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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巧辩论顾文譞舌战群儒,偶相逢皇甫寜浪子种情

作者:笔墨书春秋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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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又过两日,睿溥帝公良荻令太子监国,自己带着一干文武大臣已经到了瀛歆。三国君主便开始就结盟一事展开商讨事宜,一切倒颇为顺利,只是魏阳一部分以军功袭爵的贵族却对议盟的事百般阻扰,妄图破坏结盟,其中尤以怀化大将军严肃敖为首。

    原来魏阳楚云曾多次交战,那些以军功得以封爵的贵族其爵位既来自于战胜的军功,可是也有不少家族成员是死于战争的,这就是说这些贵族他们的父祖兄弟很多都是在与楚云征战中丧命的,尤其是几十年前的牧陵一战,魏阳大败,现在袭爵的这一代贵族很多人的父祖便是死在这场战役中的,严肃敖的父亲和两位叔叔更是都丧身于中,因而他们不愿与楚云结盟,更是百般刁难,想要给楚云一个下马威。

    三位君主正在畅谈,严肃敖正襟端坐,手持酒盏向下位的一个门客使了个眼神,那门客会意点头。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禁军带着一个贼眉鼠眼的人进来了,“启禀陛下,这是盗墓之贼,请陛下处置”

    “混账东西,谁让你进来的,今儿是什么日子,什么要紧的事,你也敢来打搅!拖出去砍了便是。”因当着其他国家的面出了这样偷盗之事,宁惠帝觉得颇失国家体面,不由得怒道。同时也起了怀疑,有盗贼自当呈送官府处理,哪里就直接送到宫里来了?再者说,今这日子,守卫重重,一个禁军带着一个盗贼焉能入内,看来必有幕后指使安排之人,不然焉得如此?

    顾文譞也料到此,只是坐着抿嘴一笑,心想看来今日定然是一场“大战”。司徒瑄沉思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顾文譞,想来她今日也不得轻松。

    果然,宁惠帝话语刚落,便听得严肃敖站起来禀告道:“陛下,盗贼虽然可恶,可是却显见我魏阳国富民孝,如此也算大功一件,不如饶了他这一回呀”

    “此话怎讲?”宁惠帝不解地问着,满座的人也都感到好奇,盗墓竟然还盗出功来了?独有几位看破的人端坐持盏而饮静静看戏。

    “陛下,盗贼取墓,无非为物与爱财。我魏阳国家富有,百姓丰余,君贤臣明,父慈子孝,因而葬祀先人以厚礼,不惜重金珍宝,良玉美器,是以盗贼多觊觎,倘若如楚云一般墓中所埋不过三寸薄棺,几件木器,那么盗贼就是想偷也没有什么可偷的呀,今魏阳盗墓贼多则可见我魏阳之国富民孝,如此说他有功也不为过呀”严肃敖手下的首席门客站起来说道。

    “对呀,想来楚云君臣是不必为了盗墓之事而担忧的,因为你们先人的墓中并无可盗之物啊!不知是你们是不富不能厚葬,还是不孝不愿厚葬呢?啊?哈哈……”一个贵族嘲讽地哈哈大笑起来。言语中讽刺侮辱楚云之意甚是分明,楚云一干君臣都怀怒而无以对。

    “诶,张大人此言有失偏颇啊”定安伯刘志站了出来说道,看似好像是纠正张大人的言语,实际上转了一圈看了看对面坐着的楚云官员而嘲笑起来道“人家不是不富或不孝,人家是不富也不孝,张大人你这话不是有失偏颇吗?啊?哈哈哈哈……”

    “对对对,本官的错本官的错,他们是不富又不孝啊哈哈哈”

    于是魏阳许多官员都放声嘲笑,楚云官员怒而不能语,无言以对,低头闷气。

    确实楚云给先人的埋葬之物不如魏阳,尤其是顾文譞为政后,更是要求从简安葬。

    顾文譞拜相后的第一件事是便是整顿户籍,丈量土地。将那些被地主瞒报的户口查出,重新丈量土地,这样一来地主便不能隐报人口私占土地了,国家赋税有了较大提高。

    第二件事便是减轻赋税和徭役,与民生息,大大提高了百姓的劳动积极性和生活质量。

    第三件事便是完善监督制度,防止地方官员欺上瞒下,剥削百姓。

    第四件事便是劝农劝桑,保障工商。民以食为天,农业乃国家根本,顾文譞责令地方官员春季要严格按照朝廷要求去田间慰问劝耕,鼓励百姓耕种,“过春而脚未染泥之员,罢”。另外,顾文譞虽承法家思想,可是并认同工商之民为国家之蠹这一条,她认为景德之瓷,云泽之果,南建之茶,蜀都之锦,荆华之墨皆天下奇珍而未出一地,但人能不出故园而得天下之宝,盖以商贾之力。所以她认为只要政府对市场适当管控,那么工商也是有利于国家发展的。

    ………………

    第八件事便是节葬,顾文譞认同墨家的薄葬,且当初民间素有比葬的陋习,即很多人为了争面子而砸锅卖铁地去风光大葬,故而其为政时提倡全国节葬,不使生者因葬死者穷。

    不料这节葬之举如今倒成了别人的笑柄。见楚云被辱,虽然不是他安排的,可是宁惠帝心中也暗暗高兴,只是为了结盟,便不能太过,见楚云脸面挨不过,孝安帝黑着脸,他便开言说到:“楚云君臣来此为客,众卿不得无礼!”

    “陛下,臣等只是据实而言,想要同楚云各位大人谈论谈论这国富民孝之道,盗贼取墓之象,并无无礼之处啊”一个门客说道,“对对对”一干人也颇洋洋得意地说着。

    “谈论也该有个度,不可放肆”为了怕有碍结盟,宁惠帝说道。

    那些官员便一个个得意洋洋地互相说论诘笑着。

    “诶,无妨,众位大人想要谈国富民孝,论盗贼取墓,那么我们又何妨一论呢?”顾文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着走到中间。孝安帝和楚云官员一见顾文譞上来,便知道不简单,她的辩论游说口才可是公认的,于是众人都期待着,盼望着她能洗刷屈辱,争回面子。而司徒瑄则笑着斟酒,就知道她不会甘于受辱,她若开口,座上的这几个人都不过只有受辱的分罢了。而那些侮辱楚云的贵族和门客却都一副趾高气扬,鄙夷嘲笑的样子,不屑地看着她。

    “诸公不知闻《荀子》之言否?”顾文譞开口故意问道。

    “《荀子》之言,古之贤书,哼,谁没有读过,满天下又不是你顾大丞相一人会读史阅卷啊!”一个贵族不屑地说道。

    “读过就好读过就好,那敢问诸公可闻其言:‘凡人之盗也,必以有为,不以备不足,则以重有余也。而圣王之生民也,皆使当厚优犹知足,而不得以有余过度。故孔子曰:“天下有道,盗其先变乎!“虽珠玉满体,文绣充棺,黄金充椁,加之以丹矸,重之以曾青,犀象以为树,琅珄、龙兹、华觐以为实,人犹且莫之抇也。是何故也?则求利之诡缓,而犯分之羞大也。’

    就是说大凡人去盗窃,必然是有一定缘由的,不是为了补充自己的不足,就是为了更多地获得财物。而圣明的帝王养育民众,使他们都富足宽裕而懂得满足,不可以有多余的财物,不可以超过规定的标准。因此孔子说:“天下有道,盗贼大概会首先转变吧!”这样死者虽然珠玉满身,棺材里装满了色彩美丽的丝织品,棺椁上涂满了黄金,上面用朱砂、锎金涂饰,用犀角象牙做树,用琅玕、龙兹、华觐做成树上的果实,人也不会去挖墓的。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人求利的诡诈之心不是那么急切了,而违犯道义的羞耻感增强了。而如今贵国情况与之恰恰相反,盗贼四起,墓毁难禁,如此看来不是子民不足为之,便是虽有余而贪心不足,以此观之魏阳之人是求利之诡急,而犯分之羞小也。如此一来则‘虽此倮而薶之,犹且必抇也,安得葬薶哉?彼乃将食其肉而龁其骨也。’即使赤身裸体而埋,也一定会有人去掘的,哪里还能够安葬呢!那些人会把死者的肉和骨头都吃掉的。所以啊,有没有盗墓贼在于君主是否贤明,官员是否有为,而不在于墓里是否埋藏珍宝玉器,君明臣贤民化,则虽有千金于墓而人不耻盗,君不明臣不贤民不化,则虽裸体而葬而人食其肉,所以我们楚云君臣自然不用为盗墓之事而忧心。倒是你们魏阳多盗墓之贼,尔等为人臣者不愧于为政有失反而沾沾自喜论盗贼之功,此诚贻笑大方也,不过有你们这样的官员,魏阳民失廉耻,盗贼为患也就不足为奇了。”顾文譞一口气说完头也不抬地回到了座位上,若无其事地端茶欲饮,司徒瑄对她温温一笑,举起酒盏仿佛同她碰杯,又或为她庆祝的模样,二人眉眼一转,不必多言,自明心意,皆一饮而尽。

    楚云官员无不畅怀,总算出了口恶气,孝安帝脸色也由怒转喜,举酒邀二帝共饮。睿溥帝微微一笑一饮而尽,宁惠帝颇不自然地喝着。

    “你敢如此侮辱我魏阳!”一个身居武将之职的贵族怒气冲冲地说道。

    “侮辱?哈哈哈……岂不闻《孟子》有云: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今日之事乃尔等自取其辱,何怪我哉!”顾文譞笑而答道。

    “说得好!”“对对对!”楚云官员连声叫好不已,现在反倒是魏阳官员一个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原想着借着盗墓贼的事羞辱楚云一番,不料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