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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椒很不好意思的坐下,不敢抬头看他,低头吃糕点,小声对他说:“谢谢。”
枬向她笑,坐她旁侧,说:“怎么还客气上了。”他将红豆粥往丹椒跟前推了推,兴许是紧张的,丹椒被糕点噎住,一抹柔情染在了他面:“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的。”
吃过早饭,丹椒又向他说了谢谢,就回去了。
枬站在铺子门口,许久以后才进去。
今天来铺子挑簪子的客人格外多,弗天和踏雪齐上阵,向客人们介绍簪子地款式。
枬在后院的制作屋里画簪花的花样。画完几张簪花样式后,他又拿去前厅让踏雪与弗天提提意见。
踏雪怔怔看他,往常的枬可不这样的。往常他画完簪花就开始闷头制作簪花,从来不过问他们是什么意见的。
弗天不太懂,就是觉得挺好看的,踏雪就不同了,因为她是女的,多少了解一点儿女人的心思,就对枬提了提自己心里的想法。
枬欣然接受,并转回屋重新修改,修改完以后就开始着手制作簪花。
偏院里的老香梨树上,香梨成熟了,踏雪有些发愁,“公子不食甜的,我和弗天也吃不完。”她叫来弗天帮忙把香梨摘下来放进篓子里,整整好几篓子。
“香梨每年都结果这么多,咱们又食不完。”弗天也发愁。
踏雪说:“要不你搬几篓子送给街坊四邻,剩余的我用来制成甜酒,冬天冷的时候搁在火炉上热着喝,既可以抵挡寒气,也不会喝醉。”
“嗯,这个主意好。”弗天充当起苦力,搬了几篓子香梨送去给街坊四邻。
回来时踏雪见他篓子里还有好些食物,疑问:“咱们昨天不是刚买了些食物回来,你怎么又买了,真浪费钱。”确实也是,事物吃不完就会坏掉,一坏就要扔,可不就是浪费么。
弗天赶紧摇头说:“不是买的,是街坊四邻那些伯伯婶婶他们非要给的。”
踏雪哦了一声,“别站着,把食物搬回灶屋过来帮忙。”
“哦,”弗天把篓子里那些食物搬去灶屋,就来帮踏雪一起制作香梨酒。
丹椒和枬走回铺子时,街头一名乞讨姑娘,衣衫破烂,一瘸一拐上前拦住她,伸出满是伤疤地手,颤抖地问:“姑娘可怜可怜我,给些吃的吧,我已经饿了两天了。”
丹椒看着这个干巴巴地姑娘,她也不过才二十来岁,就好似老了好几岁,脸皮皱巴巴,没有一丝血色。
她心起怜悯,对枬说:“我们可以带她回铺里吃些东西么?”
枬很平静,看了一眼乞讨的姑娘,对丹椒说:“可以。”
回到铺里,丹椒忙里忙外给乞丐姑娘拿吃的,弗天看了一眼乞讨姑娘,又看丹椒,反正不是很喜欢他,心中嘀嘀咕咕:“整的跟自己家一样。”
踏雪推了推弗天:“你在这里做什么?去前厅帮忙。”
弗天不情愿地随踏雪回前院。
枬一直都在注意那个乞丐姑娘,等丹椒一出去他就直接说:“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乞丐姑娘吃食点的动作顿住了一瞬,愣愣看向他,嘴里咀嚼着食点说:“公子,我只是个乡村姑娘,家里逃难来的。”
枬不想与她废话:“你不过就是一只修行几百年的花妖而已。”
乞丐姑娘被说破真身,浑然不觉危险靠近,却笑了笑,放下食点说:“神仙果然是个厉害人物。”
此时丹椒从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在她刚走进屋里两步,花妖迅速闪去她跟前,本想利用这个女人来要胁神仙公子,将他自身的神灵献出,但她万万想不到,那位神仙公子竟然早已猜到自己的动向。
丹椒啊了一声,粥撒了,碗碎了,急忙拉住枬,“你们怎么了!”
乞丐姑娘一看有希望,立即装作可怜兮兮,跪地向他哭皱着脸说:“公子,公子你行行好不要赶我走,我一没有家人,二没有亲戚,让我留在铺里做苦工,也好饿死在外面……求公子发发慈悲啊……”
丹椒呆呆地听乞丐姑娘哭诉,大概明白了,开始责怪起枬:“她都这么可怜了你为什么还要赶她?”
枬正要说出乞丐姑娘的真身,乞丐姑娘阴险狡诈地变了脸色,厉爪直杀向丹椒。
说时迟那时快,枬扑身挡在她面前,被花妖厉爪击中,受伤不轻,但任然出手将花妖给重伤。
“啊……”丹椒吓坏了。
前院踏雪弗天听到后院不同寻常地动静,“出事了?”
“快看看去。”
两人立即奔去后院,这种情况下弗天自然火气就大了,上去就把花妖给打死了。
踏雪赶紧扶住枬,他却笑着说:“我没事,先看看丹怎么样了。”
弗天气愤,很不友好地斜了一眼吓住的丹椒:“她好的很,倒是你。”
踏雪弗天慌忙把枬扶回榻,他却甩开她们:“不过就是小伤,不必惊慌。”
丹椒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看向他,急步上前询问:“你受伤了?”
枬免去她担心,微微浅笑:“没有,我很好,真的。”弗天就要说话,枬立即制止:“前院不忙了?”
公子话里的意思踏雪明白,摇了摇头,拉弗天去前院。
恍惚回神的丹椒由始至终都没有放下心,一直看着他。
枬故作轻松,对她说:“真的没事,她伤不到我,那一点点血迹是假象。”
“骗人。”丹椒不相信,并且有些生气。
他说:“我没有骗人,我会变戏法,如果你还不相信,那我变个戏法给你看。”一边说一边用手化来灵,变出一只麻雀,扬手放走,然后对她说:“这下你相信了吧!”
丹椒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枬微微笑看着她,不过他是真的受了伤,不算致命。
丹椒与枬成了朋友。
两人从去年的夏天玩到今年的初冬也就熟络了。
枬对丹椒了解甚深,丹椒对枬一无所知,就连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也就没有与她提起过。
屋里,火炉边,枬热了甜甜的香梨酒,倒了一杯递给她:“喝一口,会暖和一点。”
丹椒接过来,十分听话地喝了一小口,因为她确实很冷,嘴唇有些惨白和冰凉,冻的瑟瑟发抖,酒入口却并没有觉得这酒难以入口,身子一下子暖和了起来。
“很好喝,可以在给我倒一杯么?”她把空的酒杯亮在他面前。
“不能喝太多,会醉。”
“嗯。”
这香梨酒是踏雪与弗天在去年暑热季节,从偏院那颗香梨树上摘下新鲜的香梨酿制的甜酒,甘甘甜甜的挺好喝的,也不容易喝醉。
屋外又下起了大雪。
枬站在屋门口,看着外头雪花飘飘,丹椒立在他身旁,枬看着她说:“今年的雪景十分好看。”浓浓地情意在面上化开,融进心里。
他说对了,因为身旁有一个人陪着自己一起看雪,所以才觉得今年的雪和往年不一样。甚至让他都不觉得这是在过冬天,很暖人心的感觉,似是一团火苗照入了枬冰冷的内心深处。
往年看雪是弗天和踏雪在身旁陪着,三人围在火炉旁边,也只是看,并未觉得这雪很暖人心,也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冬天里的冰一样,冷冷淡淡。现在不同了,因为身边有了丹椒,还有她温暖人心的笑颜,这让枬觉得自己的世界不一样了,就像春天里的扶桑花一般,让人觉得这冬天的雪也可以暖人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