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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反感炀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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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回到了童年,母亲教他写字,教他念诗,给他讲秦王汉武的故事……母亲的双眼非常的美丽,总是藏着深深的关切,母亲的声音甜蜜清脆,总是能讲出令人信服的道理。母亲,这天底下最让人敬重的女人;母亲,儿女们心中的最爱。为什么,母亲会突然哀怨起来,这是李世民平身第一次看到母亲这么的伤心,不由骇然一惊,却分明地听见母亲对他说:

    “我的儿,我要驾鹤西去!”说完,便飘飘扬扬,悠悠然然离他而去。眼见得越来越远,李世民急了,追上前去,他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却怎么也跑不动,母亲离他还在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仿佛是在那云雾里。李世民着急地拼命喊:

    “母亲,母亲!”

    他终于醒来,睁开眼睛,看到长孙氏的一张泪脸,听到她伤心地呼唤:

    “世民,世民。”

    “你……”李世民这才完全清醒,想起了刚才的梦,也想起了眼前的事情。他霍然坐起,紧紧地抱住长孙氏,泪水哗哗地流下来。

    “二哥,二哥,二哥!”他听到弟妹们伤心地呼唤。

    “三弟,四弟,平阳小妹!”李世民松开长孙氏,站起来一把抱住他可怜的弟妹。从此以后,他们都成了没娘的孩子。四兄妹紧紧地相拥着,为这从天而降的灾难,伤心不已。

    “二哥,娘……”平阳哭出了声。

    “娘,娘,二哥……”玄霸撕心裂腑地喊着。

    元吉紧咬牙关,本来圆鼓鼓的双眼,一时瞪得很大、很大。

    李世民听着、看着,渐渐地止住了泪水。他感到自己突然间长大、成熟,已经成李家的栋梁。在这运城唐国公府里,就他这十六岁的李世民最大,他有责任支撑起李家的这座大厦,他必须领头来处理眼前发生的事情。于是,他用力地擦干泪水,劝慰弟妹说:

    “母亲上天去了,她生前就讨厌我们流泪,现在一定也不希望看见我们流泪。眼下,我们不能只顾了伤心,我们要好好地安葬母亲,让她老人家尽早得到安息。然后,我们一起到太原去,帮助父亲。”说完,李世民领着弟妹,来到母亲的灵堂。

    长发轻覆着紫色的罗裙,母亲依然是那样的动人,那样的美丽。一张恬静清雅的脸,美得让人陶醉。那双往日里充满着智慧和爱的眼睛,此时已没了平日的灵气,显得有些呆滞,有些让人伤心。李世民凝视着母亲睁开的双眼,伸出手去,轻轻地将它阖上。

    “我已经给她阖上了,怎么?”平阳小妹有些吃惊地对世民说。

    “她不甘心。”李世民沉重地对妹妹说,然后转向母亲:“娘,世民来看你了,代父亲与大哥来看你了。你不要怪他们,他们都很想你,想来看你,可是,他们身不由己!”

    泪水再次模糊了世民的眼睛,弟妹们都再一次嚎淘大哭起来。李世民听了,心中一酸,接着又一紧。他咬着牙,在心里对自己说:“现在就我最大,我不该与他们一起哭,我要赶紧安排好母亲的后事,然后去太原帮助父亲。”

    这么想着,李世民站起,唤来总管,吩咐有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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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炀帝安排了李渊替他镇守太原,又特意安排两名亲信,把李渊监督得好好的。这样一来,对于北方来自突厥的进攻,炀帝可以说是基本放心。至于各地的起义,官员的叛逆,他虽然非常气愤,却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炀帝坚信,自己做的都是开天辟地的大事,至于百姓不能理解,没有牺牲精神,这是百姓的事。百姓是什么东西,朕迟早要收拾他们的。炀帝这么想着,不愿更多地为这些事操心。他这年还刚过四十八岁,感到许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特别是这满宫室的美女,他看着,想着,却常常是力不从心。太原行宫,成百的丽人儿在等着他,等了好些年,结果他就临幸了美如天仙的淑珍和淑惠两位美女。那么多的美人儿白白放着,实在有些可惜。隋炀帝饱饱地鱼水了一夜,在无比的婉惜中,悠哉悠哉乘龙舟前往扬州。

    宇文述说得不错,扬州果然气候温和,物产丰富。这扬州的美女,更是风情万钟,极有丰韵。隋炀帝刚遭雁门突厥追杀之险,又遇四处百姓举事之烦,想想自己生为天之骄子,竟如此窝囊在俗事之中,简直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一气之下,便一头钻进美女的***在风流快乐中,将他认为是俗气的烦恼通通抛入九霄云外。皇帝,就当如是:拥有天下,就该享受天下,不然的话,仅是拥有还有什么意思?隋炀帝这么想着,玩得更加欢畅。

    可是,**里的享乐只能是炀帝的一时消魂,金屋外面的事情,却并不因此而有稍许的改变。隋炀帝宏图大志,且颇具诗人的浪漫气质,偏又不把百姓当回事。于是,他一心只想建立自己的伟业。大运河的修建,确实造福了身后的千秋万载,可是却伤民太重,损伤了国体;他的三驾辽东,兵役太重,既给人民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也损失大量的主力军队;一系列的开疆拓土,结果是大量人力物力消耗怠尽。此时的隋炀帝,已经陷入手下不满、周边抗拒、百姓举义、叛乱四起,这样一种内外交困的泥潭。一向是非常自信的隋炀帝,也隐隐约约地感到了自己脚下的土地在振动。

    就在这时候,隋炀帝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助手宇文述病了,并且一病不起。隋炀帝正需要用人之际,他似乎不能没有宇文述,他真诚地希望这位勋臣快些好起来,便不断派人前去探望宇文述的病情。

    这日,隋炀帝正与一极有风韵的扬州美人在龙舟中饮酒作乐,司宫魏佤前来禀告:

    “于文述病逝。”

    隋炀帝听了,大为伤感,让扬州美人退下,自己低头不语。好一会,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来问魏佤:

    “他可有话留给朕?”

    “他说他的两个儿子都非常忠于皇上,因他所累,不能为国效力。希望在他死之后,皇上能重新起用他们。”

    隋炀帝听了,心中一动,忍不住掉了一粒眼泪,点点头说:

    “这事,朕怎么就忘了?快去找宇文化及和宇文士及来,朕要重用他们。”

    司宫魏佤听了,答应一声,赶忙出去办差。

    原来,宇文述在征高丽时,因指挥失误,致使几万将士无辜丢了性命,本来可以打赢的战争也落得惨败而归。隋炀帝知道后大怒,遂将宇文述及全家下狱。事发后不久,与于文述出征的许多战将,都惨遭殊杀,只因宇文述一直得到隋炀帝的特别宠爱,他的长子宇文士及又娶了隋炀帝的女儿南阳公主为妻,最后隋炀帝终不忍诛杀宇文述及家人,将他们在牢中关了不到半年,又将他全家贬为遮人放出。不久,再起用于文述时,却没能同时顾及到他的家人。

    没多久,司宫魏佤带于文述的两个儿子于文化及和于文士及进来。只见那宇文化及身形高瘦,手足颀长,一对眼睛,深邃莫测;倒是那乘龙快婿宇文士及,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显得忠实富态。

    隋炀帝静静地看着他兄弟俩,看着他们跪下去行君之礼,看着他们三呼万岁。遗憾的是,炀帝的目光虽然一刻也不离开他们,却不看清他们的内心。此刻,隋炀帝的双眼已给对这兄弟俩父亲的那一点歉意模糊了。殊不知,仅仅过了半年后,就是俩兄弟之中的于文化及,带领炀帝的卫队,亲手割下了炀帝的头颅,这是后话。这时的隋炀帝,对他兄弟俩看了好一会,缓缓地开口说:

    “于文化及、于文士及听旨,朕授于文化及为右屯卫将军,于文士及封尚辇奉御。”说完闭上双眼,停了一会又睁开眼说:“令黄门侍郎裴矩祭以太牢,鸿胪监护于文丞相的丧事。”

    看着于文化及兄弟二人恭恭敬敬地离开大殿,隋炀帝松了口气,刚要宣布退朝,只见樊子盖站出来说:

    “臣还有事禀报,出逃的李密,已投入翟让的瓦岗军,并作了首领。”

    “李渊,李渊是怎么做的,朕不是严令他一定要截杀李密么?”隋炀帝差不多吼起来。

    这李密,字法主,是京兆长安人,早在隋文帝杨坚的时期,就世袭了父亲的蒲山公爵位。李密出生贵族,从小受到很好教育,能文能武,志气高远,他散尽家产,周赡亲故,养客礼贤,无所爱吝。大业初年,炀帝授李密亲卫大都督,李密不喜欢,假称有病不去上朝。不久,隋朝的另一个贵族,隋炀帝的礼部尚书之子杨玄感不满朝政紊乱,欲举事推翻炀帝的统治。李密与杨玄感志趣相投,早就是生死之交,于是趁隋炀帝第三次东征高句丽时,举兵叛乱。炀帝从高句丽回兵,打击杨玄感。叛乱失败,杨玄感与李密各自逃命。杨玄感逃入关内后为邻人告密被捕杀,李密却逃往太原一带。炀帝闻报,担心李密投奔瓦岗义军,急令李渊截杀李密。没想到,李渊竟然失手。隋炀帝吼过之后,闭上双眼,憋了一肚子气,好一会,才龙眼大睁,阴沉地盯着樊子盖,一字一字地说:

    “宣,李渊来扬州!”

    樊子盖见此,心中一惊:这一回,李渊命休矣!这么想着,樊子盖领了圣旨,心事重重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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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含着悲痛安葬了母亲,打点行装,领着妻子弟妹、长孙无忌、侯君集与家丁等一百多人,一路兼程,赶到太原。李渊得知李世民等回来,放下一切公务,匆匆回府。看着风尘仆仆的儿女,李渊的眼睛湿润起来。

    “都处理好了?”待儿女们在中堂坐定,李渊轻声地问身边的李世民。

    “孩儿按照父亲的嘱咐,把一切都处理好了。母亲安葬在雀山,府第留下兴伯看管,来太原之前,我去与运城令辞过行……”

    李渊听着,频频点头。世民走后,他曾在心里责怪自己:怎么就让一个16岁的孩子,来处理这么大的事情?当时心里还真有些担心,有些没有底,没想到,世民把事情一件件都做得清清楚楚,做得这么出色。李渊看着一个个生龙活虎、知事明理的儿女,一颗泪珠,夺眶而出。“窦惠,我娶了你,是这一生最大的幸运!感谢你,给我养育了几个这么出色的儿女?窦惠,我的夫人,你为何这么早就离我而去?!”李渊在心里哭喊着,静静地望着世民兄妹,又一颗泪珠滴了下来。

    “父亲!”李世民轻轻地呼唤。

    “父亲!”儿女们都齐声呼唤着。

    “你们的母亲,是天下无双的好女人。”李渊止住泪水,对儿女们动情地说道:“我有今日,也多亏了你们的母亲。”

    李渊想起窦氏当初的劝他献马给隋炀帝的事,叹息地说道:

    “当初我要早听你们母亲的话,也不至于今天这个样子!你们母亲不仅见识卓然,对我更是体贴入微。想我当初身负重伤,你母亲昼夜服侍,最讲究干净的她,竟然一个月不脱衣服鞋袜。可是,现在她过世,我竟然不能去相送!咳!”

    李渊不无遗憾地重重叹息一声,泪珠子吧嗒吧嗒地流下来,一张瘦长的脸,早已是泪飞似雨。四个儿女看着,都伤心不已,大声哭喊着“母亲”。

    好一会,李渊擦干泪水,又一声长叹说:“为父对不起你们的母亲。”

    “这不能怪父亲,要怪得怪那个皇帝。”李世民愤愤地说:“那个隋炀帝,他好大喜功,急功近利,弄得我们公侯之家,连母亲过世也见不到亲人!”

    李渊听了,慌忙一摆手,示意李世民住嘴,然后严肃地说:

    “我的儿,这样的话,可不能说!”

    李世民一时愣住,玄霸在一边见了,偏了头问父亲:“难道二哥说的不是实话么?”

    平阳听了,也开口说:“我看二哥说的就是实话。”

    “住嘴!”李渊冲着儿女吼过之后,沉默了一会,这才放低声音说:

    “我告诉你们,今后在任何场合中,凡是对皇上不敬的话,你们都不可以说半句,听清了没有?”说完,李渊目视李世民:“特别是你,一定要记住了!”

    “孩儿知道了。”李世民低声应答。

    看到儿女们一付焉焉的样儿,想到他们刚刚失去母亲,李渊的心软了,语言也温和了许多,说道:“你们,不要怪父亲发恕。对皇上不敬,是要杀头的大事,你们千万要记住。”

    李世民点着头,却突然想起小时候一时恼怒打了元吉的事。为这事,他后悔莫及,甚至吃不下饭。母亲先是责怪他,后来又开导他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他又记得勤王时云定兴说“皇上永远是对的”这话,不由得脱口问李渊:“父亲,孩儿想问一个问题,不知可以吗?”

    “当然可以。”李渊爽快地回答。

    “皇上难道永远都是对的吗?”

    没想到儿子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李渊心里一动。皇上虽然与他是亲戚,可是对他并不怎么样。自从文帝死后,就一直没于给他升职,如今需要用人,要他为边境的安宁卖命,这才给了一个重要的官职。尽管如此,皇上还是对他存有戒心。一边给他加官,一边又派俩个心腹监督着,这使他心里非常不痛快,认为皇上这么做,很不应该。还有就是,在李渊看来,这么些年皇上所做的许多关于军事、建设的事情,都是不应该的。可是,这一切他只能憋在心里,对儿子是不能说的。没想到儿子竟然还就问这种事情,这使李渊有些为难,他神情肃然地望着世民,说:

    “皇上是一国之主,不能对他有半点不敬。这一点,你们几兄妹都要牢记在心,知道吗?”

    “知道了!”李世民避开父亲的目光,低声地回答。心里却在问自己:是不是对皇上的不满,只能在心里,流露出来,就会惹祸上身?

    “你们呢?”父亲的目光又转向玄霸、平阳,还有元吉。

    “知道了!”兄妹三人,似乎还有些不理解,心中还有些不平,声音都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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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原的晋阳宫,是隋炀帝的行宫,不但建造的宏大瑰丽,而且藏物甚丰。粮米彩段,兵甲刀枪无数不说,还有五百美女,专等皇帝到太原时享用。而今隋炀帝南下扬州,为避高君雅、王威俩人耳目,李渊便成了这里的常客。

    这是个“秋气清如水,推蓬夜不眠”的好日子,李渊忙完诸多的烦心事,应裴寂之邀,来到宫里喝酒聊天。同他一道前往的,还有晋阳令刘文静与二子李世民。在尚留着隋炀帝余温的品斋居,斐寂笑容可掬地端起酒杯,朝刘文静摆了摆,又对李世民示意了一下,然后伸到李渊的面前,说:“这是黔郡特意为皇上献来的美酒,其味妙不可言,大家一干而尽。”

    李渊紧锁眉头,摇摇头,摆摆手。

    裴寂将酒放下,关心地问:“烦事太多?”

    “怎能不多?”李渊叹息一声说:“如今最棘手的事情,有这么三件:一是翟让的瓦岗军、窦建德的河北军、杜伏威的江淮军,这三股势力,已经做大,从东、南、西三面对太原产生威胁;二是北方的突厥始毕可汗蠢蠢欲动、咄咄逼人,从北面对太原产生威胁;三是皇上对我有猜忌,而且越来越重,从根本上对我产生了威胁。”说到这儿,李渊叹口气,说:“我一个留守,有多大的官,要蒙这四面八方,甚至皇上都来关照,真让人受宠若惊,寝食不安呐!”

    刘文静本来已端起酒杯,听李渊这么一番感叹,便放下了酒杯,看着裴寂,又看看李世民,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