲,幽幽说道:“倒是有,就是不知你是否舍得?”

    “老师傅请说,无论什么方法我都愿意,她是我母亲,这世上还有女儿不舍得为母亲付出的事吗?”钱春玲焦心如焚的面容让姚曼丽感动不已。

    “不急,春玲,让老师傅慢慢说!”姚曼丽眼含泪花的安抚道。

    老者宝相庄严,徐徐解签,姚曼丽和钱春玲肃穆聆听,恍然大悟。难怪这场疾病来势汹汹,险些要了她的命!感情都是她孙女造的孽!命犯凶煞,越大越会反噬身边亲人。她竟然还喝了那碗毒血!这个孽子要是不除,日后不是会害了儿子吗!姚曼丽自杀了她妹妹后,为求心安,拜遍了各方神佛,对老僧的解签深信不疑!

    认定了这母女俩的不祥,原本只计划将她们远远送走,眼下那孽子倒真是病重不起,这会不会是佛祖保佑我儿呢!

    陈菲像疯子般寻找翟老,可他如人间蒸发般消失了。眼见月月药石罔效,吴天的电话始终无法接通,寒风似一把厉刃凌迟着陈菲的心,吴婶不顾医生告诫,整夜整夜抱着月月,以泪洗面,终是病倒了!

    这夜,陈菲披头散发,赤足红目,撞开了姚曼丽的书房重地。钱春玲一口一句:“你女儿就是个孽子,老天都要收她,姚姨怎么敢拦呢!”那眼里的讥讽和仇恨陈菲不在乎,可女儿的命母亲怎能视若草芥!

    “母亲,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月月!她是你亲孙女啊!”陈菲重重地跪在母亲脚边,悲痛欲绝,祈盼母亲能找到翟老。

    姚曼丽此刻尤似暗夜里的恶魔,张着饕餮大口,幽红的眼神,泛着瘆人的目光,直直望着瘫倒在地的女人。今夜,她原本想祭奠吴天的父亲,沉湎于柔情蜜意的往昔,可陈菲的闯入另她瞬间忆起妹妹,那个被她鞭挞致死的夜晚,就像今夜一样,抽搐声不断。她听见骨头里的汩汩血液沾染着回忆的毒粉狂暴嘶吼着,顷刻间攻占四肢百骸,让她奇痒无比!

    “小菲,你想救月月,也不是不能。”母亲的嘶哑声传来,悚异怪诞的目光,惊得陈菲骨寒毛竖!可为了女儿,她义无反顾的随着母亲进入了无人知道的密室。

    “————啪!”

    “————啪!”

    “————啪!”

    暗室里,仅有一枚夜明珠散发着幽幽弱弱的光芒。

    姚曼丽手持黑鞭,狂性大发,狠狠的将软鞭抽打在陈菲背上。三记下去,皮开肉绽!看着那血肉翻飞,血脉里奔腾的奇异快感,让姚曼丽舒爽至极!若不是怕陈菲吐血而亡,她恨不得享受个够!

    这黑鞭看似轻软,可鞭体定制了细如发丝的倒刺,就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挨上一记也不亚于凌迟之痛!陈菲何时经历过这样的疼痛!当即昏死过去!

    陈菲的昏迷换来了翟老,待她清醒后,得知月月已转危为安,顿时忘了那夜魔鬼般的母亲,忘了那刺骨的黑鞭带给她濒临死亡的痛苦!她恨不得立时赶到月月身边,抱抱她,亲亲她,只是背部的伤痛让她无法下地。

    姚曼丽从鞭挞陈菲身上找到了久久未曾有过的极致快感,甚至让她觉得年轻了好几岁!她放弃了将她们母女远远送走的打算,秘密的安排人照顾陈菲养伤,并威胁她若敢告诉吴天,她会亲自弄死月月!她的内心已然疯魔,无药可医!陈菲毫不怀疑她的话,为了女儿,她暗自咬牙承受,悄然等待吴天回归!

    好几次,她被那疯魔女人鞭挞的快要致死,姚曼丽总会给她留口气,为她用尽昂贵医药,不惜一切代价,只为让她尽快痊愈。在一次次的死亡等待中,吴天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