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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宗,
清晨,雾气渐渐消散,温柔的阳光照射着山上的悬铃树,树叶已经开始枯黄,两个穿着灰白宗服的弟子正在清扫着院门外的落叶,他们看到一个人御着火红的剑从山脚飞向他们。
等那御剑的人飞快地越过他们飞入宗内,一个人问:“禹都林,刚才那是谁啊?御剑的大宗师啊!”
“那是天音宗的姬雪昕!”
“什么!是三年前那个在乾坤大会上夺魁的姬雪昕?”
乾坤大会是四年一度的宗门弟子比试大会,是北冥最盛大的道行比试盛会,会有来自世界上的许多宗门前来参加,就算在战争时分,也不会阻止这个大会的举行,这是少有的被世界认可的论道大会之一。
“对啊,好一个貌美的女子,修为又如此高,听说还不足二十岁啊!那么快就达到了通玄境界,我能在老死前能修到虚元就不错了。”
“对啊,那她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不如咱跟上去看看?”
“得偷偷的!”
他们两个发下扫帚,往宗内走去,一路走着,都看不到其它宗内弟子。
“奇怪,其它人呢?”
他们听到了远处有喧哗声,顺着喧哗声来到了恒武殿,发现原来其它弟子都集中在这秦古长老的殿堂外了。
秦古是衡山宗的大长老,有将近四百年高寿,已经是大陆上第四个长寿的人,但他始终没能突破最后那关,离坐化已经不远了。
姬雪昕在殿堂内,拱手低头,对面前盘坐着的人说:“小辈姬雪昕前来拜见秦古大长老。”
坐在黄色皮垫上的秦古已经四百高龄,白发及地,沧桑的面孔,但他的骨架异于常人的高大,更有一双炭火似的眼睛,显得神采奕奕。他说:“是雪昕贤侄啊,有三年不见咯,前来有何贵干啊?”
“此次来贵宗是想换一样东西。”
“哦,是什么东西呢?”秦古思量着眼前姬雪昕到底想要拿什么东西,居然连她的天音宗都没有。
“我用聚灵仙丹换贵宗的剑齿夜魔獠牙。”
“那行啊,可行,可行!”秦古抚摸着胡须,心想,原来是剑齿夜魔的牙齿,怪不得,这妖兽如今已经被灭绝,想要找他们的牙齿确实是件比较困难的事,但他不明白姬雪昕为何要这妖兽的牙齿,还用造价昂贵的聚灵仙丹来交换。
他还不知道那聚灵仙丹还是姬雪昕未婚夫赢昊送予她的,她自己却不拿来服用。聚灵仙丹的制作需要数十种名贵稀有的药材,高山上的苞叶雪莲花,百年紫菀,羽裂风毛苣等等凤毛麟角的植物材料,还要宗师级别的药师炼丹师耗费巨大的心神和功力炼制成。
“谢谢秦大长老。”
秦古说:“不用谢,我这就让人给你取来。”他招呼旁边的弟子,让那弟子去转告让人取来。“想不到不过是三年,雪昕贤侄到通玄境也不过一步之遥了,实在了得。”
“运气而已。”其实姬雪昕尚未到通玄,但她已经感悟到通玄,跨过半只脚,所以能使用通玄的控制外物,御剑飞行。
恒武殿外,
站满着衡山宗弟子,全都向殿门口挤着,都想见一见那传说中的姬雪昕是什么模样,禹都林站在人群后面张望,连姬雪昕背影都看不到。
他还想把自己挤进人群去,忽地,一把手把他扯住,直接拽了出来。
禹都林转身还想骂人,但看清那人面孔他就骂不出了,张着嘴巴。
“师父,你来干嘛了?”
“你还问我干什么?你丢下活不干来看什么热闹?”那个被喊作师父的人是衡山宗的一个德高望重的师叔祖,吕敬岩,穿着黄色道袍,戴着月牙冠,绾着花白头发,灰头苦脸。
“我这不是没看到嘛。”
“还狡辩,山脚下那些翼首草约莫是开花了,你去摘采几斤上来。”
禹都林懵了,“蛤?”
“哈什么?还不快去?”
“不去行不行啊?来的可是姬雪昕啊!师父~?”
“不行!你还想不想要那东西了?”
“好啦,我去便是,你说的可要算数!”
“你小子嚣张口气!为师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禹都林当着众人用此等俗语和师父谈话,任作那个做师父的都会生气了。
禹都林不等师父准备又道理一番,马上小跑离开,走远了,还回头不舍地看了眼殿堂大门,叹气道:“连姬雪昕的背影都看不到,唉。”
山路上
李骁阳骑着骏马,他又更换了一次衣服,这次不但跟别人换,还把原先的衣服撕开绑在其它马匹上,让二十多匹马分散跑去,使这气味更混乱,再给炉虎增加难度。
他已经骑了两个小时的马,还没有见到有魔族士卒追来,他担心魔族士卒都在追着青石门的人了。
他并不知道,其实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魔族那些士兵都已经被余元勋三人尽数杀死了,所以他们的距离是比较接近了,五十里的距离,会一下子就被余元勋那三匹千里马赶上的。
山路十八弯,他御马术实在不咋的,转弯的时候全靠马自己控制。
他继续鞭打马,想让它跑得更快:“马大哥,再快点啊,驴都比你跑得快了,妄我昨天喂你那么多东西吃。”
马终于受他控制了,骤然加快了速度。
“哈哈,看来我马术进步飞快啊!”
接下来,山路前面的树丛隐约好像断掉一截,再跑前一点,才看清楚那是个断崖!
他霎时笑不出来了。
他发力要勒住马,但力气太小,马又太高大,怎么拽也拽不停。
他骂道:“畜牲刚才叫你跑你不跑,现在叫你停你却跑了!”
眼看悬崖已经快到了,只有几个马步距离,他弃马一跃,可是那个速度太快,还有惯性力,他跟着马滚落下断崖。
“你这畜牲!”
断崖旁是一道宏伟的瀑布,飞流直下,澎湃咆哮,声如奔雷。
李骁阳从高危的断崖掉下,「扑通」一声坠入流水聚成的河内。就算他水性极好如浪里白条,也不能在这翻腾的流水里来去自如。
他被汹涌的流水带往下流,完全使不出力气,在激荡的河水内挣扎。
河水流向的地方又有一处断崖瀑布!
李骁阳在心里想,要是我还能活着,我一定要宰光全天下的马!
他被流水冲撞着,顺着又一瀑布落下。
衡山宗下,
禹都林采着淡紫色的翼首草,不断地咒骂:“这老道士总是让我干这个干那个,传道授业不见得多精明,支使别人到时在行,还不给人家一点歇息的机会。”
他顺着溪流往上走,希望早点摘完这罕见的药草。“哪里开花了,摘来摘去才那几朵!”
走着走着,翼首草摘采得才不多了,他打算就这样应付了事,眼角一扫,看见前面溪水边上有块大布,再往前走,发现那是个人!
禹都林小跑上去,猜测那人是沿着溪水流下来的,伸手一探,连呼吸也没有了,但摸到还有微弱的心跳,于是赶紧把他拉起。
禹都林坐下,运起体内的真元,转为灵力,出手往那人后背一拍,那人张嘴「哗啦哗啦」地吐出肺里的水,他另一只手再拍那人后背,缓缓注入后背,却发现这柔弱的灵力怎么也灌不进那人的体内。
“怎么回事,师父教我的化春掌第一次失效了?”他当然不知道李骁阳的经脉尽数不通,就算是一丝灵力也不能在他体内运转。
“小子,不是我不想救你啊,是你自己朝不保夕了。”
李骁阳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微弱地说:“拿开你的手,你才朝不保夕!”
禹都林惊讶了,这人怎么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