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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黑木崖上,傲剑江湖一声笑 第1章 林平之

作者:武道论顶峰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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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傲剑江湖一声笑第1章林平之

    东海市。

    安明区公安局。

    会议厅内。

    投影机内,一遍遍投放着那一段黑白的监控录像。

    林镇之独自坐在桌子前,看着那视频。

    这是一家酒店的监控。

    视频里,一间房门突然打开,一个男子浑身是血往外爬,却被房间里的人强行拖了回去,门重新被关上,七八秒后,一个女性惊恐地跑出房间,但才在走廊中跑出几步,就被跟着出来的持刀青年抓住头发,强行拉了回去。

    林镇之再一次按了慢放,按了放大,看着视频中那道正在犯罪的熟悉身影,双眼布满血丝。

    悲哀,愤怒,不解,难以置信,种种情绪皆怀之。

    那是他弟弟。

    从得到消息开始,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天一夜,一步也未离开过,烟抽了一根又一根,视频也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时,一名俏丽的女警推门进来。

    来到林镇之身旁,犹豫了一下,轻轻唤了一声:“林队……”

    林镇之头也没回,声音嘶哑地问道:“怎么样了?”

    “查到您弟弟的踪迹了。”

    “在哪?”

    女警再次犹豫,最后还是报出了一个地址。

    林镇之随即起身穿上外衣,往外走去。

    女警脸色一变,连忙拉住他的胳膊,焦急道:“林队,您,您不能去……”

    林镇之顿了一下,回身一扭,将女警推到座位,并取出铐子将她一只手铐在桌子腿上,道:“既然他是我弟弟,又犯了罪,那么抓,也应该是我来抓,就算是要毙,我也希望是我亲自崩了他……你现在将消息告诉了我,处分肯定是要挨的,但这样能轻些,如果有人问,你就直说是我逼你说的,都推我头上来就行,别傻了吧唧的瞎逞强,没那必要。”

    “林队……”

    女警轻唤,林镇之头也不回地出去,并反锁了大门。

    ——

    某小区四楼。

    负责现场抓捕行动的市刑警支队副队长才刚到不久,还在车上部署人员,林镇之就在几名警员的阻止下开门闯了进来。

    这副队长脸色一变:“林队,你怎么来了?”

    林镇之道:“不要废话了,我要亲自抓捕。”

    副队长脸色难看道:“林队,你应该清楚规定,这件事不能插手。”

    林镇之“过后我会负责,现在,我要亲自抓人。”

    这副队长怒道:“你这是在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做赌注。”

    “这个不用你管。”

    林镇之眼神如钩,死死盯着对方。

    对方在这目光下顶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败下阵来,颓然道:“随你吧。”

    ——

    佯装物业敲门,屋内半天没有反应,警方只能选择暴力破门。

    当房门被撞开。

    映入林镇之和几个警员眼帘的,是满地狼藉。

    屋内家具倒落破碎,许多地方,还沾染了血迹。

    林镇之顿时脸色一变。

    很快他们在窗户下的角落,找到了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房主——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裸露着大片肌肤的女人。

    她的嘴里被塞着一块布团,外面封着胶带,双手被绑在防盗窗的铁栏杆上悬挂着。

    看见警察进来,急忙挣扎起来,说不出话的嘴里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至少人还活着,林镇之松了口气。

    留下一名警员帮人松绑整理,其他人继续搜索。

    很快,他们在卧室里,发现了赤条条靠在床边,浑身血迹斑斑、肢残体缺的林平之,。

    “平之。”

    林镇之瞳孔一缩,低呼了一声,喊道:“快叫救护车!”

    ——

    救护车上。

    早已因失血过多休克的林平之忽然睁开眼,醒了过来。

    和两个同志一起监看在侧的林镇之,一直在关注着他,发现他醒来,立即招呼随车医生:“医生,人醒了,快看看他的情况。”

    接着握住林平之一只手,问道:“平之,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前所未有地好。”

    林平之微微歪头看向他,勉强咧开嘴笑了笑,“我就知道,哥你会亲自来逮我。”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林镇之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颤声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为什么吗?”

    林平之失神地呢喃着,微微转头,目光从林镇之身上离开,汇聚到车顶,那里依稀有一个在张牙舞爪的阴影。

    那是恶魔的诡魅身姿。

    林平之淡淡直视着它,从容轻笑,低语道:“这世间事,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啊?一时犯了浑,就那么干了。”

    “你……”

    见他对犯下的罪责,如此平淡,毫无悔意,林镇之心中有怒,也有恨其不争的悲哀,居然一时呐呐说不出话来。

    林平之再一次笑了:“哥,你说,爸他是不是能未卜先知?”

    “你想说什么?”

    林镇之声音沙哑。

    林平之道:“他说,当年打战,他想着表达一下杀敌报国的愿望,就给你取了这个镇字,结果就把肚子里的墨水搜刮干净了,等我出生,他那半个文盲就想不出个什么好名字,听人谈起金老先生的书里,有个叫林平之的名人,刚好能和你那名字呼应,就那么给我安上了,为这,我没少被人喊太监,结果,这会儿就真成太监了,你说,这算不算是老头子未卜先知?这么一看,名字影响一生,好像真有几分道理。”

    林镇之握着他的手,说不出话来。

    林平之继续道:“哥,老头子和妈我是报答不了了,好在他们能生,还有你和老三在,也不怕没人养老,我现在也只能……拜托你们……带上我那份,好好照顾他们了……”

    声音愈发低弱,直至再无有生息。

    林镇之听了更觉悲哀,歪过头闭上了眼睛,暗暗叹息。

    弟弟的事,他还没有通知家里,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家人,家中的老父老母,能接受今天这样的结果吗?

    这时医生惊呼:“不好,呼吸停了,准备心脉起搏器。”

    林镇之立转回头,看着呈现一片安详的神色,身体隐隐发颤。

    医生与护士忙碌着,但再多的努力,也挽回不了注定消逝的生命。

    ——

    林平之心中有一个秘密。

    在十八岁生日之后,他就莫名被恶魔纠缠上,那种极具诱导性的低语,随时随地会在耳畔出现,那种不经意间的放纵,伤害到他人之后,几乎能实实在在感受到的力量增长,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人的堕落。

    几年下来,他早已身心俱疲,直到最近,原本坚定的抗拒逐渐力不从心,看似一如既往的表象之下,他其实已经开始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随身带刀,就是失控的表现之一。

    那一天,他在恶魔的诱导之下,离开了学校,大概是在花街柳巷的徘徊,让那个仙人跳组织盯上了他,当那三个男子蛮横地推开酒店房门,借口着勾搭有夫之妇,凶神恶煞地索要财物时,数年来一直积攒在心中的阴暗情绪被引爆。

    酒店房间中,他直接从包中掏出了刀,将三个男子的手脚筋挑断,在悲鸣之中,还割下他们的一些血肉,强迫着那个女的吞食,一度还想强女干了对方,但在最后时刻,神智回归,恢复了清明意识,逃离了酒店。

    在外面躲了半天。

    而到晚上,又尾随一个女人进了一个小区,强行入室,并欲再次施暴,却再次在重要关头清醒过来,发了疯似的与无形的恶魔,或者说,对着空气搏斗许久,最后,以白刃加身自残告终。

    ——

    “我,这是在哪?”

    “你死了!”

    一个声音响起,回答着他的疑问。

    林平之呢喃:“我死了?我怎么死的?”

    “你阉了自己,砍断了魔源寄生之手,还捅了自己一刀,失血过多,所以死了。”

    “原来是这样,我想起来了……呵呵,我还以为只是会重伤呢,没想到直接死了,真是失算了。”林平之回想起陷入黑暗前的情形,心中无限惆怅。

    虚无不定的声音问道:“那你后悔吗?”

    林平之平静地说:“为什么要后悔?我厌恶你这种东西的操控与玩弄,如果拒绝不了,死亡也是一种选择。”

    “你以为,肉体的消亡,就能摆脱神与魔的注视吗?”

    “目前看来是不能的。”

    林平之自嘲。

    “看来你的认知还是很清晰。”

    “那么,何必抗拒呢?你很清楚,我并没有控制你,我只是释放出了你内心深处本能的欲望!”

    “现在的你还有机会,顺从于心中的欲望,你将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强的力量!”

    “成为魔的使者,这世间的一切,都将成为你的玩物。”

    “欲望是生命最本能的力量,你拒绝不了的。”

    恶魔的低语在黑暗之中萦绕,充满着诱导性、蛊惑性。

    “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控制我呢?磨灭我的意志,再造一个屈服于你的人格,或者你亲自接管我的身体,直接让我成为傀儡,这些对所谓的魔而言,应该不难,何苦还在这里靠着这些可怜的言语来诱导?”

    林平之平静反问。

    黑暗中的声音仿佛卡壳了,半晌才道:“你的抗拒,终究只是一场笑话。”

    “我等着你来证明我的可笑。”

    林平之平静地放下了豪言。

    “你会看……啊,这是……该死的,怎么会出现这个……”

    ——

    风雪天降,千山苍茫。

    福州城份属南国,本已罕见雪色,而寒月见雪更是难得。

    城中赫赫有名的福威镖局中,少镖头林平之靠在廊间柱上,望着外边雪景,神色怔怔。

    从昨日狩猎不慎跌落马下那一刻始,他已非他,他是承平年代畏罪自残而死的林平之,但他亦是他,福威镖局少镖头的十八载人生仍历历在目,一腔情感未泯。

    两段人生的经历,完美地交汇在心灵深处,共同成为了回忆。

    这究竟只是鸠占鹊巢,夺舍重生,还是轮回转世,今日方解胎中迷?

    林平之自己也分不清了。

    但他知道,安生的日子,所剩不多了。

    记忆里的那场灭门之祸,似乎发生在十九岁那年的春天,而今年他已十八,外头正值十月的风雪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