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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接到封为“进王”的旨意,齐云霄并没有显露出什么高兴的情绪。自己的十七岁生日早已过去许久,依照旧制,成年皇子年满十七岁,未犯大错者,多数皆可封王。
相反,他的心里是很不爽的。因为,与他封王旨意同下的,还有齐九霄被封“慧王”的另一道旨意。要知道,这齐九霄可比他小着三岁呢。
“父皇心里疼爱的,终究还是只有三弟一人啊!”
尽管,对于获得父皇的宠爱,齐云霄早已不再抱有幻想。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这样恨恨的想着。尽管十几年的等待、期盼,早已让他从失望到绝望,然而他的心,终究是会痛的。
【贰】
窗外风光旖旎。
初春时节,杨柳抽芽、桃花吐蕊、燕舞蝶飞。屋檐下,正有一对初生的雏燕,稚嫩的向着天空发出生命中第一声柔弱的啼叫,天地间一片生机盎然。
齐云霄坐在对窗的椅子上,望着窗外默默地发呆,显然不是在欣赏风景。
心中想着昨日接到的奏报。街市中发生的事情,倒也不足为奇。他这个三弟,就是这样一幅脾性,这样的事倒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真正令他担忧的,是方管家的举动。或者说,是宰相府的态度。
回想几年之前,宰相方有为主动向自己抛出橄榄枝的时候,齐云霄的内心,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方有为,何许人也。那可是朝堂之上公认的老狐狸,素来以心思机敏、洞察世事著称。在当时那种处境之下,他的主动靠拢,确实给了齐云霄太多的鼓励和安慰。甚至,他隐隐的觉得,方有为的举动,是否,有意无意的暗示着什么?
而今,皇后突然失踪,朝堂形势渐有逆转的趋势。此时此刻,方有为本该就势与自己更加紧密的结合,为自己的前进道路添砖加瓦、推波助澜。可是,令齐云霄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这个方有为,居然选择了,公开向慧王示好。
齐云霄真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方有为此举,究竟意味着什么?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意放弃自己?还仅仅只是试探?思忖良久,他却始终无法肯定的作出回答。
但是,有一点,他却十分清楚。那就是,宰相大人的分量足够重。如果一旦失去这个强大的臂助,自己的力量无疑会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这是别人,哪怕再多的其他人,都无法弥补的损失。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唯有早做打算。可是,齐云霄有些焦头烂额。究竟该做什么打算呢,又有什么人能够拥有和方有为同等重要的作用?
他的心里,没有一丝的底气。
【叁】
“云霄哥哥——”
清脆的声音响起。少女的身影,自院子里的桃花林后,闪现而出。
齐云霄心中不由一喜。
“她?是啊,就是她!也许老天总是公平的。他的希望,不正在眼前嘛!看来,确实要抓紧了。”
“云霄哥哥,在做什么呢?你,有心事吗?”
少女在他发呆的片刻,已经款款走进了屋中,一脸关切的看向他,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心事?或许吧。不过,此刻见到闪闪,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齐云霄脸上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非常好看。显然,这次,是出自真心。
“闪闪最近在干嘛呢?”
“嗯——。也没干嘛。最近一直不见云霄哥哥,有些无聊。也没有别的什么好消遣的,就随手翻了翻屋里的书。”
“哦?闪闪喜欢看书?”
齐云霄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芒。
“额,也不是啦。其实闪闪不识字的,只不过是太无聊了,看到书上有图画,就随便翻了翻。”
“不识字?”
齐云霄心下狐疑。
“不识字看得什么书?”
心中存着大大的问号,齐云霄不由得认真看向眼前的少女。只见她眼神晶亮、神态自若,看不出半点说谎的迹象。
相处这大半年以来,齐云霄自忖,对这个叫做闪闪的少女,是极尽讨好之能事。凡是她喜欢的、她想要的,他无不满足。光是送她的各色礼物,恐怕已经多得,屋子里都摆不下了吧。
对她的态度嘛,那也是足够温柔、和蔼了吧。虽然并非发自真心,可是,他一个堂堂皇子,这样纡尊降贵的,每天对她笑脸相迎,难道还不够?
半年多的时间,虽然不算太长。可是,对收服这样一个单纯少女的心,齐云霄相信,已经足够了。其实,实际情况应该也和他想的差不多。最近,他也能够越来越明显的感受到,闪闪对他的亲昵、对他的依赖,日甚一日。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亲人一般。
齐云霄的脸上不禁挂上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虽然,她和传说中的样子相去甚远。可事到如今,那些都变得不再重要。只要,齐云霄心想,只要她有足够的能力,帮助自己达成心中的目标,那他愿意尽可能的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哪怕是爱情。
可是现在,这个闪闪居然对自己说,她,不——识——字!这,简直让他,大跌眼镜。不,准确的说,是,大——跌——眼——睛!!
齐云霄差点把持不住,骂人的话,甚至已经到了嘴边。
“慢着。”
心底某个声音突然响起,他不禁责怪你自己的毛躁武断。
“是啊,自己真是太鲁莽了。这少女,难道真如自己看到的这般简单?如果真如秘档所载,那她,究竟是不是在试图掩饰、隐藏?对于自己,她又是否有所怀疑?是否也在试探?”
“对,是的,一定是的!”
齐云霄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想的非常有道理。内心仿佛有一万个声音,在不断地肯定着他的猜测。
“哼!”
齐云霄心中有些气恼。
“本殿下是什么人?会不如你个黄毛丫头?既然如此,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咱们就走着瞧吧。”
齐云霄暗暗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