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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清晨。
位于长乡镇西山的老矿区,漫山遍野都是父母们的哭嚎声。
他们抱着怀中长衣长袖早已不成人样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这些孩子身体里的灵魂都走了,他们孩子的灵魂也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娄二爷跟陆楚站在一边,此时压低声音问道。
陆楚点头。
娄二爷又问,“刚才你身边的小丫头说,白雾里是鬼差,意思是黑白无常来了?把魂给勾走了?”
陆楚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
娄二爷纳闷,“可她说什么被你羁押了,是什么意思?”
陆楚扭头看他,“你是十万个为什么?”
问的还都是要么她也回答不上来,要么没法回答的问题。
娄二爷被噎的闭嘴,又忍不住低声说了句,“我不也是刚入行,对什么都不了解嘛。”
陆楚不解道,“什么刚入行。”
娄二爷就盯着那些泣不成声的镇民,表情严肃道,“咱们做人的,出了冤假错案有人能管我们,可那些可怜的鬼呢,他们出了事连替他们出头的都没有,这么多无辜的孩子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唉!”
“今天这事既然叫我遇上了,我就想着今后跟你一起,咱们管尽阴间不平事!”
陆楚看傻子似的盯着他,伸手指向白雾方向,“你怎么知道它们的事就没人管?那管事的不是刚来了吗?”
娄二爷滞了滞,舔着脸笑,“人家日理万机,不也有管不到的地方吗,就像今天这事,不也是咱们先顺藤摸瓜刨根问底悉心侦查才把案子给破了嘛!”
陆楚面无表情,“然后人家出面放放白雾,摇摇铃铛,就把收成全给揽下了,合着忙乎半天我就一打工仔。”
娄二爷纳闷道,“我怎么觉着你是对人家鬼差不满呢,人家鬼差收鬼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咱们也算帮了人家大忙。”
说着,他压低声音道,“姑奶奶,咱们多给人家帮帮忙,说不定将来真到了下面,咱也是有关系的人了。”
陆楚看着娄二爷的目光,不禁充满了惋惜。
好好一个社会主义小青年,怎么就被腐蚀成这样了。
原来那些义正言辞和为了正义抛头颅洒热血的愿景,都是为了将来到下面依旧能当关系户。
这是充分接触了另外一个世界以后,开始打算为他自己的将来铺路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难怪人家生意做的大呢。
“你好好考虑考虑,你懂抓鬼,我有钱有关系,咱们双剑合璧,无往不利是不是?”
陆楚没再搭理他。
长乡镇的西山老矿区被掘地三尺,挖出了大量的尸骸,数量之多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随着越来越多的尸骸被挖出,原本闻讯赶来的许多记者,都被驱离了现场。
中午时候,陆楚甚至见到了西城派出所的老朋友小孙。
他顶着大太阳见到陆楚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这算是咱们海城近年来最大的案子了,咱们派出所的警力也被抽调过来帮忙,你……这事不会又跟你有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