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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很是心疼,母性瞬间被激发,走过去将他的头轻轻抱入怀,无限温柔的轻抚。
“知道吗?昨晚邱风和可人都劝我不要留这孩子,都在质疑孩子的亲爹是谁。可我坚持要留下,他们不理解。没人懂我……我,我觉得好孤独,好难受。”
他说着开始无助的抽噎,脸埋在我怀里尽情释放泪水。
我被深深触动,瞬间也泪如雨下,想起汪峰那首经典名曲,《美丽世界的孤儿》。
*
有时,我感觉失落感觉自己象一颗草;
有时,我陷入空虚可我不知道为什么;
时光流走了,而我依然在这儿;
我已掉进深深的旋涡……
宝贝,看看远处月亮从旷野上升起;
求你再抱紧我,我感觉冷,我感觉疼……
*
无论未来怎样,这一刻,我不忍让他孤独,不忍让他感觉冷。
“邱风他们不会懂,无论父母怎么作孽,孩子都是无辜的!他有权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也不会……不会让他成为第二个裴恺。”
这句话立马将我击溃。
“小恺……”
我紧紧抱着他的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滴滴落在他头顶。深知他表面上在说孩子,其实在说他自己。这一刻无限心疼他,突如其来的身世真相,乱/伦的误会,确实很折磨他的心。
想起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知道是不是在说裴恺……
怀里的他,哭完后长长叹了口气。然后用我的病号服擦了擦泪,抬眼很真诚的看着我,眨巴眼睛一脸无辜:
“夏落,我不求你留下,只求你把孩子留给我。就算今后你另嫁他人,不想认他,我也绝不勉强,可以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实在不忍拒绝。只能先点头答应,等过些几天再找机会好好跟他谈。
可这一次,上帝似乎要快刀斩乱麻?
因为裴恺是真心想要这个孩子,所以他封锁了我怀孕的消息,拒绝任何人来探望,几乎是将我隔离在病房内。
我的饮食起居都由他一个人负责,任何人不得插手,包括护士。他担心居心叵测之人会给我下药,让我流产。
可就算他做得再谨慎,也终会有人“无孔不入”。
……
讲真,多年后和裴恺重逢,我依旧没弄清这次孩子是怎么流产的。有太多嫌疑人,夏落怀孕的事根本包不住。尽管我也不想要这孩子,可小产那天,我并没有故意、或不小心弄掉他(她)。
有人放暗箭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弄掉了这孩子,也扼杀了裴恺最后一丝希望……
他,出事了!
现在就来讲讲我流产的经过。
……
能看出裴恺的确很紧张这孩子,第二天听说姜院长从北京回来了,他立马给我办出院手续。担心着医院上下全是姜院长的人,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安全。
我没拒绝,这两天裴恺很憔悴,总是疑神疑鬼的,总感觉全世界都要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下手。我看着很心疼,也不好开口说让孩子流掉。
出院时在走廊上碰到姜爱萍,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典型的贤妻良母形象,虽穿着白大褂,却并没有女医生常见的那种冰冷感。
看到裴恺扶着我出院时,她顿了顿,叹口气后走上前,皱皱眉劝道:
“小恺,我听说了。本来怀孕是好事,但这孩子……”
没说完被裴恺冷冷打断:“我的事跟你没关系,请让让!”
然后,毅然和她擦身而过。
留姜爱萍一地的黯然,心凉一大截……
我见状很是焦急,便小心翼翼的劝裴恺:“小恺,和你妈妈好好谈谈,可以吗?”
他却激愤反驳:“她是我妈么?!”
我愣了愣,皱皱眉责怪道:“你怎能这么说?好歹也养了你二十年。”
心想不是生母,好歹也是养母,你用得着这般冰冷绝情吗?
“是她自己说的!叫裴松谱带着夏文琳的儿子滚!”裴恺的委屈一下子爆发,红着眼眶激愤吼道,“你去问问她姜院长,这话是不是她亲口说的?!”
“……”我愣住,无言以对。
难以想象秘密被揭开后,裴家发生过怎样的家庭大战。当时的裴恺,又是怎样的痛苦虐心?
虽能理解姜爱萍发现自己被骗二十年后的愤怒爆发,却无法认同她居然在儿子面前说如此伤人的话……
顿时又想起裴恺刚才的倾诉,美丽世界的孤儿!
“小恺,妈妈那是气话,没曾想被你听到……”姜爱萍转身,焦急解释。
我稍稍松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当着儿子面说的,是被裴恺偷听到的。
“别解释!!我没怨你,心里难受你找裴松谱发火去,骗你的人只有他,跟我无关。”裴恺态度依旧冷冰,“今后大家各走各的,我裴恺没有父母,只有老婆儿子!”
说着,决然离去。
我也不好再劝什么了,心里无限沉重。从他最后那句话里,我能感觉出他在绝望的边缘,在拼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或许此时在裴恺心里,夏落和孩子就是他仅存的希望。
很心疼他,却又做不到把他“仅存的希望”留下,怎么办?
无论是我还是孩子,都不可能再和他继续下去了,谁能教教我该怎么做?
……
裴恺带我去了郊外一座幽静舒适的庭院,鸟语花香、远离喧嚣,很适合养胎。
房子是花姐帮忙租的,本来裴恺冲动之下把花姐贬了,可夏落的怀孕让他瞬间清醒,猛然意识到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波折,去牵连无辜的人。
最关键,老婆养胎他要陪着。众娱传媒没人打理,他不得不再次启用花姐。
我们到达时,花姐正在房子门口等。
“花姐,这次麻烦你了,之前我……”裴恺从她手里接过房子的钥匙时,很感激,也很内疚。
“别想太多,安心陪落落养胎。”花姐却很释然,拍拍裴恺的臂膀,笑笑道,“花姐当你俩是自家的弟弟妹妹,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裴恺舒口气,顿时更感激了:“谢谢你,花姐。”
分开时,我看着这女人的背影,想起一个词:心宽体胖。
想起裴恺从前说过的一句话,雪中送炭强过锦上添花。隐隐感觉到,邝春花才是裴恺身边最聪明的女人。
之后的几天,是我这辈子最纠结的时刻。
从饮食起居到整理家务,裴恺一个人全包,丝毫不要我插手,俨然就是把夏落当观音菩萨供奉着。
他用无微不至的照顾,把我“拒绝生下这个孩子”的决定堵在嘴边,不但没让我舒心,反而越来越焦虑。
我:“小恺,假如……我是说假如,孩子没保住,怎么办?”
他:“那我就随他一起死!”
我:“……”
他:“夏落,余生我不想一个人。要么让孩子陪我,要么你和孩子一起陪我。”
“我陪你!”我只感是被逼无奈的脱口而出,继而弱弱恳求道,“你想结婚我现在就嫁,让孩子流掉,可以吗?”
裴恺苦涩冷哼:“表兄妹还能结婚?”
“我们不是表兄妹!”
“谁知道?”
一句话把我喷住。
没错,这几天的舆论走向我们都关注了……
媒体曝光了裴恺的身世:生母疑似是夏文琳!
但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爆炒了这个话题,裴松谱和姜爱萍夫妇被推到风口浪尖。尽管他俩谁也没给媒体一个肯定的答案,但还是阻止不了刚刚成功翻案的裴书记,“官复原职”又被搁置了……
媒体却丝毫不提夏落的“亲爹”路开,也许是根本不信马珂的话;也许是碍于马珂的政治身份不敢做文章;但也许是,路家在背后把舆论压下去了。
他们只公正的报道了一件事:马珂频繁出现在镜头前,承认夏落是她的女儿!注意,是女儿,不是私生女!至于夏落的父亲,马珂没再提及。媒体也不问,只是在后续的报道中一个劲默认是夏文山。
至于夏落那晚说的,夏文琳和夏文山不是亲兄妹,更是被媒体彻底忽略掉。
也许他们认为这不值得深挖,在场的“明眼人”一看那就是夏落的谎言;也许是背后有人故意而为之,偏要让公众默认裴恺和夏落是表兄妹,不让他俩结婚。而最有动机这样引导舆论偏向的,依旧是易凡。
于是,我和裴恺莫名其妙就成了“表兄妹”。
这轮舆论风暴,裴恺已无力再去反击,他知道自己败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留住孩子,留住下半生和夏落的联系。
我们就在这样的虐心中纠结对抗着,直到10月31日的到来。
……
明天就是11月1日,我二十一岁的生日。裴恺原本打算悄悄准备生日礼物,一枚鸽子蛋大的钻戒,他想在我生日这天最后一搏,再度求婚。
他期盼着夏落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可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这几天他几乎是对我形影不离,俨然就是二十四小时贴身服务。
于是,他再三考虑,决定还是带我一道出门。
但也不可能带我一起去取钻戒,担心我会当场拒绝。于是来到太古广场后,我们简单吃了个午餐,他便装模作样要逛逛帮我选生日礼物,也不计较我心不在焉的敷衍,各种说着不需要生日礼物等等。
碍于他的坚持,我随便挑了个包包。
付完钱后,裴恺借口说去服务台弄礼物包装,把车钥匙给我让我先去车里等。实则偷偷去取钻戒,打算放在刚买的包包里,明天给我一个“惊喜”。
没曾想,和夏落分开就这么十分钟,她就出事了!
我发誓那天从太古广场三楼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我没有摔跤,也没有乱吃什么,过程中也没有感觉不舒服,更没有碰见什么人,除了……
刚到地下停车场,正朝裴恺的车那里走去时,身后突然一辆越野车袭来,并没有撞向我,而是唧一声停在我前方百米开外处。
但毕竟速度太快,而且猝不及防让我惊了下。吓得我身体狠狠一抖,倏地转身差点没站稳,还好扶住了停在身边的车引擎盖,没让我倒地,也并没撞上哪里。
惊眼一看,竟是一辆红色的牧马人?
邱风的车?
来不及看清车牌照,我突然腹部一阵强烈的刺痛袭来……
顿时冷汗直冒,我眉头紧锁捂着腹部缓缓蹲下去,下身一股热流涌出,米色的宽大休闲裤瞬间被染红。
顾不上去看清从牧马人里走下来的两男人是谁,我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孩子,保不住了!
裴恺,要走到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