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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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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来,试试我新创的拔丝煎面。”一个面若冠玉,英俊非凡的青年人端着一盘吃食凑到了一个道人面前。

    道人用筷子夹起来一点放到嘴里,细细品尝,咽下去之后又砸吧了一下嘴巴,笑着说道:“甜到掉牙啦。”

    “是么?我再尝尝。”青年人皱了皱眉头,直接用手捏起来一点,放到嘴里,“很好吃呀,没有太甜呀。”转头却看到道人那促狭的眼睛,顿时恍然:“师父,你又戏弄我,看我白虹掌。”两人便在院子里打闹起来。

    没过一会,道人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坐在石凳上:“逍遥子啊,为师已经完完全全不是你的对手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无论是文韬武略,琴棋书画,还是医卜星象等各种杂学,你已经胜过为师好多啦。”

    “哪有,师父永远是天下第一,徒儿知道,师父还有压箱底的绝技没传给我呢,要是师父使出来,我肯定两三招就败啦。”已经成长为青年的逍遥子坐到了长春子身边,抱起他的手臂说道。

    长春子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转头看了看逍遥子,说道:“你小子真是鬼精鬼精的,不过那所谓的绝技自南北朝以来,天地大变,已经无法使用了,也不需要传下去了。”

    “哎呀,师父你每次都这样说,真是的,我再也不提了。”逍遥子站起身,跺了跺脚,又重新坐下。

    长春子拍了拍逍遥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逍遥子,我们跟着陛下已经已经整整二十年了,你这些年率军作战,东征西讨,都已经成了一等逍遥公了。如今天下已经平定大半,大宋基业已定,当今官家年富力强,恢复盛唐风貌已是顺理成章,我们也该回去了。”

    逍遥子一听这话,有些着急了:“可是师父,官家昨天还说要我带兵征讨北汉,我们若就此离去,不是太可惜了吗?”

    长春子站起身,深深看着逍遥子,道:“你还记得官家两次杯酒释兵权?现在当年那些陈桥起事的将军还有谁手里有兵权,只有你了,此时不急流勇退,更待何时啊?”

    逍遥子猛地一激灵,恍然道:“原来我也是深入局中不自知啊,功高震主,他也是怕我们这些个武将也来个黄袍加身啊。”

    “你明白就好,不要说出来。”长春子白了逍遥子一眼,“明天早朝我们就向官家辞官,回长春谷。”

    “好的,师父。”

    等到第二天朝会,赵匡胤刚想提让逍遥子统兵攻打北汉,逍遥子抢先一步站了出来,行了一礼,道:“官家,如今天下已然平定大半,我和师父出山也已经有整二十年了,是时候回去了,请官家恩准,我师徒二人回长春谷潜心修道,不问世事。至于北伐一事,交给晋王即可。”

    “啊这,”赵匡胤刚抬起的收放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向一遍的长春子,“道长真是这样的想法?我早就说过可以在东京城内为道长修一座道观,收尽天下各门各派的道藏经典,以供道长参详,道长又何必离我而去呢?”

    长春子向赵匡胤行了一礼,说道:“官家不必挽留了,贫道去意已定。况且我回山又不是封山不再见客,官家有什么需要的还是可以遣人来寻。”

    赵匡胤又是客套了一番,见实在挽留不住长春子和逍遥子,也就不再劝说了。“也罢,既然你们师徒去意已定,那就依了你们。不过这爵位还有东京城的府邸我给你们留着,以后再来了东京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长春子和逍遥子向赵匡胤行了一礼,道:“谢官家。”

    赵匡胤此时显然也有些心不在焉了:“众位爱卿,谁还有奏折呈上来啊?”

    下面站着的官员们看见赵匡胤的心情不是很好,有事情的也不敢站出来说了,纷纷表示没啥事了。

    赵匡胤见此也没说什么,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准备会后宫去了。

    这时赵光义站了出来,说:“官家且慢,既然国师和逍遥公要辞官回乡,官家不若在国师府设宴,也好让文武百官为国师和逍遥公践行。”

    赵匡胤眼睛一亮:“三弟这主意不错,那就明晚吧,让宫里御膳房准备食材,到时候多派几个御厨过去帮忙。”说着语气顿了顿,看向逍遥子,“你这次可要给我们多做几个菜,每次去你那里都只能吃到一点点,跟喂猫一样,这次我要过个足瘾,以后可是不容易吃到了啊。”说罢,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逍遥子也是有些伤感,朝周围微微拱手:“官家放心,这次我定使出浑身解数,让官家和诸位王公大臣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到了第二天晚上,东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到了国师府中,三品以下的连门都进不了,人太多了,不敢让进来,而且官家也要携皇后和诸位皇子公主一起赴宴,人员太过繁杂也不安全。

    “晋王到~”随着官家的一声长呼,赵光义带着家眷进了国师府。逍遥子赶紧迎了上去,“晋王来了,来,这边请。”

    赵光义拉住逍遥子的手,说道:“逍遥子何必这么客气,我们相识二十余载,一起出生入死,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叫我一声兄长就好,何必那么生分。”

    逍遥子连忙摆了摆手,道:“不敢不敢,晋王太客气了。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称晋王好,不可逾矩。”

    “你真是越来越无趣了,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赵光义拍拍逍遥子的肩膀,带着惋惜的语气,可是眼中的神色却越发骄傲。

    赵光义落座没一会,便听见外面大喊一声:“皇帝驾到。”赶紧带着家小与文武百官一起迎了上去。

    赵匡胤带着皇后进了门,便看到一众官员口呼“万岁”,道了一句“平身”便带着皇后在长春子的引导下劲直往主位去了,后面跟着大小皇子公主呼啦啦的跟了上去。待得皇子公主纷纷落座,大臣们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赵匡胤见众人皆已落座,便举起身前的酒杯,旁边的跟着的老太监刚要上前试酒,被他轻轻推开,站起身说道:“国师欲告老还乡,朕拦不住;逍遥公要恩师身前尽孝,我大宋以孝治天下,更拦不得。今日,朕就以此酒敬国师。”

    “敬国师。”其他人也都纷纷站起身,举起酒杯。

    长春子拿起身前酒杯,一饮而尽,道:“谢过官家,谢过诸位了。”说完,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看向了赵匡胤,“贫道再敬官家一杯,祝官家早日一统天下,重回汉唐风貌,祝我大宋永世国泰民安。”

    赵匡胤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谢国师,大宋万年。”

    “大宋万年!”众人一起举杯。

    几杯酒下肚,赵匡胤看着周围有些拘谨的文武大臣,说道:“好了,大家不要拘束,今天难得咱们的逍遥公下厨,都放开了吃,你们都没尝过呢,他的厨艺,可是天下一等一的,朕的御厨都是他教出来的呢。”

    赵光义在旁边搭腔道:“就是啊,你们可是不知道,我都没吃过几次,都是跟着官家过来才能蹭到一丢丢,这次好不容易可以让逍遥公大展身手,你们可以一定得放开了吃,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说话间,就抢了旁边儿子的一根鸡腿,小伙子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转过身去和弟弟妹妹们抢菜去了。

    席间赵匡胤拉着长春子又挽留了几次,可长春子却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执意归隐。赵匡胤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又哈哈一笑,掩饰了过去,只是又和长春子师徒多喝了几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