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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胡子的故事不说家喻户晓, 至少在场众人孩童时期都读过这故事。
“那是个喜欢穿红衣服的女人,每天都会从男人的窗前走过,飘扬的裙摆像朵怒放的花, 红色的、黑色的高跟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男人的心口。
男人终于按捺不住地搭讪, 成功约到女人。
一个月后, 他们正式成为情侣。半年后, 他们结婚。
女人入住男人的公寓楼, 任何一个房间都能进去,唯一的要求是不能进666号房间。女人同意了, 但是如同蓝胡子故事里前两个姐姐出于百无聊赖和好奇心探索禁区,被发现、被分尸。
原来这个男人是个杀人分尸的惯犯, 666房间就是他的屠宰场。”
扫罗同众人详述‘囚笼之花’这个故事:“不过以上只是故事的前奏,女人死后才是故事最精彩的开端。杀死女人后, 男人失恋,痛苦颓丧了一段时间,再次遇到一个喜欢穿红衣服的女人,她有点像妻子。
于是男人继续追求她, 一个月后成为情侣, 半年后结婚, 一年后进入666房间被残杀分尸。
又过了一段时间, 男人再次遇到红衣服的女人,再次恋爱结婚,重复进入666房间并杀害她……直到第五次恋爱,他将红衣服的女人绑在666房间里,角落里摆满冰箱, 里面装满黑色垃圾袋,袋子里都是尸块。
地面还有装血的水桶, 地面满是血渍……你们去过屠宰场吗?见过屠宰场被吊在钩子上的猪肉吗?
在666房间里,人类尸块和猪肉没有区别。”
劳拉忍不住呕吐:“别说了,好恶心。”她坐立难安,脚底像被火烫到一样,感觉这房间变成了扫罗口中的666号屠宰场。
岑今递给她一张废弃的旧报纸:“你可以撕下来塞进耳朵里。”
劳拉忍不住看他两眼,接过旧报纸说:“谢谢。”
虽然旧报纸没啥用,至少能挡住一点声音,她是真的害怕。
扫罗继续说:“第5个妻子被杀的时候,她表现很冷静,冷静得诡异。她被绑在一个手术台改装的屠宰案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杀人犯丈夫,死死地看着男人。
男人有些心慌,他不理解为什么女人的反应那么冷漠,以前所有女人不是恐惧得尖叫颤抖就是求饶,保证不会报警诸如此类的话,只有这个女人冷漠镇定得仿佛身体不是她的。
男人开始肢解,没给女人打麻醉和镇痛剂,在她清醒的时候用刀划开她的肚子,掏出肠子、小心翼翼地割开脏器,然后拿出来摆放在女人的身边。
她的心脏还在跳动,但她的脸还是没有表情,目光还是那么阴冷,男人肯定他没给女人打任何止痛的药剂,肯定她还活着,正常人早就在剧烈的疼痛中死亡,根本捱不到失血过多死亡。
男人继续分尸,他没发现双手颤抖得很厉害,他开始感觉到恐惧,脑子混乱、疯狂,神经质地想着为什么女人不害怕、不尖叫?为什么她没有疼痛?为什么她还在盯着自己?她到底想干什么?她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几乎将他逼疯,他终于控制不住地拿起镊子夹出女人的双眼,恶狠狠地说:“不准再盯着我!”
下一秒他就看见女人的嘴角扬起,那是愉悦的弧度,却是对男人最大的嘲讽。
男人快疯了,恨意、恶意和不可名状的恐惧交织在一起,犹如毒蛇的汁液灌入肝脏,他清楚地明白如果搞不清楚女人为什么不害怕,如果女人不能如常人那样表现出害怕,他一定会疯。
当某种超乎人类大脑和心理机制能够承受的未知出现,人类就会由此产生矛盾、好奇、疑惑和绝望如深渊的恐慌。
男人疯狂地质问:“你为什么不叫?你为什么不痛?为什么不害怕?说啊!为什么!”
他拿出电锯锯下女人的手脚、髋骨等各个部位,最后割下女人的头颅,等冷静下来后发现女人的尸身已经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可是那张嘴还上扬着讽刺的弧度。
“啊啊啊啊——!”
男人怒吼,在666房间里发泄他的愤怒,和藏在愤怒之下的无能为力的惊慌。
自此之后,男人开始做噩梦,梦的最后都是女人嘲讽的微笑。他试图再去捕捉红裙子的女人回来杀死,他按照从前的狩猎方式,可他再也无法直视女人微笑的红唇。
他开始颓丧,抽烟酗酒尝试毒.品,彻底变成一个精神异常的扭曲的男人。
最后,他在666房间里将自己的肉一片片削下来,他想证明自己也能做到不畏惧疼痛和死亡,试图凭此击碎女人留给他的阴影。
当然他最后没能成功将自己切割,他只削下两条腿的肉就在剧痛中假死,接着失血过多,真正的死亡。
直到死亡,他也只是个普通懦弱的废物。
他永远不可能解开女人临死留下来的秘密。”
旧报纸和手掌都堵不住扫罗飘进耳朵里的话语,劳拉忍不住问:“女人留下什么秘密?”
扫罗:“为什么女人被活活分尸的时候不痛不惧。”
劳拉傻傻地跟着问:“为什么?”
红鞋小姐发出讥讽的笑,劳拉顿时反应过来,脸颊涨红,心中更烦红鞋小姐。她刚才就是惊吓过度没反应过来,这会儿知道原因了。
是啊,为什么?
故事里的变态杀人狂也好奇这个问题,思来想去也得不到答案,女人已经死了,所以他最后才会疯得彻底地削自己的肉。
蓝胡子公爵就是一个变态,利用人类的好奇心引诱女人进禁区,随后找到合适的理由杀死她们。
这行为本身就是钓鱼执法,为了满足自身变态的杀戮欲.望而设计的阴谋罢了。
比起杀戮,蓝胡子公爵以及故事里的男人更享受轻而易举掌控弱小人类的心理、击垮他们的心理,享受她们脆弱无助的尖叫求助,以及濒临死亡的绝望痛恨。
那样浓烈的黑暗情绪能满足他们内心深处扭曲的欲.望,当一个反常态的女人出现,挣脱他们的束缚和控制、打破他们自以为是设置的牢笼,甚至是打破他们肆意□□他人生命自比为神的自大狂妄,剥下假装强大的外衣,露出内里丑陋不堪的软弱卑怯,他们就会轻而易举地碎裂,进而疯狂。
劳拉半天憋出一句:“真可怕。真厉害。我是指那个被解剖的女人……等等,那666房间里的玩偶究竟是蓝胡子还是红裙女人?”
扫罗苦着脸:“不知道。所以我说这个玩偶之家最恐怖,因为书里没有交代这里面玩偶的身份,只知道每个进入666号房间的人都会惨遭不幸,所以书迷根据数字猜测这里的玩偶身份是恶魔。”
岑今拎着纸条说:“有线索就说明不是恶魔作祟,应该是很凶邪的怪物。”顿了两秒,他扭头问红鞋小姐:“如果您遇到这里的怪物会怎么做?”
红鞋小姐不耐烦地皱眉,瞥见黄毛身边的丁燳青,又盯着黄毛讨人厌的脸看了半晌才甜蜜地笑说:“当然是杀了他。”
“英勇。”岑今竖起大拇指夸赞。
红鞋小姐甜蜜的笑脸有点挂不住,她莫名觉得岑今在嘲讽她。
岑今:“纸条和对应的‘囚笼之花’故事都明白说了666房间至少有两具被分尸的玩偶,既然是被分尸,肯定会藏起来。也许玩偶跟我们玩捉迷藏,找到就行了。”
扫罗:“在房间里找?”
岑今应声:“房间一目了然,不用担心分开不安全,你们有意见吗?”
其他人都说无意见,于是四下分开寻找尸块,红鞋小姐本来想跟在岑今身后,虽然房间结构很简单,但要是岑今跑去洗手间或阳台不就等同于落单?
可是她脚步刚动就见丁燳青紧随黄毛左右,不得不停下跟上去的脚步,转而跟着劳拉。
劳拉这会儿摸到卧室,检查床头柜的时候看到下面一格放着一个糖罐,罐子表面的盖子镶嵌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
她不由吞咽口水,回头看其他人,隔着书架没人留意这边,于是偷偷拧开糖罐的盖子藏在口袋里,若无其事地起身准备到别处去,却没发现就在她转身离开之际,有一只苍白的手自床底下伸出。
差点就抓到她的脚踝。
劳拉假装在卧室找了半天,没发现古怪的地方,于是朝阳台走去。
阳台左侧种着花草,右侧放一张桌子和椅子,还有红酒瓶和高脚杯,从这儿眺望能看遍整个巴迦岭小镇的美丽夜景。晚风徐徐,若是坐在这里一边喝酒一边看夜景,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劳拉:“可惜没福享受。”
检查一边毫无发现,劳拉准备离开,单脚刚跨进卧室突然想起一件事,这儿是玩偶屋二楼,她怎么能看到巴迦岭小镇的夜景?
刚才那个角度明明是十层高的楼层阳台才能看到。
劳拉僵硬着脖子扭头,瞳孔陡然收缩,夜景怎么变了?!为什么从巴迦岭小镇夜景变成街道以及对面一栋楼亮着灯的窗户?
怎么回事?见鬼了吗?
“嗬嗬……”劳拉剧烈地喘息,连滚带爬地跑出卧室大声喊道:“有、有鬼——!”
喊叫声戛然而止,因为她发现房间里除了她再没有别人。
人呢?难道都丢下她跑了?
劳拉置身于不算宽阔的公寓房间内,感觉站在广褒无垠的山谷,四野阒寂,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地方,还是一个人类屠宰场。
“人、人呢?”
无人回应。
劳拉猛地冲向大门使劲拽门,可是大门纹丝不动,她拍打着门大声尖叫喊救命,只有房间里的回音回应她。
时间一久,独自一人和未知危险的焦灼和恐惧吞噬着劳拉的理智,她开始抓头发碎碎念,精神逐渐不正常,来回踱步,砸碎屋里的摆设,忽然朝阳台走去。
她试图从阳台爬到对面的房间,而且这里是二楼,就算摔下去也不会死人,那些十层的视觉高度一定是幻觉,用来恐吓她、欺骗她的幻觉。
劳拉神经质地念叨着幻觉,无视下方三十多米的高度向右手边爬过去,后背贴着墙,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呼吸困难,头晕目眩,眼前陡然出现墙砖。
再定睛一看,赫然发现原本距离十几米远的对面高楼倏忽之间出现在眼前,距离不到两米,似乎还在逼近,当她越走越远,和对面高楼的距离越拉越进,直到寸步难行,卡在两栋楼的夹角里。
劳拉回头看去,发现她不知不觉走出几十米远,而阳台的位置和对面高楼居然还是十几米。
说明两栋楼有一个夹角相连,这究竟是什么古怪的结构?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666房间的玩偶之家跟隔壁的玩偶之家距离根本没那么远,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能看到窗户阳台?
劳拉心知不对,但她现在迫切想离开666房间,于是原路返回走另一边,结果也遇到夹角,整个人在无尽的折磨中近乎绝望。
她又回到阳台,瞪着下面三十几米的高度,心一横准备跳下去打破幻觉。
刚要跳就被抓住肩膀,“你要做什么?”吓得她尖叫到一半吞回去,扭头看到黄毛,从未觉得这人如此亲切。
劳拉抓住黄毛的胳膊泪眼婆娑:“救救我,我撞鬼了。”
黄毛将她拽回阳台,然后收回手说道:“看得出来。”
劳拉闻言惊悚:“你也看到了?在哪?”
黄毛:“我是说你差点就跳下去变成串串了。”他指着阳台下面宽约三十厘米的缝。
劳拉这才发现阳台对面只是一幅画有夜景和大楼的巨大海报,海报之后则是水泥墙,距离阳台不过三十厘米的宽度,距离地面确实不过三四米,但下方有折叠向上的钢筋。
假如刚才没人阻止她,她就会被钢筋扎穿变成串串。
劳拉顿觉头皮发麻,恐惧得腿软。
在黄毛的疑问下将撞鬼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黄毛则若有所思:“除了你,我们没人遇见状况之外的诡异事件。你应该触发撞诡机制……你是不是偷拿屋里什么东西?”
劳拉否认:“没有。”
黄毛:“有没有你自己清楚,这里面的东西都属于玩偶,未经同意私自拿走,你猜人家会不会追随你到天涯海角?”
劳拉浑身一抖,坚决否认:“我真的没拿。”
这时扫罗在外面喊道:“找到腿了!”
黄毛赶过去,劳拉紧跟其后,到门口时忽然听到女人的笑声,仿佛贴着耳边嬉笑一句‘还回来’,不由背脊一麻,埋头匆匆跑出去。
扫罗拆开沙发将两条腿拿出来:“藏在很隐蔽的地方,再拆其他椅子看看。”
黄毛拆开其他椅子、酒柜,又从厨房的洗碗槽下面搜出两只手臂和手掌,丁燳青则从碗柜和冰箱里找到浸泡在酒水里的五脏六腑,凑到一起还差躯干和头颅。
扫罗将纸条拿出来说道:“这是大腿根贴着的便利条,上面写‘我用这条腿走路,我用这条腿挣钱,我用这条腿维护正义’,什么意思?”
黄毛拿出贴在手臂和手掌的两张便利条:“‘我用这双手臂拥抱,我用这双手掐着脖子,我用这双完整的手祈祷救主的庇佑’,‘救主从未降临,救主从不救我,恶魔接纳了我’。”
丁燳青则从装五脏六腑的罐子撕下便利条:“‘我喜欢华服珠宝,我喜欢舞会宴席,我喜欢灯红酒绿,红裙和高跟,但他们夺走了我的兴趣’……听起来不像同一个玩偶。”
“手臂和手掌像男人,脚指甲涂红指甲油,腿像女人的,脏腑里还有子宫,跟腿一样属于同一个女人。”黄毛将肢体拼凑起来说:“还差不少身份线索,继续找吧。”
红鞋小姐这时候开口:“洗手间和卧室似乎还没查。”
劳拉:“我查过卧室了。”
红鞋小姐:“你查出什么?”
劳拉镇定地说:“什么也没有。”
红鞋小姐:“你查得不够仔细,再去查一遍。”
劳拉拒绝:“我去洗手间吧,卧室真的查过了,什么都没有。”
黄毛:“那我再去查卧室。”
劳拉有些心虚,害怕再遇到刚才的情况,拉着扫罗求他相陪,一同前往洗手间。洗手间干湿分离,里面有淋浴器具还有浴缸,结构一览无余,藏不住什么东西。
扫罗兀自搜查,劳拉站在洗手间中间总觉得灯光闪烁,头顶似乎有黑乎乎地眼睛盯着她。
她感到不自在,身体很冷,抱着胳膊转身背对镜子,没有发现镜子里的‘劳拉’冷漠地盯着她。
扫罗催促她到浴缸那地方查看,劳拉无奈走进去,掀开帘子,看着装满污水的浴缸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丑陋恶心的东西破开水面掐住她的脖子。
她拿出拖把玩水里面搅弄,似乎戳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不由心跳漏拍,刚要呼喊扫罗过来,脖子一痒,好像被什么碰触到便下意识抬头看,只见到亮得刺瞎眼睛的浴霸。
几颗硕大如头颅的灯泡照得眼睛睁不开,怪不得进来后,寒冷变成炎热。
劳拉有些不满扫□□嘛开浴霸,她抱怨出声,听到扫罗不解地说:“你说什么?什么浴霸?浴室里没有安装浴霸。”
没有安装浴霸?那她头顶硕大的玩意儿是什么?
劳拉浑身僵硬,眼角余光瞥见黑色的线状物摇摇晃晃,就是这东西碰触她的脖子,害她脖子老痒。
这是什么?
劳拉吞咽口水,想到扫罗也在洗手间便壮着胆子一把薅住黑色线状物猛地扯下来,瞬间掉下来一颗黑色的球状物,捧到手心一看,赫然是无比逼真的人头。
五官姣好、面色苍白,眼睛紧闭却在正面面对劳拉时忽然睁开眼,吓得劳拉尖叫,‘啊’地一声划破死寂,腿软站不稳一把摔进浴缸污水,双手和身体明显触摸到水底的硬物。
下意识将其揪起,赫然是被解剖开胸膛的躯干,而她双手正巧抓住肋骨。
“啊啊啊!!”劳拉疯狂地尖叫,直到其他人进来,她还惊魂未定,嚎啕大哭。
藏在浴室灯里的两颗头颅以及浴缸污水里的两副躯干,收获可谓丰富。
劳拉抱着头颅蜷缩在沙发脚,死死捂住耳朵不想听。
“‘腹部有一个窟窿,有个疯女人出于嫉妒杀了厨师情人和情敌,还拿刀捅到我的肾,我再也不是个完整的男人。明明我只是去参加宴会而已,为什么伤害我?’、‘我英俊的面孔是吸引女人的利器,我勾引着一个又一个美丽淫.荡的女人。当她们发现我不能人道而投来嘲讽或同情怜悯的目光时,愤怒冲昏我的头脑。’”
岑今将躯干和头颅各归各的摆放,男人拼凑出躯干、头颅和手臂手掌,女人拼凑出腿、躯干和头颅,上述来自男人的身份便利条,下述则属于女人。
“‘我的胸膛仿佛一件皮衣被拉开,掏出里面的肝脏,但这无损我的美丽,可是珠宝和华服被拿走,我很生气’,‘我美丽的脸庞开始发白变肿,乌木般的头发枯燥无光……啊,太丑了太丑了太丑了!好生气好生气好生气!’,‘杀死所有人,杀光拿走我珠宝华服的小偷,杀光破灭我的美丽的老鼠,杀光他们!’”
劳拉听到‘小偷’二字已经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黄毛扫了眼,已有所明了。
扫罗说还差一点就能凑齐玩偶的故事,黄毛说:“不用再找了,我已经拼凑出完整的故事。”
扫罗:“那现在说?”
黄毛:“就算现在说出来恐怕也走不出666房间的玩偶之家,因为我们队伍里有人偷拿了‘她’的珠宝。”
言罢,他看向劳拉。
“我在卧室里看到一个糖罐,盖子丢了。”
劳拉露出勉强的笑:“你觉得盖子是我拿的?我拿一个糖罐盖子做什么?”
黄毛:“你可能没监查最下面的格子,里面还有各式各样的糖罐,盖子都装有宝石。”他视线落在劳拉的口袋:“你口袋处的突起是什么?”
扫罗恍然大悟,猛然探进她口袋拿出点缀钻石的糖罐盖子:“你的贪婪会害死我们!”
他词严厉色:“你知道666号房间的人们为什么走不出吗?因为他们被房间幻觉蛊惑,犯了贪婪、暴怒两项罪行!你触犯了贪婪,就算我们完整地拼凑出玩偶的故事,也会被它杀死,因为你拿走‘她’喜爱的珠宝。”
“我、我错了不行吗?”劳拉恼羞成怒:“还给你们啰。”
扫罗顿生厌恶之心,对劳拉的不知悔改感到厌恶,扭头看向岑今询问:“现在能说出玩偶故事了吗?”
“可以。”岑今接过糖罐盖子,放回卧室,再出来便说道:“故事很简单,男人参加舞会,肾脏被刺伤。没猜错的话,刺伤他的女人是‘汤姆的玩偶之家’里杀了厨师和学徒情人的另一个学徒。女人喜欢舞会和珠宝,对容貌和美丽有着近乎苛刻的追求,却被男人分尸、扔进污水,破坏了这份美丽。
女人怀揣着巨大的愤怒而死,死后怨气不散,也杀死了因不能人道而满腔怨怒的男人。
于是无处不在的愤怒充斥这个房间,由于女人喜爱珠宝,于是总有误入666号房间的人受贪婪驱使,偷拿走珠宝。暴怒中的女人杀死入侵者,入侵者死于贪婪,临死前满心都是珠宝,因此房间衍生出贪婪。”
扫罗迷惑地说:“所以这个房间的玩偶的身份是被捅了肾的男人和爱美的女人?”
“准确来说,玩偶身份是暴怒和贪婪。”岑今说:“应该不难理解,汤姆的玩偶之家充斥着嫉妒,这个玩偶之家则是暴怒和贪婪。”
“七宗罪?!”
黄毛:“猜测。还得看裁判怎么说。”
他看向红鞋小姐,后者拿出两张积分卡给他:“你答对了。”
黄毛又过了两分,但在接过红鞋小姐手里的积分卡时,瞥见红鞋小姐脸上诡谲的笑,脑中警铃刚响,便察觉到掌心有异样。
摊开来看,却见积分卡黏着一颗碎钻,再抬头就见红鞋小姐站在门外,将门缓缓关上,嘴里说着:“去死吧,死丧毛。”
砰地声响,大门紧闭,还听到上锁的声音。
扫罗和劳拉急忙冲过来开门、踹门,门就是纹丝不动,急得他们在里面破口大骂,指责红鞋小姐不仁不义,他们死了当鬼也不会放过她。
红鞋小姐用甜腻的声音回应:“好呀,我等你们变成鬼找我。”
停顿几秒,她又用相当恶劣的态度说:“给你们一个机会,绑住那个死黄毛和他姘头,我就放你们出来。”
扫罗犹豫,红鞋小姐就在外面数着时间:“倒数一分钟,59、58……”
劳拉先动手,面目狰狞,猛地冲向岑今,被一脚踹飞,半晌动弹不得,扫罗见状吓得后背贴紧大门赶紧解释:“我没准备出卖你们。”
黄毛:“这也是我接纳你进入队伍的原因。”
扫罗愣住,意思是说黄毛早看出他的为人,所以没拒绝他主动凑队的请求?黄毛这么看好他的品德吗?挺不好意思的。
不对,现在不是不好意思的时候!
扫罗瞪着黄毛身后爬起来的玩偶,牙齿咯咯打颤:“后、后面——”
岑今回头,却见两具玩偶残躯拼凑成不男不女的怪物玩偶,扭曲的四肢着地,犹如蜘蛛般迅速爬动,瞬间将劳拉拖进洗手间,门砰地紧闭,很快传出劳拉的呼救声,以及喷上大量鲜血的浴室门。
劳拉的呼救声逐渐微弱至消失,扫罗面如土色,软倒在地。
丁燳青轻声问:“不去救她?”
岑今:“我没有义务。”
丁燳青咦了声,低头看岑今:“我总以为你什么人都会救,她应该罪不至死。”
岑今摇头:“那可不一定。刚才在大厅,是她说同队伍里的三人在卧室嘻嘻哈哈被玩偶杀死,当时她就在客厅。从卧室到客厅能有多远的距离?玩偶暴起到杀一人总该有另外两人逃亡的时间,为什么三个人都死了?
都在室内,同伴都死了,怎么只有她活下来?”
结合她刚才又偷东西,又想将他们推出去当替罪羊的行为,岑今可以肯定三个人的死和劳拉脱不了干系。
岑今将卡片上的钻石抠下来,放在桌面,下一秒‘吱呀’声响,便有玩偶顺着天花板爬出来,停在吊灯上,猛地落在桌面,将碎钻藏进肚皮里,而后露出两张可怖的面孔,獠牙狰狞。
“做个交易吧,美丽的红裙小姐。”
狰狞龇牙的女人头颅一愣,脸色稍缓,暴怒之色稍稍减退,下巴高高抬起,狠戾地注视着岑今的脖子。
岑今从口袋里掏出他在汤姆之家柜子里顺过来的粉钻项链,任何爱珠宝如命的女人都拒绝不了。
当他拿出来,女玩偶果然目光发直,露出垂涎之色,显然特别想要这串珠宝。
岑今:“可以给你,但有要求。”
女玩偶听到人类居然还敢跟自己讨价还价,暴怒之色更甚,混沌的脑子想着反正杀了屋里所有人,粉钻项链还是她的。
“可爱的淑女从不敢杀人越货的事,那是肮脏的强盗才会干的。”岑今不慌不忙地说:“而且我知道其他房间还有不少珠宝,如果你喜欢,我接下来会帮你留意。”
女玩偶听到‘淑女’便犹豫,听到‘肮脏的强盗’面露厌恶,再一听还有更多珠宝,当下喜爱和独占的心情占据杀戮和暴怒之心。
“你,要什么?”
“首先我要一盒糖果,放心,不会要漂亮的装饰盒。其次,放我们三人安全无恙地离开。最后,杀了红鞋小姐。”
“贪婪。”
条件太多,女玩偶不乐意。
岑今加重语气:“很多很多的,亮闪闪的珠宝,比粉钻更多的蓝钻、紫钻,比项链更美丽的皇冠、手镯、胸针等等超级漂亮的珠宝,你舍得它们无人欣赏、无人佩戴,孤苦寂寞地深锁盒子里吗?”
不舍得。没有心的女玩偶莫名感到心疼。
“不准骗我,否则我会锲而不舍地追杀你。”
“当然。我从不骗人。”
“我还没
女玩偶勉强同意岑今的条件,男玩偶这时不乐意,被凶残地啃掉半边头颅。
岑今在女玩偶的注视下,仅拿走一口袋的糖果,留下一条粉钻响亮,爱不释手地戴在颈项上,在黄毛的催促下不耐烦地爬出房间。
大门紧闭,很快听到走廊传出相当热闹的动静,乒铃乓啷、哐当哐啷以及野兽般的怒吼和剧烈的摔打,整个房屋仿佛被震得天摇地晃。
外面狂风暴雨,里屋春风拂面,扫罗目瞪口呆。
他缩着肩膀问:“你当时拿走粉钻项链就预料到这一刻了吗?”
黄毛:“当然不,我只是觉得可能有用。”
扫罗忍不住:“你胆子好大,居然敢跟女玩偶对赌,要是她不同意、不为所动怎么办?”
“大不了干一架,我觉得我能打赢。”
丁燳青:“我认同。”
扫罗嘴角抽搐,有很多的槽点想吐但不知从何吐起,最终叹气询问:“不对,女玩偶为什么能爬出房屋?”
不违反注意事项且完成玩偶身份牌的前提,及时撤退并锁门,玩偶应该出不去才对,否则即使没有红鞋小姐骚操作,他们也有可能会被玩偶弄死。
岑今:“有时候,我很怀疑究竟是我看过原著还是你看过原著。”
扫罗:“……啥意思?”
岑今:“汤姆之家的玩偶是不是少一个?”
扫罗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问:“少了汤姆?”
“对。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的玩偶是谁?”
“666房间……是恶魔?那两个玩偶就是恶魔?”
“他们是暴怒和贪婪,我说过有七宗罪的,汤姆是嫉妒。七宗罪代表审判,如果触犯七宗罪就会被七宗罪追杀,就像刚才的劳拉。即使女玩偶心爱的钻石在我手里,她第一个猎杀的目标不是我,而是触犯贪婪罪的劳拉。”
“所以?”
“所以七宗罪不在注意事项内,只要惹到他们就会被追杀。”
“那其他不知情况的人不是很危险?”
“七宗罪还剩四宗,最多四个房间,应该没人那么倒霉。”
沉默片刻,扫罗幽声说道:“我们一共进入两个房间,碰到三宗罪。”
黄毛同情:“你真倒霉。”
扫罗:“……”他怀疑难道真是自身太倒霉的缘故?“不好意思,连累你们。”
“没关系。”黄毛很大度。
丁燳青看黄毛的眼神充满一言难尽。
“话说回来,你怎么猜到玩偶屋会有七宗罪,而且七宗罪另外规则这件事的?我是书迷都不知道这隐藏彩蛋,怪不得666房间没人能活着出来。”
“直觉。”黄毛点点头,肯定地说道:“顺着直觉猜下去,就是这样没错。反正猜错也无所谓,我不亏,猜对了那更妙,接下来的路好走啊。”
过了一会儿,木门被撞开,玩偶浑身浴血,手里捧着红鞋小姐的头颅,拖着红鞋小姐残破不堪的身体爬进来。
“遵守你的诺言,黄毛。”
岑今:“我发誓,绝不食言。”
玩偶阴冷地注视他,冷笑:“谅你也不敢。滚吧。”
岑今从善如流,离开666房间的玩偶之家。
“接下来去哪?”丁燳青提示:“还有时间。”
岑今挑着眉:“我猜你已经猜到我的想法。”
丁燳青揽着岑今肩膀向前走:“我表情很明显?”
岑今:“因为我知道你了解我,所以反推回去,得证结论。”
丁燳青低笑。
被抛弃在后面的扫罗觉得自己像条狗,忍不住问:“你们去哪?”
丁燳青没回头,岑今则看了他一眼说:“去收集七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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