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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未亮之际,正在养尸地辛苦养尸的宋行察觉到布置的禁制被触动,心念一动间便回归肉身。
睁开眼瞧着屋外举着小巧手提灯笼,一袭黑袍的月凌霄,明眸善睐,如凝脂般肌肤,瓜子脸少有的英武而非狐媚。
“凌霄。”
“走罢。”
月凌霄提灯在前,宋行紧跟在后,昨晚却是用阴神忙碌护林、养尸之间,眉宇间不仅有些疲惫。
“法司在开市前便需到场,我等卯时过去,无有堆积的案子便可休沐,你我不同,我为金法司,你加入得从铜法司开始,休沐时间也有所不同。”
聆听着月凌霄讲解法司事务,在宋行看来,法司等同于警察、检察官、法院集为一体的产物,权力巨大。
平日里就是管管乱摆乱放,街道清洁以及去白乌集边境巡守这样的闲工夫。
“本月法司没有任何大事发生,希望本月平安,赵主事却不会少了我们的奖励。”
步入白乌集内,二人照例对女娲神像焚香参拜,女娲信仰尽在南疆流传,以南疆古老相传的史歌而言。
苗疆先祖也曾在中原,后争鼎失败南下南疆,自此形成群落,成为大元神朝境内,最为靠近南边所在,与南荒异族形成对比。
往前数一甲子,大元神朝频繁对外开战,南疆地处南方靠近南荒,也正是那时起,六诏十二集被册封,成为大元神朝开拓疆域的前线据点。
南荒所有既吸引着大元修行人向往,也充满危险,白乌集法司所负责的便是妖兽作乱、邪修此类缉捕职责,无事也兼职当白乌集护理员。
身着青丝长袍,佩戴腰带,一柄装点门面用的长刀,正式上岗,跟着领头金法司月凌霄在日出之时便巡视白乌集。
大小街道错落有致,有心存侥幸的商铺掌柜不到点便开门,月凌霄便是一张文书贴下,自是要交罚款。
白乌集多为凡人,商铺多聚集在核心繁华圈至外城之间,鲜少有修真集市,主要管理的便是凡人。
“平日里也无事,再巡两圈,找个清馆给你接风洗尘。”
月凌霄大度说道,迎面碰到的白乌集凡人无不笑脸相迎,恭敬无比。
宋行瞧着一缕被红玉束带束起的发丝,暗道这高帽之下,是不是一个颇为美丽的发髻,闻听此言有些诧异,“白乌集也有清馆?”
白乌女王法令不是不许红尘之所存在吗?
“规矩死的人是活的,打击那些地下浊馆也是我们的生计来源,清馆饮酒作乐之地,又无皮肉交易,怎地不许存在?”
月凌霄一番科普,宋行才明白所谓清馆与他在青山集所知的那类需要加钱的路数不同,白乌集清馆是正儿八经的精通音律的修士所开。
音律动人可宁心,换言之便是听曲就能提升心境,免去修行之中产生的杂念。
“那倒要去见识一番,这白乌清馆。”
“哈哈,好。”
寻至辰时,二人便拐了个弯去了一家名为明月馆的清馆,美名其曰吃早食。
“凌霄大人,今日需何安排?”
女修小步将二人接入雅座,在侧问道。
宋行打量着雅座,亭宇楼阁,颇为山外青山楼外楼之意,也有小桥流水,此地阵法倒是精美。
“这明月馆可是明月道徒所开,明月十八曲可谓是白乌名曲,女王都时常接待明月道徒去宫中研修音律。”
宋行略微颔首,能被白乌女王这样的存在待见的,这明月道徒也绝非泛泛之辈。
倒是他来此只顾着修行道行,打熬道法,忘却修行圈交际,对饮闲聊间,了解不少白乌本地的情况。
白乌宫并不在白乌城内,而在城外十五里处的女娲峰上,天骄、恶徒等等无所不聊。
然而更多的,二人还是在讨论种植灵土之道,宋行以前靠这技法过活,了解颇多,月凌霄经验更甚,时常喜欢研究白乌集周边的灵土分布情况。
“阴地?我倒是知晓一处品质不错的,你若需要,我告知于你便可。”
月凌霄推杯换盏间听宋行谈到阴地,对此打包票说道。
“已经寻到,凌霄好意心领了。”
丝竹管乐靡靡,琵琶合奏动听,宋行不由得有种身处高峰,明月悬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一番早食吃了两个时辰,二人才吃完。
“物有所值,这明月照甚得吾心。”
一次早食化为二十贯,宋行感慨不已,果然法司都是暴力机构,隐性收入很高,不然月凌霄不可能如此风轻云淡的付出这等灵钱。
他园丁一月也才这么多。
“时辰差不多,去法司走个过程,我带你去城外一处好玩的地方。”
月凌霄拍着胸脯,就差勾肩搭背,一场早食下来,二人就差歃血为盟了,实在是太对她胃口了。
这人谈吐随意,言语间却带着一种俯视众生,无所畏惧的眼界。
宋行也觉得月凌霄谈吐有度,大气热情,对朋友义字当头,还喜好灵植种植,与他的爱好不谋而合,不可多得的好友。
相处逾越,宋行本以为今日会与月凌霄这样过,耗费光阴结交知己,那曾想回到法司就出了事。
“北陵云集庄七百二十八人尽数灭口,若无今日恰逢巡守路过闻到血腥味,本座还不知治下有此恶性案件发生,限尔等五日内捉拿凶手。”
二人进门就看到法司主事赵路兴怒火冲冲的训斥一众法司,瞧着月凌霄,“凌霄你来负责此事。”
“是,大人。”
月凌霄严肃以待,赵路兴训斥一阵适才离去,宋行瞧着她面色不好看,恐怕赵路兴的心情也不好,毕竟本月无大事,现在忽然冒出来。
看卷宗才明,三日前便族灭,今日才得知,效率可见一般,有这功夫,恐怕凶手也早已逃离到了白乌边境。
“通知兵司,白乌追凶令,四方遵守,尔等速速赶去各个关口驻守排查所有出关的后期道徒,不得有误!”
“是。”
一众法司停止休沐,已经离去的也被召回,宋行瞧着这个情况,便知休闲工作的生活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