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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两天后就要离校了,学校这边对宁柏是Omega这件事,也没什么太大的决策和处分,只取消了宁柏优秀毕业生的获奖名额,毕竟他给灿城一高带来了很多的荣誉,学校领导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他是功过相抵。
宁柏安安心心的度过了这两天。
周围人看他的目光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从之前那种敬佩的眼神彻彻底底变成了畏惧。
有人好奇宁柏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于是打着讲题的幌子,跑过去和宁柏挨的很近,鼻子嗅来嗅去,除了一阵淡淡的香,根本抓不住其他什么线索。
宁柏这个Omega到底是什么味的?
十班的学委听宁柏讲了一会题,不怕死的问:“柏哥,我可以问你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吗?”
宁柏愣了一下:“你问。”
学委不太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想知道你身上的信息素是什么味?”
旁边的陆崇撑着头,恻阴阴看着:“听完题了你就赶紧滚,问的这么隐私,你想撬墙角?”
自从宁柏在主席台上挑明了身份,就有好多人暗地里打量他,想看看这个人哪里跟Omega沾边,可看了又看,大家还是觉得,无论是从外观样貌还是性格,他还真跟那些娇滴滴黏糊糊的Omega不一样。
他说话自带嘲讽效果,冷的有些不近人情。
陆崇的危机感是在这两天爆发出来的,整个学校都是Alpha,虽说就剩下两天时间离校了,可也不能松懈。
陆崇盯着宁柏的眼神像狼,一副护食的样子。
学委咽了口凉气,颤巍巍说:“没,没,我就是单纯的好奇柏哥信息素是什么味?”
陆崇睨了他一眼:“这种东西是你该问的吗?”
学委缩了缩脖子:“不……不是。”
陆崇声音很淡:“那还不赶紧滚。”
学委立马从宁柏手下抽过自己练习册,麻溜滚了。
刚被学委突然问起来了信息素,不说不要紧,一说就像是有心理暗示效应,宁柏身体里的躁动因子又在不安分的叫嚣,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透明小瓶子,垂头,往后脖颈处喷了喷。
陆崇看见这瓶子,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去京都找宁柏的时候,宁柏在酒店里洗澡,让自己帮他在行李箱里拿的就是这个瓶。
陆崇有些复杂的看着他:“你之前让我给你拿这个瓶子,你说是补水的,我还真就信了。”
宁柏因为这几天处于发情期的缘故,陆崇的低沉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刺激着细微的毛囊,让人情动难耐,他的耳廓有些红了,解释道:“那个时候,我其实是想等高考完,等我处理完我家那一堆烂事了,就告诉你,谁知道……“
陆崇自然而然地接过他的话,染上了一丝笑意:“谁知道后来你掉马掉的那么厉害。”
宁柏略微羞赧的点了点头。
陆崇从宁柏手里接过这个透明小喷瓶,他把玩了半天,要是那个时候他打开闻一闻,就能发现宁柏的真实身份了,没想到真相竟然跟自己直勾勾擦肩而过。
停了半晌,陆崇勾起唇角:“你最近又在发情期啊?”
宁柏耳垂薄薄红了一层,他轻“嗯“了声。
陆崇将透明瓶子往桌子上一蹲,头枕在手臂上,视线游移到宁柏的脸上。
宁柏被他赤裸裸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
而且,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宁柏掐了下他的胳膊:“你想什么呢!“
陆崇吃了痛,但也没恼,而是情不自禁舔了下唇:“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能不用这玩意儿,让我再标记一下你。”
宁柏:“……”
临近离校的日子,老师把白天的课都上成了自习,让大家自由复习,有什么不会的就问。
又是一天过去。
晚自习下课后,教室里的人走完了。
陆崇把宁柏压在桌子上,在他唇上偷了个吻。
宁柏直接脑子里炸了烟花。
因为一个吻,宁柏被勾起了躁动不安的心,后脖颈的腺体猛然刺痛,信息素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把陆崇都给整惊了:“你这次的发情期,怎么这么厉害?”
宁柏的脸从耳根处红透,一直蔓延到脖颈:“不知道。”
陆崇被这信息素影响的瞬间就有了反应,他恬不知耻的说:“你能不能把信息素收敛一下,你把我弄硬了。”
“你抑制剂在哪儿呢!赶紧拿出来!”
宁柏顶着张大红脸,费了好半天劲,才把话说全:“要不然这次不用了吧,不然,你,那个什么,直接标记吧。”
惊喜来的太意外,陆崇愣了下。
等他回过神,不由得舔了一下上齿,沉沉笑开:“呵,难得你有这么主动的时候。”
“别废话了,咬吧。”宁柏将自己的校服褪下来一点,垂下头,暗示他快一些。
陆崇摁着宁柏的脑袋,将头埋在了宁柏的脖颈后面,用牙齿刺入有些发硬的腺体,将自己的信息素源源不断的注入。
气氛刚刚好,正让人心猿意马。
教室门“哐当——”一下被人给打开。
依兰花香的信息素扑面而来。
学委吓的魂都快散了。
他都走到一半了,忽然想拿没做完的试卷,于是就折了回来,刚打开教室门,就看见学神被人给压在墙上,高大的身影完全把他给笼罩住。
这视觉冲击力强大,颇具旖旎。
陆崇闻声抬头,只说了一句:“看够了没?”
吓的学委顿时忘了自己的正事儿,他颤颤巍巍的转身,逃命似的:“我走错教室了,你们继续。”
教室门又被人给带上。
当天晚上,十班的小群里就炸开了锅。
“我终于知道学神的信息素是什么味的了!”
“啥味!”
“就是上次咱们学校Omega信息素泄露,第一次时候的那种味!”
“卧槽,绝了!原来那天晚上,不止文科班的那个发情了,咱们学神也在里面!!!”
“你是怎么知道学神信息素是什么味的!!!”
学委幽幽回道:“……我撞见了他两个在野战。”
……
周三上完最后一节课,齐军峰组织大家打扫卫生。
摆课桌擦椅子。
将教室后面的黑板贴上白纸。
别的班级也在打扫卫生,但一般都是老师安排完后,就走了,把教室留给了学生们。
不知道是哪个班先欢呼起来,有人从楼上哗啦啦洒下来一堆撕碎的试卷。
紧接着整个高三楼都疯狂了。
像是狂欢的盛宴。
学生们在楼道里大呼小叫,将课本和试卷撕碎,跟风似地从楼上扔了下去。
在这个炎热的夏季里下了一场白茫茫的大雪。
有位新来的学术派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他给告到了薛主任那儿:“主任你也不管管他们,撕书,这成什么体统!”
薛主任站在楼下,看着漫天飘扬的碎纸,他恍然若失的说:“一年一年可真快啊,又送走了一届,孩子们压力大,能理解,这也是我们灿高的一个传统了,让他们撕吧,让他们好好发泄发泄。”
学术派老师从来都没想到,这个号称铁面无私的阎王,竟然能宽容成这样子,他冷哼了声:“可别撕早了,要是有人没考上,想复读,发现自己没书了可怎么办。”
薛主任:“……”
这个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好再薛主任相信自己的学生,他们灿城一高,向来都是人中强者,校训一直都是背水一战,逆境称王。
就算是今年高考失常了又怎么样。
大不了买新书再复读一年。
只要他们永远都有一颗炽热的心,无论今后选择什么样的路,他们都能走的很好。
往昔的书本化作碎纸簌簌而下,像是一场久违的告别,告别这被囚禁的三年,以疯狂的姿态,去迎接崭新的未知的明天。
你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要各奔东西。
等到卫生打扫完了,夕阳的余晖洒落进教室。
像是电影里的片尾曲。
高三十班,同学们泣不成声。
“辉哥,考完再见啊!”
“高考加油啊!”
“大圆子,你还欠我顿饭呢!”
“考完咱们一定要再聚一聚啊!”
……
六月七日这天,宁柏和陆崇两个人再一次检查好笔袋,身份证,准考证。
陆崇的考场在灿城四高,而宁柏被分到了灿城三小。
宁柏拎着笔袋和矿泉水走进了考场的大门,在人流中意外的碰见了时延。
时延眼尖,是他先笑着打招呼:“宁柏!也被分到这个学校了?”
宁柏点头:“是,你在哪个考场?”
时延说:“我在3楼呢,你呢?”
宁柏说:“我在5号楼。”
时延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抽了,鬼使神差的多问了一句:“你知道周祁鹤被分到哪个学校了吗?”
宁柏一愣,轻声说:“你不知道吗,前段时间他就出国了,说是美国的offer下来了。”
完全不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延,麻木了多半天,自言自语的,像是在莫名期待什么:“他……他真出国了?”
宁柏点头:“嗯。”
忽然广播里传来声音:“考生请进入试场,监考老师即将分发试卷。”
宁柏眉间一怔松:“你快进考场吧,等考完试,咱们回头聊。”
时延像是失了魂,落了魄,整个人被抽去了主观意识,他恍恍惚惚的踏进了考场。
时针指九。
试卷被老师发了下来。
教室里笔尖在稿纸上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时延勾着笔走神。
他没想到周祁鹤说他出国竟然是真的,还真不是生了气,在闹着玩。
试卷上的题目,时延是一个都看不进去,他强迫自己冷静,脑子里再别想周祁鹤那张脸,别再想他温柔不自知的神态,别再想他生气时候失望至极的眼神,也别再想他俊秀的鼻梁,微薄的嘴唇,别在想他薄情却又多情的模样。
时延将手中的笔放了下去,他摁了摁胸口的位置。
好像,这里少了点什么东西。
取而代之的是空落落,冷冰冰。
像是被人给剜了一大片。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从考场上回来,时延就用被子蒙着头睡了,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只想睡觉,门外有人喊他吃饭,他都没听见,就这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家里人吓得差点把他往医院送。
时延摆了摆手,是难得一见的沉默。
他换好鞋子,出门坐了一辆216路公交车。
坐到了座位上,时延还是困,他头靠着玻璃窗,迷迷瞪瞪又睡着了。
窗外的风景在倒退,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逐渐变成了破旧的街区,忽然公交车一顿一顿,走一截,停一下,像龟爬。
时延的额头在玻璃上磕碰了一下,倏然睁开了眼。
街边有卖稻草棍上插着糖葫芦的,有卖调料的,有卖衣服的商贩拿着大喇叭吆三喝六的,有热风把小学生的校服两侧给吹的向后扬起来,还有用纸箱子装着糖,五颜六色的劣质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一切都像是十年前。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难怪公交车这么慢。
把时延莫名的看笑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他小时候住过的大院,那时候但凡有赶集的日子,周祁鹤都会拉着他,用分分角角的零花钱买一大堆的糖,说让自己亲他一口,他就给自己一颗。
周祁鹤小时候一脸高冷的样子,没想到也挺闷骚,喜欢玩被人亲的把戏
那时候的时延馋鬼一个,为了要那一大堆的糖,他亲的嘴都麻了。
后来等两个人再大了点,有了性别的概念,时延就开始避嫌了,没再要过周祁鹤的糖。
汽车喷出一声沉重的尾气,到站了。
院子里也是什么都没变。
老树依旧焕发着活力,枝条垂了下来。
阔别数十年,院子里的老爷爷一眼就认出了时延:“阿延来啦?乖乖,这都十多年没见了,你都长这这么大了。”
时延坐在台阶上,环着膝盖说:”是啊,回来看看。“
老爷爷摇着蒲扇,是意外也是怀念:“你们怎么都想起来要回来看看了,昨天老周和他媳妇也来了。“
时延一愣:“周叔?他们也来了吗?“
老人自顾自的说:“害,听说是祁鹤那小子争气,出国读书去了,老周跟他媳妇两个人放心不下,说是刚好老周有项目在美国,他就申请了工作调动。“
“他们一家算是移民了吧,应该以后就在美国发展了,估计也不回来了。”
时延心脏被大手给狠狠捏住,有些喘不上气。
密密麻麻的悲哀像潮水瞬间涌了上来,明明头顶是太阳,可寒意却忍不住的从脚底升起。
这种感情盘根错杂,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
人世间最遗憾的事,不外乎于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