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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墨玄在抚安郡赵府救出李凌云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云州飞羽郡,赵府门前。
赵青云和赵河一前一后站在门前,连忙满是颓败之色,相互苦笑的对视一眼,等待着守门侍卫的通报。
他们此行回来,即是为了告知有关墨玄的消息,也是回来领罪的。
一个月前,赵家便向大秦境内所有赵家势力下达密令,全力寻找墨玄并将其带回云州本家,此乃天字号级别的密令。
就连有关于墨玄的消息,都是地字号级别的命令。
而赵青云与赵河,则是在青州亲眼见过墨玄,甚至还绑了墨玄身边的李凌云。
但最终还是让墨玄逃脱不知所踪,失去了有关墨玄的行踪。
而两人不敢怠慢,墨玄逃跑的第二天便驾驭灵兽云蛟从青州启程,半个月来日夜兼程,一路未曾停歇的前往云州本家。
幸亏这只云蛟拥有堪比元婴境的实力,能撑得住如此疯狂的赶路。
不多时,守门侍卫便从侧门出来,恭敬道:“青云少爷,家主大人以及众长老请您和赵河前辈前往飞羽厅。”
完蛋!!
听到这话,赵青云和赵河不由更加苦涩,心中同事哀嚎。
听听这阵容,家主大人和众长老,而且还是在飞羽厅。
今天怕是没法善了。
很快,两人随着侍卫进入赵府,来到飞羽厅。一进门,便见家主赵怀安坐在正位,身旁寻着一脸焦急之色的赵筠篁,而六位赵家长老也坐在家主左右下首位置,依序排开。
两人连忙向前行礼:“赵青云(赵河)见过家主,见过众长老。”
家主赵怀安摆摆手,语气着急的问道:“免礼吧,三日前家族接到信息,说你们在青州遇见墨玄了?”
赵青云点头道:“回家主,的确见到了,而且还有过接触。”
赵怀安疑惑道:“那为何不把他带回来,难道你在质疑赵家天字号密令的重要性嘛?”
“家主……我……其实……”
赵青云到底还是个十七八的孩子,本就心虚,家主威势一露,便心生胆怯,不知如何解释。
赵河心中叹了口气,行礼回答道:“回家主,公子错信属下,好心办成了坏事,那墨玄,已经不知所踪了。”
“怎会如此?”
家主还未说话,坐在一旁的赵筠篁却是急道:“赵叔你可是拥有金丹境实力的体修啊,怎会让小……墨玄逃跑了呢?”
“家主,筠篁小姐,属下办事不利,甚是惭愧,甘愿受罚。”赵河一脸惭愧的说道。
一旁的赵青云见赵河竟将罪过全部认下,不由一脸急迫,鼓起勇气说道:
“家主,不是赵河的错,这都怪我,是我胡闹,想要私下报复墨玄,便起了囚禁之心,最后还抓错人了。
家族要罚,罚我即可,赵河只是听我命令办事,与他没有关系啊。”
赵河一脸感动,连忙单膝跪下,道:“家主,是属下办事不利,与青云少爷没有一点关系。”
“不对不对,是我的错,赵河你快别说了,我命令你闭嘴!!”赵青云也急了,声音不由加大。
“别吵了,成何体统!!”
见两人竟争执起来,家主赵怀安皱眉怒道:“怀恩,拿溯神玉珠来!”
“是,家主。”
赵怀恩闻言,从腰间锦囊内拿出一枚拳头大小的白色玉珠出来。
听到家主的话,有看到赵怀恩拿出溯神玉珠,不由停下了争吵,安静站着。
溯神玉珠乃是赵家秘宝,品质高达七阶,其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人脑海中的某段记忆读取,并呈现为画面。
是赵家用来审讯,问责,追查用的神器,溯神玉珠之下,任何人都无法说谎造假。
家主赵怀安问道:“都知道规矩,我也不多说了,青云你先。”
“是,家主。”
赵青云恭敬行礼,随后接过赵怀恩手里的溯神玉珠,将其轻轻抵在自己额头,双目禁闭。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的看着赵青云,赵筠篁更是紧张的攥紧秀拳。
一柱香的时间,脸色苍白的赵青云睁开眼睛,将溯神玉珠递还给赵怀恩,身形一晃,差点摔倒,还是赵河一把将其稳住。
溯神玉珠极为消耗心神,赵青云不过是筑基境实力,这个过程对于他自然是非常艰难的。
赵怀恩轻轻一点溯神玉珠,便有一道画面投射出来,正是赵青云第一视角的所闻所见。
从尚宝阁初见墨玄开始。
画面上,墨玄仰着头,闭眼享受李凌云按抚的影像显现出来。
“是小猫猫,是小猫猫!!”
赵筠篁一眼便认出来墨玄,心中激动的呐喊,不由得热泪盈眶。
影像继续快进,一直到墨玄将李凌云营救出来,拼命逃跑的背影结束。
其间,赵青云深夜出行,身穿夜行衣,企图绑架墨玄。
还有在密室内上窜下跳的辱骂李凌云,在场所有人,全都通过他的第一视角,看的一清二楚。
赵青云羞臊的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抬起来。赵筠篁看着赵青云的目光充满不善,若非家族长辈再次,她估计已经动手了。
赵家长辈们,有的人觉得好笑,有的人则愤怒冷哼,态度皆不一样。
赵怀武笑道:“青云啊,你也不小了,怎还跟个孩童一样幼稚呢。”
家主则是怒道:“哼,你这臭小子,若不是你为了私人恩怨打草惊蛇,惹怒了墨玄,又怎会丢失他的行踪。”
赵青云忙低声羞道:“晚辈知错了,甘愿认罚。”
家主撇嘴道:“滚去祠堂面壁思过!!立刻马上!!”
“是。”
赵青云恭敬退出飞羽厅。
家主看向赵河,道:“赵河,该你了。”
赵河接过溯神玉珠,满心的苦涩之意,不同于赵青云记忆里的胡闹,他记忆里的有关于墨玄的画面,以及墨玄说的那些话,那真是……
“家主,可不可以让筠篁小姐暂且离开?”赵河还是忍不住说道。
“我不走!!”
赵筠篁连忙摇头,一脸坚定的说道:“我要看墨玄现在什么样了!!”
赵河担忧道:“属下是为了筠篁小姐您着想,不瞒诸位,墨玄他已经全然不似曾经的浑噩痴呆。
如今的墨玄,可谓是精明伶俐,生得一颗玲珑心啊。而且言语之间,对赵家颇有怨念。”
“真的吗?墨玄变聪明了?那我更要看看了!!”赵筠篁一脸欣喜的看着赵河,满是期待之意。
家主听到赵河的话,尤其是最后那句对赵家颇有怨念,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是回想起墨玄在赵府生活十七年的痴傻模样,觉得就算聪明能聪明到什么地步,定是赵河为自己开脱罢了。
于是便说道:“无碍,莫要说了,你且将记忆存至溯神玉珠内。”
“是,家主。”
赵河心里叹了一口气,便将溯神玉珠放在额头处。
与赵青云不同,赵河拥有金丹境的实力,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完成了存记忆的过程,而且面色轻松,毫无变化。
将溯神玉珠还给赵怀恩,赵怀恩再次一点玉珠,于是赵河第一视角的画面便投射出来。
正是从抚安郡城外的官道上,赵河与墨玄见面开始的。
赵河的记忆画面,显然要比赵青云的更加丰富精彩。
从一开始打斗接触,但墨玄听到赵家冲他来时的绝望嘶吼,
“什么!!?”
“赵家是冲着我来的!!”
“呸!!要不要脸啊,还当世顶级世家呢,怎么如此下作!!”
“赶人出府也就罢了!!”
“还派人追杀………………”
“……………………”
“我都来青州了,跟云州隔了七八个州啊!!”
“还不放过我!!?”
“……………………”
“是!筠篁拜入圣门,我一个不通修行的弱智半妖,的确是她的污点。”
“但是你们也不能不让我活吧?”
“有种让赵筠篁来见我,我倒是要亲口问一下她!!”
“赵家将我灭口,她究竟亏不亏心!!”
“将来成仙问心,她能否问心无愧的面对?!”
“来啊!让她来见我啊!”
“………………”
再到墨玄言说与赵家恩断义绝,
“………………”
“圣门弟子,墨玄怎敢攀附。”
“既然赵叔不杀我,那便谢赵叔了。”
“麻烦赵叔与我给赵家带个话,赵家与我,有养育之恩,我助赵家未来的在世真仙消了生平污点,当做还恩。
此后恩断义绝,余生还望互不干扰,若赵家觉得青州不够远。
那墨玄去外蛮,去妖国,甚至是海外之地也行,只求赵家放我放我一条生路。”
“告辞。”
最后便是墨玄飞快离开的背影,画面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赵河还算聪明,并没有将在城门放走墨玄的记忆存入溯神玉珠内。
看完赵河的记忆画面,飞羽厅内陷入寂静,针落可闻,家主与一众长老皆是面色复杂,三分羞愧,三分懊悔,三分自责。
剩下的一分,是对墨玄出言不逊的恼怒,毕竟他们做的在不对,墨玄的身份也只不过是一伴奴而已,是他们眼中的下人。
一个下人,怎敢对主家有如此态度!?
而赵筠篁呢,从一开始见到墨玄正脸时的喜悦,随着记忆画面的前进,神情逐渐变得惭愧,绝望,一双美目呆滞无神。
“噗!!”
最后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直接昏迷过去。
“青君侄女!!”
满屋赵家长辈皆被吓到,连忙惊慌的起身凑过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