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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枕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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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杨鑫被害的就是杨梅,也是她打110报的警。

    本来,确定了情人关系的杨鑫和杨梅正打得火热,每天都是要见面的。但是杨梅自称其乡下的父亲病重,17号到19号她就回去照看。19号22时许,她还和杨鑫通了电话,让他20号中午12时到车站接她。

    杨鑫当时有些醉意,但听上去并不算严重,意识肯定是清醒的,能记事。所以杨梅也颇为放心。

    所以,20号早上10时许,她在乡客运站上了班车,再打电话给杨鑫,想提醒他自己带了很多家乡特产,让他一定要记得到车站接,但是电话却没人接。她也还是相信杨鑫会回电话给她,会来接她。

    直到快要到站了,她仍然没有接到杨鑫的电话,不放心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没打通,才开始有点生气。

    12时到了车站没见到人,电话依然不通,她就气咻咻地想,“这老杂种应该又是和那些猪朋狗友们醉死了。”于是她打上的士,气冲冲就到白云路36号铺面兴师问罪。

    杨鑫图方便,把铺面隔成了里外两间,里为住宿,外为小卖部,他就吃住在这儿。

    杨梅肯定地说她到了36号铺面,卷帘门完好地锁着。她用钥匙开门进去,外间的小卖部未见异常,但血腥味浓重扑鼻,灌到大脑、肺腑里,她立马“哇哇”呕吐起来。吐得简直掏心掏肺。

    呕吐完,她快速环顾了一下房间。当然她没有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杨梅只是简单的认为杨鑫搞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比如杀鸡、杀鸭、杀狗,将血乱洒。她没有多想什么就进入里间,看见杨鑫盖着被子,睡得死死的、舒舒服服的。

    她就觉得他太过分,气不打一处来,鬼火绿得三丈高,三步并两步上去一把将被子掀开,跟着抬手就给了杨鑫两巴掌,“死酒鬼,起来!起来,死酒鬼!老娘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来接我,来接我,你倒是睡得跟头猪一样。”

    但是杨鑫没有丝毫反应。巴掌扇在脸上,硬僵僵、冷冰冰的,死气沉沉。疼的反而是杨梅自己的手。

    房间的灯光是淡黄的白炽灯,并不明亮,杨梅感到不正常,这才平静下来,睁大眼睛好好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杨鑫一脸的暗黑的污血,污血之下是一张苍白的脸。

    她的心“咚咚”剧跳,一下冲到了嗓子眼里,想要拼命喊叫,张大了嘴却喊不出一丝声音,耳朵嗡嗡直响。她就要爆出眼眶的眼珠充满血丝,骨碌一转,又发现杨鑫铺盖上满是血迹。

    再接着细看,四周的墙上有,地上也有,自己扇杨鑫大耳刮子的右手,也满是血迹。看哪里,哪里是血。于是天旋地转,布满血丝的白眼珠朝上一翻,眼前一黑,气都喘不出来了,就像坠入地狱,一下瘫软在地上,像只青蛙一样。

    杨梅哼哧哼哧的艰难喘息着,好像喘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血雾,腥臭难当。手脚怎么使劲也撑不起来,用多大的力嗓子也喊不一点声音。

    她也不敢睁开眼。反正,一睁眼就是血。要命的血!

    一会,她发现自己的左手要比右手冰凉,还黏黏糊糊,拿到眼前慢慢睁开眼一看,果然是血,而且鲜血淋漓。这才发现这只手是撑在了血泊里。

    这下她的眼球彻底暴突出来,卡在嗓子眼里的心跳也跳出了躯壳,双脚僵尸一样挺立起来,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跌跌撞撞就往外冲。

    当然,这些都是杨梅自己的描述。不过,经过调查,19号至20号,杨梅的行动轨迹和她自己所述相符。她在36号铺面内的痕迹也符合她所叙述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