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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易子墨终于处理好了偷袭一事带来的影响,在这次对战中,论赏论罚一切按照军规制度来,后又与副将商议了防御的相关事宜。
这番忙碌下来,他已是几日都未曾见到暖阳了。
今日趁着空闲,易子墨来到了医馆,敲了暖阳的房门,却无人应道。
易子墨皱了皱眉,正巧隔壁有个医官出门,易子墨便拦了人问道:“叨扰了,敢问你可知暖大夫去了何处?”
被拦住的医官想了想,才拱手道:“回将军,暖大夫前几日背着一把古琴去和咱们医馆馆主告了假,说是有要事在身,馆主允了后便出了门,至今未归。”
“至于去了何处,卑职也不甚清楚。”
易子墨听到暖阳出去了,不由一愣,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无妨,多谢了。”
那医官点了点头刚准备离开,随又停了脚步,他对易子墨拱手道:“将军,暖大夫临走前说如果你来医馆寻他,就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便把一物递给了易子墨。
易子墨垂眸一看,是暖阳房门上的钥匙,他对那医官微微颔首道:“有劳了。”
那医官只笑着摇了摇头,背着药箱离开了。
易子墨看了看手心的那把钥匙,打开了房门。
屋内的摆设依旧素雅,但却空无一人,只在中央的桌上留着一张纸条。
易子墨走到桌旁,拿起纸条便看到了上面的几行字:
“暖阳因事需外出几日,还请将军勿要挂念。”
末了还有一行小字:“暖阳不才,只留下几物赠与子墨,望君能够物以致用,将军所求,终将心想事成。”
“安好。”
易子墨看着最后的安好二字,心头没由来的一跳,他目光一扫,便看到了放于纸条不远处的一个檀木盒。
他将纸条塞进怀中,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些能够帮他压制毒素的药丸和一张药方。
在那药方上,还压了一块玉佩,那是他向暖阳表明心意时,赠与的那块。
易子墨双眸泛红,他将那玉佩捏在手中,拿起了那纸药方。
还未细看,便见了上面写着的几个字:天花之症。
天花之症,即瘟疫,一旦泛滥,死伤无数。
易子墨看着那张药方沉默许久,随后他才将这盒中的东西全都收起,贴身放好。
检查了一下之后才快步出了医馆,骑马直奔寒玉关城内的一家民居。
那是柳欢现在的居所。
易子墨到了那家民居门口,连敲门都未曾便直接推门而入。
柳欢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此时被这动静吓了一大跳。
他见易子墨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便有些紧张的攥紧了那颗吊坠。
不知为何,他只要捏着这吊坠,便觉得心中安宁。
易子墨知道自己唐突了,便深吸一口气,慢慢开口道:“你与暖阳关系甚好,可知他去了何处?”
柳欢闻言一愣:“他不是在军中的医馆吗?”
易子墨眉头紧皱:“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柳欢眨着眼睛,赶忙点了点头。
易子墨双手紧握,面色更是阴沉。
眼看两人之间气氛尴尬,这时又有人来了柳欢的居所。
云紫手里拿着一只烧鸡,还未走进院子,便开口道:“小欢儿,瞧姐姐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
话未说完,她便看见了站在柳欢面前的易子墨。
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她将烧鸡藏于背后,喃喃道:“将....将军,你怎么在这儿?”
易子墨见她这幅作态,眉头更是紧皱,不悦道:“军中不允许有女子,我放你进来便是看在暖阳的面上,你自己也要好自为之。”
“若被别人知晓,我定按照军法处置。”
云紫耸了耸肩,吐了吐舌头轻声道:“我知晓了。”
易子墨此时没有暖阳的消息,心中烦躁,转身便要接着去别处找人,却被云紫拦住了。
易子墨不悦道:“何事?”
云紫舔了舔唇,轻声道:“你在找暖阳吗?”
易子墨闻言直视着她的双眼,淡淡道:“你知道他在何处?”
云紫摇了摇头:“具体地点我不知晓,但是前几日,我们交谈时,曾提到了完颜沐。”
易子墨皱眉:“完颜沐?北荒如今的将领?”
云紫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就是他,暖阳问我破解之法,我说唯有他死,才可破当今之局。”
“他....他当时,似乎有些意动。”
易子墨瞳孔一缩,怒道:“简直胡闹。”
“那完颜沐能与我战上百回合不落下风,他一个只会弹琴的.....”
说到这儿,易子墨愣住了,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云紫见易子墨沉默了,便歪头问道:“怎么了?”
易子墨抬头看着云紫,眼中血红弥漫,喃喃道:“完颜沐爱琴,尤其是爱那抚琴的美人。”
“前几日,暖阳是背着琴走的。”
云紫闻言手中的烧鸡也掉在了地上,她却丝毫不在意,只不可置信的喃喃道:“那他是要.....”
她的话还未说完,易子墨便率先转身要走。
云紫连忙抬手问道:“你....你要去哪儿?”
易子墨脚步一顿,侧头看着云紫,轻声道:“去找我娘子和我的孩儿。”
他的眼中此时已是血红一片。
而暖阳此时正身处完颜沐宴客的营帐内。
前几日,他来到了北荒的领地,故意被北荒的巡逻士兵带了回来。
和他一起被抓的其他人,也为元国人士。
因两地关系不和,他们皆受了牵连被凌辱致死,而他说明自己会抚琴后,便被留了性命,用来取悦完颜沐。
一切都和他预想的一致,但是唯一不合的,便是那些惨死在他面前的元国人士。
妇孺皆有,不论男女,皆受磨难,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暖阳眼眸微垂,从袖中掏出了一方白巾,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天命书出声道:“您的灵魂力现在正用于清理余下病原体,请您自行稳定心绪,否则容易伤及身体。”
暖阳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睛,轻声道:“我知晓的。”
在离开前,他已经和天命书一起联手,研究出了瘟疫的有效医治药方。
但是那些服了药的动物皆康复如初,只有他,服了药,也未能痊愈。
经天命书查明,是因为这个世界里有的药单独对他无效,这是天道对他的恶意和赶杀。
天命书说,这是劫。
尽管如此,虽未能痊愈,但他已经好多了,只要用灵魂力时常蕴养,便可无事。
但是难就难在,他现在能用的灵魂力已所剩无几,若是强行过度使用,必将重伤他的本源。
想到这儿,暖阳便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了嘈杂声。
暖阳睁开眼睛,眉头微皱。
那些北荒人的用语他不懂,为了节省灵魂力,他也未叫天命书翻译给他听。
所以现在他只能从那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一些急切和暴躁,隐隐约约有元国人说话的声音。
不等暖阳细究,营帐的门帘便被掀开,从外走进了一个雍容华贵的高挑女子。
暖阳抬眸看清了来人,是元国送来和亲的静和公主。
静和公主侧目也看到了暖阳,她挑了挑眉,走到暖阳的身前,细长的手指抚过了他面前放着的古琴琴身,轻声道:“你是元国人?”
暖阳只点了点头,未曾答话。
静和公主瞧见他这冷淡的模样,不由来了兴致,她俯下身,轻笑道:“你这模样如此俊俏,想必我那夫君定是喜欢的,他最喜你这种的了。”
暖阳唇角微勾,轻声道:“公主说笑了,在下只是一介琴师。”
静和公主歪了歪头,凑到暖阳的耳旁轻声道:“我可不这么觉得,你这琴弦上啊。”
“是淬了毒的。”
暖阳闻言一愣,随后摇头道:“琴师最是爱琴,我怎会做这种毁琴伤身的事来。”
静和公主还未回话,她身边的女官便弯腰催促道:“王后,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找王了。”
静和公主看着她,淡淡的嗯了一声:“你先下去。”
那女官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她和暖阳,静和公主眉头微皱:“下去。”
那女官见静和公主似是动怒,便弯腰行了礼先离开了。
暖阳见此挑了挑眉:“公主,您现在是北荒的王后,还请注重男女有别的礼数。”
静和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视这边,便冷笑道:“什么男女有别,倘若你我都是男子呢?”
暖阳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静和公主,轻笑道:“公主说笑了。”
静和见暖阳不信,翻了个白眼道:“怎么?你不信?”
“莫非是想让我将裙子撩起来给你看看不成?”
暖阳闻言轻咳了两声,摆手道:“不....不必....”
静和转了转手上的戒指轻笑道:“我男扮女装自是有原因的,但是你今晚若想成事,就需要我帮你了。”
“否则你就算得手,也将葬身于此,外面的北荒勇士可都不是好惹的。”
暖阳闻言眸光微转,淡淡道:“可我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静和笑了,他点了点头道:“是个聪明人。”
“最后你带我出去就好。”
暖阳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要回元国?”
静和捂嘴轻笑道:“今夜你若得手,这世上还会有元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