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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安局出来,皓月正当空,满城银辉,而刀俊满心愉悦,哼起了“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就跑去溪泉公园见姜红。
一路上,刀俊就想着恶搞一下姜红。
他一遍一遍设想了戴假发和光头的效果,一边想一边不亦乐乎的傻笑,简直是迫不及待要一试效果。
戴着假发,就装作风流倜傥的才子,酸酸地去勾引姜红。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动心?谁说得清呢,她那么具有文艺气质,平时还爱看些酸不拉几的文艺作品。
光头,又觉得自己太滑稽,太猥琐,太埋汰自己了。心里有一百个别扭,两百个不愿意。说不一定姜红还得吐自己一脸口水。
……
思来想去,最后他觉得光头墨镜的效果最好,耍回流氓,一定能把姜红吓得“哇哇”跳。就在这时,自己及时显示出真身份,她肯定要紧紧地抱住自己,小拳头用力地捶着自己的肩头,嗔怪说,“坏,坏,你真坏!”
进了溪泉公园。一端,跳广场舞的还没有散去,热闹非凡,气势也非凡,人潮拥挤犹如汪洋大海。
一端,月光下,很多老人正沿着湖水的堤岸牵手漫步,静谧幽静,充满了宁静的幸福美。这让刀俊想到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对这样的老年生活向往不已。
刀俊急冲冲穿过广场舞到湖边,远远地就看见姜红在那棵古老的银杏树下,坐在石凳上,对着星空发呆。
此情此景,刀俊真想姜红依偎着自己,为她吟诵智利诗人聂鲁达优美的诗歌《我喜欢你是寂静的》,“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但是想闹一番恶作剧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
于是刀俊拿出墨镜戴上,悄悄从背后靠近她,故意一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一手叉着下巴,用粤语凶巴巴地说,“小姐,很寂寞吗?”
姜红转身看到一个戴着副黑黝黝墨镜光头男,已经吃惊不小,又听见他凶巴巴地用粤语说话,更是惊恐不已,正如刀俊所料,以为自己碰上了流氓。
平时虽然对调皮的男生不是疾言厉色,就是大打出手,但是从小到大她哪里真正遇见过坏人。瞬间,姜红连都吓白了,转身“噔噔”地就往人多的地方疾行。
刀俊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还在乐得“哈哈”大笑,喊着“美女,不要跑!”追上去拉她。
猝不及防,没想到姜红转身就是重重一巴掌,扇在刀俊的脸上,把墨镜也给扇飞了。紧接着一脚,又踢在了自己的要害不问,让自己痛得如坠地狱。
过后想起来,这招还是刀俊自己亲自传授给她的,两人嘻嘻哈哈演练了不下几十遍。一旦事发,姜红果然用得又准又狠。
即使刀俊已经完全失去了进攻和自卫的能力,但是姜红依然不放心,还在大喊:“流氓,抓流氓,抓流氓……”
于是有一波人冲了上来,是那些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老人。把刀俊团团围住,你一巴掌,我一拳头,扇得他七晕八素。
可是这还不算什么。片刻之后,“咿咿哇哇”又冲来一波人,是那些“雄赳赳,气昂昂”跳广场舞的大妈大爷。片刻之间刀俊被人七手八脚按倒在地,手打脚踢,动弹不得。
如果不是姜红及时听出了他的声音,发现是乌龙,制止住大伙,还阻止人们报警,笑话可就闹到公安局了。刀俊又不得不再次出名了。
“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刀俊蔫不拉几,一手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一手提着破了镜片的墨镜,扭腰甩腿地说。
姜红搓了搓自己的手,余怒未消,生气地说,“还说,你这个神经病,都是你自找的!对流氓能心慈手软吗?知道是你,就再多用些力,让你记住教训,长长记性,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刀俊你真是有病,好好的搞成这副鬼样子干什么?报复公安局停你的职啊?报复社会啊?你怎么这么幼稚!还是人民警察呢?”
声气低沉有力,可是听得出越说越气氛,刀俊就不敢吭声。保持沉默,保持“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态度。
过了会,姜红才平静下来,消了些气,俏皮地说,“呵呵,真疼?要害部位那脚?”
刀俊也不扭腰甩胳膊了,委屈地说,“疼,姑奶奶,你下手也太狠了,你这是要人断子绝孙,致人于死地而后快啊。疼,脸也疼,你看看手印都还在呢!”
说着刀俊伸长脖子,要姜红看。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弄巧成拙,搞到这个狼狈的地步,凄凄惨惨戚戚。
本来是想让姜红扑进他的怀抱,可这下是他想扑进姜红的怀抱,痛哭一场了:“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疼个屁,那都是你自找的。再说这阴招还不是你教我的。何况,老娘的手还不是打痛了。你看看,都肿了!”
说到这里,姜红才感觉出自己打刀俊的手火辣辣地疼,意识到自己出手那一下怕真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伸出手给刀俊看,充满委屈。
乍一听,再一看,刀俊就知道姜红真是受惊不小。
刀俊意识到自己这样吓唬人还真是有点不妥,就后悔起来,拉住姜红的手,怯怯地说,“姜红,对不起,没想到真把你吓坏成这个样,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姜红慢慢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好好看了看身旁灰不溜秋的光头刀俊,觉得滑稽得不行,“噗嗤”一声笑出来,“神经病!你到底是为什么弄成这么一副尊容?不会真是报复公安局,报复社会吧?哈哈!”
路过垃圾桶,刀俊一把将墨镜用力丢了进去,摸了摸光头,“嘻嘻”笑着,尴尬地说,“怎么样?像个出家人吧?”
姜红看着刀俊的光头,觉得蛮有意思,就去摸,边摸边“呵呵”笑着说,“像!真是本姑娘的小沙弥,以后可要好好为我念经颂佛,哈哈哈!”
笑声如风铃般清脆动听。
“不过你一点不老实,顾左右而言他,不正面回答本姑娘的问题。”
“是不是搞花心大萝卜,负了人,躲避追杀?天天加班不见人,原来是加到这上面了!你这可是犯了出家人的大忌,要下十八层地面。”
姜红突然间如有所悟般,板起脸,蹙眉皱额。
刀俊作风一向稳健,姜红是知道的,突然间有这样的举动,知道一定有原因,心生好奇,穷追猛打,就算打破砂锅也要问到底。
“哎呦,我真是天天在超度亡灵,哪有花心?”刀俊捂着刚才被姜红重击的脸,委屈地说道。
“哼哼,整个大光头也是为了超度亡灵?到底是为什么?”姜红鄙夷地说。
“嘿嘿,就是,就是!你再看看。”说着刀俊从挎包里拿出那个假发戴上。
这一戴,刀俊一下从猥琐的小人变成了英俊潇洒的小生,姜红看得怔住了,完全懂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怎么样,这才是花心大萝卜吧?”刀俊抹抹头发,搔首弄姿说。
姜红踢了刀俊扭弯着屁股一脚,“哈哈”笑道,“讨厌,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再不说,我扭断你脖子!”
“我被停职了,也不能去上班,就剃个光头想反省一段时间。实质上,和做和尚也有点像。买个假发和墨镜戴着,是为了出门好见人。”
“其实就是这么简单。错就错在今晚我想开你一个玩笑,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姜红,你就不要生气了啊!”刀俊取下假发,无辜地看着姜红,委屈地说。他记着陈海的警告,要守保密的纪律。
这下姜红才完全相信了,拉刀俊到湖边一石块上坐下,心疼地为他揉捏疼处,痛处。
对于刀俊本想来个浪漫的温馨玩笑,却弄成这么个结果,姜红也不知道该不该怪自己。毕竟,谁让亲爱的刀俊“玩”得那么真呢?它她揉着,捏着,想着,就笑了出来,“呵呵,真好玩!”
刀俊却浑身是伤,只能干笑了。
送姜红回家,刀俊再回到自己家已经是十一点多。开门进屋,一身疲惫的刀俊只想找到枕头,四仰八叉地放松全身。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还会遭一番皮肉之苦。
随手带上大门,刀俊正要开灯,“砰”地一下,屁股就受到了重重的一踢,整个人“噗通”摔到地上,震得五脏俱痛,房屋四旋。
风驰电掣,房子还在快速转着,就有一个人重重地骑到他身上,把他的双手被紧紧地反扭上压,痛得刀俊咬牙切齿,眼泪花都出来了,暗忖遇到高手了。
问题是哪路手呢?不明所以,正待刀俊挣扎反抗,却听背上这人吼道,“秃贼,瞎了你狗眼,也不看看这是谁家?你警察爷爷让你见识见识厉害!”
啊呀呀,刀俊听出这是父亲刀顺福的声音,心里叫苦。方才反映过来,这招还是自己从警察培训学校学回来,教他的呢!难怪那么专业。
知道闹了误会,刀俊顾不了许多,赶紧大喊,“爸爸,是我,饶命!爸爸,你搞错了。”
刀顺福听出是儿子的声音,大惊,立马放开,起身开灯。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弄个光头。我还以为是贼呢!”刀顺福解释着,弓腰去拉刀俊。
“怎么了?怎么了?”这时王海燕听到动静,也“噼里啪啦”跑了出来。
“没什么,没什么,一个误会,我以为刀俊是…”刀顺福放开儿子,扶住王海燕。
王海燕盯着“哎呀,哎呀”哼叫不停的刀俊看了一会,大声叫到,“刀俊,你这是干什么,弄成这副鬼样子?公安局停你的职,你也不用这样想不开啊!你要出家,那我们可怎么办呢?”
说着,王海燕就甩开王顺福,心疼地抱住刀俊。她以为儿子是受不了打击,自暴自弃,已经出家为僧侣了。
刀俊百口莫辩,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想告诉王海燕实情,但又怕她担心。
干脆,他恼羞成怒地摆脱王海燕温热的怀抱,说,“怎么可能?正巴之不得要休息几天呢!爸、妈,剃个光头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到处玩玩,免得再出风头,这你们都不懂?”
听到刀俊这样说,刀顺福和王海燕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那你爸爸没把你弄伤吧?”王海燕担忧地问着,就浑身打量刀俊。
好在刀俊知道保护自己,在溪泉公园遭受暴力攻击时双手抱头含胸护住了头面部,没有外伤。
刀俊自信地微笑着,任王海燕拉住双手,浑身上下检查艺术品一样检查。其实,他还是在溪泉公园的公厕里照过镜子了,知道自己脸上没有外伤。特别是姜红那巴掌虽然剧痛,但既没有肿,也没有青紫。
王海燕没有看到损伤,这才放下心来,说,“睡吧,睡吧,不早了!叫你不要当法医,不要当法医,偏不听,现在好了吧?”
刀俊带着浑身地疼痛爬倒床上,心生感慨,“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