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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乐此刻真的是满心疑惑。
之前和席成礼等法境四重的战斗，一路碾压也就罢了。
但是与法境五重弟子的战斗，其中的种种蹊跷之处，已经让他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啊！
先是那一套看起来很威猛的龙虎交击。
在观战的灵境弟子看来，余乐是受了不轻的伤才撑过去的。
但事实是他身上唯一受伤的部分是衣服和佩剑……
还有之后的变化，在灵境弟子来看，余乐是用某种方法避开了后续真正的大威力爆发。
但事实是余乐什么都没干，那对龙虎异象起初想要把余乐扛起来，结果扛不起来，于是就自顾自往天上飞，进行后续的攻击了。
只留下余乐一人在原地懵逼。
当然余乐并不知道灵境弟子以及长老们的对话。擂台上战斗的时候，他全身心放在法境弟子以及他们的剑阵上，打完比赛之后，他又一门心思来找掌教解惑，顾不上理会他们。
但法境五重弟子一群人折腾了这么久才发出来的大招，结果连刮痧都做不到，这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想不疑惑也难啊。
余乐一开始还抱着侥幸心理，寻思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好心地跟法境五重弟子们说如果不满意刚刚那一发，还可以再来一次。自己会好好等着的。
结果后者当即就气愤地认输了。
于是余乐也没法再侥幸下去了。
这显然就已经是对方的全力了。他们也没哪个环节出错。
但这就不对劲了啊！
为什么都是法境五重的实力，你们一群人加起来还不如大地蜈蚣王一只虫给力啊！
是大地蜈蚣王太强了吗？那能把它打死的我又算什么啊！
我的实力到底是属于哪个水平啊！？
我头好乱啊！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啊！
于是他就跑来找掌教了。
毕竟下断言声称余乐水平普通的人就是他啊。
掌教有些尴尬。
虽说当初撒谎是为了让余乐不要骄傲自满怠慢修炼，是完全出于好意的，但谎言被揭穿总归是丢人的。
不过事已至此，总不能再继续骗下去，就算丢人也只能说明真相了。
掌教正了正神情，想要尽量显得理直气壮地说明来龙去脉，但就在他将要开口的时候，袁凤的话忽然在他脑中响起。
“当他们明白自己是何人，当他们自认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当他们察觉到自己与其他人的差异，他们将会抛开那层伪装，然后不顾一切地追寻自己渴求的东西。沈凝竹当初引发的灾难，会再度重演。”
掌教神情微变，他注视着余乐，而后者正一脸苦恼疑惑，急需解答的模样。
千百个念头在掌教心中升起，然后互相碰撞，争斗，展现出他此刻罕见的矛盾犹豫。
但没有多久，所有念头便收束成了一个。
他做出了决定。
“你的实力就是正常水平。”掌教说道。
余乐一愣，眨了眨眼睛道：“可、可我一口气打败了十五名同境界的对手啊。”
“是他们太弱了。”掌教说道。
“那也没有这么弱的吧？”余乐不太能接受。
“就是这么弱。”掌教笃定道。
“但是你当时都上台阻拦了啊！”
“他们用的剑阵威能极大，我担心以他们的弱小实力难以支撑，恐有反噬暴毙之险，所以才上台阻拦的。”掌教一本正经道。
余乐：“……”
“感情你当时说的‘夺人性命’是指他们的命啊！？”他吐槽道。
“是啊。不然还能是谁？以你的实力又不可能被剑阵杀死。”掌教毫不脸红道：“这么明显的事情，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这样的话，那、那我当时还死活要继续对决，让他们出全力……我岂不是成了怂恿同门冒死拼命的……”余乐一脸古怪道：“混蛋？”
“差不多吧。我当时也很震惊。但现在看来不能怪你。这算是不知者无罪。”掌教道。
余乐：“……”
“诶、这、啥。”他抱着头，感觉自己比来时更加混乱了。
“可、可是，本门弟子怎么会这么弱啊？这不是挺糟糕的吗？”余乐又道。
他们这实力都闯不过自然门的秘境啊。他心想。
“这一届法境弟子确实不太行。算是这几百年最差的一届了。”掌教有些愧疚地卖力贬低着他们，“尤其是和你交手的弟子。这么多年才到法境五重，资质可想而知。等你到了七重八重，情况就会转变了。”
余乐：“……”
沉默片刻后，他一脸怀疑地望着掌教道：“掌教大人，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呢？”
“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掌教皱眉道：“我堂堂问剑门掌教，天境强者，骗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倒也是……”余乐想了想，确实没想出他这么做的理由。
但眼下的情况，怎么看也不是能这么随随便便就解释过去的啊！
那就稍微试探一下吧。
“既然我的实力很正常……”余乐看向掌教道：“那下回剑子挑战，我直接出全力也没问题的吧？就算全力运行剑心决出手，也不会出人命的吧？”
“当然。你尽管出全力。倒不如说剑子挑战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好意思不出全力呢？你在胡闹吗？”掌教义正言辞地斥责道。
同时他在心里想：经过刚刚那一次战斗，寻常修士肯定已经熄了挑战的心。他接下来应该只会遇见八九重最顶级的弟子。而剑心决无论多么优越，威能应该都还是在法境范围内，总不至于全力出手就把人给打死了。再不济……我到时候盯着，其他弟子总不至于像余乐那么倔强，不让我救人吧。
所以没问题的。
“真的没问题吗？”余乐惊讶地瞪大眼睛，“我真的会全力出手的。”
“这不是需要再三确认的问题。”掌教说道：“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余乐见掌教如此自信，不禁有些动摇了。
难道真的只是对手太弱了？
“行吧……”余乐迟疑了一阵，勉强道：“姑且相信你。不过掌教大人啊，要是到时候我全力出手出人命了，那责任可全在你身上了啊。”
“呵。”掌教不由笑了声，“没问题。全算我头上，你尽管出手吧。”
“行。那没别的事了。我告辞了。还得赶紧去换身衣服。”余乐道了声别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离去时脚步颇为轻快，不管怎么说对手太弱总比自己太强要稍微好一些啊。
而掌教寻思着自己接下来是不是该下个命令，让门派弟子少跟余乐交流，免得自己刚刚撒的谎没撑多久就被揭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