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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宁高速,一辆东风大卡停在高速路的外侧应急车道上,两名司机推开车门,伸了伸腰,然后走到路边上,哗啦啦开始放水。
谁都没有发现,一个黑影借助夜色的掩盖,翻过栅栏爬上车厢,抓着绳子歪身倒在在两个大箱子之间!
“草,这一天尽是事,今晚就得交货,我看夜里别想睡了!”一名司机抖了抖水,拉上大门,有些不满!
“谁让你吃的就是这饭呢?有能耐你也坐办公室啊!”另一名司机笑道。
“做个jb毛啊,老子小学二年级都没毕业呢!那个办公室能要啊!”司机揉了揉脸蛋子说道。
“不错了,大字还实俩,我也就五年级毕业!”另一名司机点了根烟,有些傲然道。
“草,别jb扯了,赶紧走吧!咱俩鸭子别说鹅扁脚,都jb一个样!”司机拽开车门,一脚油门,东风大卡奔着宁市驶去!
凌晨三点,东风大卡到地,两司机下车,喊搬运工来卸货,而车上的黑影已经连续几天没睡好,此时枕着大箱子睡得正甜,根本没有听见!
“呼啦啦!”
三名搬运工开始卸货!
“哎呀……靠!啥jb玩意,老莫,你他妈怎么还拉个人来了!”一名搬运工跃上东风大卡的车厢吓了一大跳!
“啥?你说啥?人,啥人啊?”老莫就是那名二年级毕业的司机。
“你过来看看!哎……小伙子,醒醒,你咋整这了?”搬运工拍醒熟睡的小伙子。小伙子猛然一个激灵,“扑腾!”一声坐了起来。
“啊……”小伙子揉了揉眼,看见面前是几名搬运工,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你啥时候上来的啊?”老莫站在车下,有些懵!
“我……我……半路扒的!”小伙子有些结巴。
“啥……东风大卡你都敢扒啊?咋没给你压车轱辘底下呢!”老莫骂骂咧咧。
小伙子抿了抿嘴,沉默。
“遇上啥事了孩子?咋独自扒车跑这来了呢?你家人知道吗?”一名老搬运工低声问道。
“叔,我是孤儿,就是想出来看看,身上没钱坐不起车,才扒车的!叔,你们这有事吗?我可以干,只要给口饭吃就行!”小伙子想了想说道。
“啊……孤儿啊,草!这也就是看你可怜,换个人我今就不愿他意!真他妈生性,东风大卡都能整上来!孩子想在这干啊,没把子力气可不行!你要是有种啊,我去给管事的说说!你可以负责码货,但是咱先说好,这事累,你撑不下来可没钱!”老莫虽然嘴上刻薄但是心眼不坏!
“叔,我不怕累,有活就行!”小伙子从车上跳下来,裂开嘴笑道。
“那行!叫啥啊小伙子!”老莫咋了咂嘴道。
“张昊!”
“走吧,跟叔过去,给管事的说一声!”老莫领着张昊去找管事!
管事的人叫巴三,祖籍外蒙,浑身有一种剽悍的气息!一米八三的大个头,穿着一身蓝色运动服,老莫带张昊过去的时候,巴三正在打盹。
“巴哥,别迷糊了!来个孩子,你给看看!”老莫大大咧咧的朝巴三身边一坐。
巴三睁开眼,看了一眼老莫,眉头微一皱,一口流利的汉语:“也jb就是你,换个人打扰我睡觉我非整死他!……这孩子你家的啊?白白净净这不随你啊!”
“别jb瞎说,我才多大啊,能有这么大孩子!”
“那你亲戚啊?”
“啊……恩,你给照顾照顾!”
“那行,看货还缺一个,你看这活行不?”巴三迷瞪了一下道。
老莫递给巴三一根烟,笑道:“巴哥,敞亮!”
巴三笑道:“你老莫的人,我敢亏了吗?”
老莫问完巴三,直接领着张昊走了。
“孩子,看货这货可是个熬心眼的活,一次三人,有队长,你是孩子估计不会分啥重要的,先干着吧!等你熟悉了之后,自己再看看,出来一回,好好闯闯!走,叔带你吃口饭!”老莫拍了拍张昊的肩头。
“叔!……大恩不言谢,我张昊以后要是出息了绝忘不了你!”张昊眼睛一红,鼻子中一股辛酸!
在家父母即使百倍恩情,大家可能感觉不到啥,但是出外了,人家一句帮忙的,一顿简单的饭都可能让困境之中的你记一辈子,这种感动直抵心肺!实际上,大家想想,爸妈一辈子容易么?养个孩子别到最后说不能说,骂不能骂,打不能打!
人得记恩!
一碗杂酱面,张昊吃的满头大汗,这味道真是美,在张昊以后的岁月中,无论吃过多少山珍海味但是从来没有觉得它有这一碗杂酱面美味!
“驾驶室里,有大衣,一会你去驾驶室躺会,天亮了我叫你!明天就开始干活!”老莫喝了口汤,低声道。
“……哎!”
张昊站在夜幕下,望着远方的家乡,心中默念了一句:“放下一切,重新开始,不富贵,不还家!”
在张昊路遇贵人,感受到人间温情的时候,李南正梗着脖子红着脸跟他父亲大吵!
“爸,张叔进去了你知道吗?”李南咬着牙问道。
“他进去是我害的啊?”李鸿有些生气儿子的语气和态度!这像是跟爹妈说话吗?
“你不是答应我,帮帮忙吗?二十万为啥一分不少啊?”李南继续追问。
李鸿将手中的报纸摔在桌子上,大声呵斥道:“你懂个屁啊?啥关系啊,你就帮人家说话?冯家多大的买卖你不知啊?能够把你摘出来就不错了!这一次要不是张家顶在前面,你们几个人家能不找你事吗?”
“爸,我从小到大求过您几件事啊?张昊走了,现在他爸进去了,我以后咋面对他啊?”李南大声吼道。
李鸿皱眉道:“你跟他啥关系啊?现在就是亲兄弟出事了谁还管谁?你是他啥?”
“他是我兄弟!”李南红着眼!
“你多大啊,知道啥是兄弟啊?这事你不搀和就对了!你就是交朋友也不能找张家这种啊,以后他能帮你什么?”李鸿站在一个大人的角度,说的话也没毛病,人只有对等了才能交上朋友,义气只是一些热血少年的冲动罢了!
“爸,我长这么大就认真求过您这一件事,可是您呢,当成什么儿戏?从小到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学奥赛就上奥赛,学画画就报画画,这么大了,您能问一次我想要什么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我已经十七了,不是小孩子了!”李南大声道。
李鸿点了一支烟,望着李南没有说话。
这个时期的孩子在他眼中也就是——叛逆!
李南抓起桌子的烟,也点了一支,李鸿皱了皱眉头,但是还是没有说话。
“爸,我以后的人生要自己做主!这学我不上了,我要让你看看,不按你的安排我也能走出自己的辉煌!”李南这句话掷地有声。
“啪!”
李鸿猛然起身,一巴掌拍在李南脸上:“反了你了!”
李南红肿着脸,没有吭声。
“你爱上不上,别他妈吃不了苦又来求我!”
李南站起来,拉开了门:“放心我不会求你!”
“嘭!”
大门关上,李南站在黑夜之中,感受冰凉的凉风,眯着眼睛冲天空吼了一句!
“不富贵,不还家!”
这是青春的呐喊,也是命运反抗的开始!两个兄弟,身在两处,却发出了一样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