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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是太好了。”到了山顶的时候,两个女生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叹,精神头一下子都来了。大石砬子的上面是一大块平地,光光的,上面还有小凉亭和护栏。辛平回头向小镇子望去,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她们看到的是一个被那五彩斑斓的五花山所包围着的小镇:
“与松柏、小溪相伴,放情于青山绿水之间,好不惬意!”辛平由衷地发出了赞叹。
“小溪?哪有小溪?”诗睿问。
“你往远点看,对面的山角下,那不是一条小溪吗?”辛平指给她看。
“那可不是什么小溪,那就是著名汤旺河。”
“是郭小川诗歌中说的汤旺河吗?”辛平很有兴致地问。
“一点没错。”石宇自豪的答道。
“难怪诗人能创作出如此美好的诗句,这么美的地方,不是诗人也会发出赞美的噢!”她顿了一下,大声而又富有情感地朗诵:“小兴安岭的山哟,/雷打不碎;/汤旺河的水哟,/百折不回;……”
“好一个百折不回!”石宇的喊声里,带着明显的赞赏。辛平说话的时候,他专注地望着她,仿佛今天他才认识她似的。都说漂亮的姑娘是花瓶,美在外表,没有内涵。可是眼前的辛平看似恬淡,却顺嘴能溜达出这么美的诗句来。都说懂哲学的女孩太狡猾,不学哲学的女孩又太直白,眼前的辛平俊秀、有思想而又有才华,这不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那个梦中女孩儿嘛!她虽然没有王天舒那样率真可爱,但她多了内涵;她更没有于小鱼漂亮、活泼,但她多了份沉静。天小鱼是一位来自边陲小镇的一位十分漂亮的女生,出奇的聪明,学习非常之好,每次考试几近满分,人活泼大方,是班里最活跃的一分子。所以同学当中,她总是最先让人发现的的那一个,这不仅是因为她长的漂亮,更多的是她的声音总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耳朵里,或是她的动作最先抢走你的眼球,很让同学们喜爱,不仅男同学喜欢她,就是女生也十分喜欢她。
穆青已经看出了石宇的心思,就说道:“怎么,你的同学,才认识呀?”
石宇回看穆青一眼,眼中的含义穆青当然懂的,他及时换了话题:
“数学专业的,会去校刊工作。”他摇头,一副不可信的表情。
“那是在你们学文的面前谈文学,板门弄斧。”辛平的注意力还全在周围的景色上呢,并没有注意到石宇的神情。
“中文是他的专业,知道的多,一点也不足为奇,可咱是学数学的呀。”
“学数学怎么了,辛平初中的时候,是在学校写板报。”诗睿和辛平是一个中学的校友。那时候,很个系统都有自己的子弟学校,圈子很小的。
“你知道嘛,在人类的七种智慧里,第一个就是数学呀。”石宇的目光里多的是自豪,说话的口气里也充满了赞赏,这对于他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
“是呗,何老师不是也说过,数学的锻炼思维的体操。”
“那是美国哈佛大学的校长说的经典名句。数学不是空洞的,是需要载体的呀。”石宇说。才读几天的哲学呀,就一副哲人的样子了,辛平看着自己的老同学,也像有点不认识他似的。
“好了,别说了,再说就大煞风景了。”诗睿说道。
“好、好、好,不说了。你们再往远处看,山峦起伏,连绵不断,整个山脉都被茂密的原始森林覆盖着,那里蕴藏着丰富的宝藏,这就是著名的小兴安岭山脉。”石宇还是非常自豪,语气带着炫耀。
“现在,这个著名的山脉现在就静静地躺在你们的脚下。”穆青跟着说。
“哇!”辛平的心里有种升腾的感觉。
“把这样一个大山踩在脚下的感觉真好啊。”诗睿说。
“不是一座山,是一个山脉。”穆青作了更正。
“感觉好吧?”石宇问道
“当然。”辛平回答道。“一览众山小。”她的眼睛望着远方若有所思、像是对大家,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视野开阔了是吧。但是,不是有位意大利的哲人说过:高耸入云的山峰与人类的思想比起来,不会高出一寸。所以思想开阔才是影响心情最主要的东西。”
“山峰与思想?”辛平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是啊,自然界的高山不会天天攀登,但人的思想是可以的,只要你想得开,你就会永远保持开阔的视野。”
“精辟!”她情不自禁地赞赏道。同时,一股莫名的愁思又袭上心头。
“又讲你的哲学!”穆青有点不满地说。
“哲学是高深了点,可景色确实很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美。”诗睿在一边说道。
“是呀,那是不是可以考虑扎根山区干一辈子革命了。”为了摆脱那莫名的愁思,辛平又捡起了早晨的话题。
“怎么,想在这呆一辈子?”石宇很有兴趣地问道。
“是啊,正在考虑。”诗睿调侃道。
“会是个什么的结果呢?”石宇问着,同时又若有所思地说:“怎么说呢,其实这儿真的挺好的。”
“那穆青为什么毕业不回来呢。”诗睿追问道。
“人各有志嘛。”石宇替穆青回答。
“如果是你,你回不回来?”诗睿问。
“我嘛?嗯,如果你们不走,我就一定会回来。怎么样,签个君子协定敢不敢?”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不时地看看辛平。
“君子协定?怎么不敢,你会回来吗?如果你真能回来,我们就不走了。”诗睿说。
“这儿毕竟是我的家,我喜欢这儿。”他深情说道。辛平的眼睛望着远处,心里在想,唱高调谁不会呀。
“石宇现在是学哲学的了,你们说不过他的,他呀,以前就总是常有理。”穆青说道。
“是呀?学哲学的,这儿有研究哲学的地方吗?”诗睿有点玩笑的口气。
“我们可以到中学当老师的,教政治。”他也许没有感到,或者是没有在意辛平、诗睿对他唱高调的反感,还是很真诚地用他那深沉而磁性的声音说着。
“噢,这么说我们还真可能成为同行?”诗睿将了他一军。
“真的很有可能。”石宇说。
“我倒不希望我们是同行,你可以在外面干更大的事业。”见石宇认真的样子,诗睿由衷地说。
“大事业?什么是大事业,我们都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而已,能踏踏实实的做好一份工作不是很好吗?”
一个在校的大学生能有这样一种平和的心态实在是不容易,辛平看了看他,心想。是啊,我们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能有一份平静、安定的工作已经很不错了,其实能安于平凡,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好高骛远,是年青人的通病,所以,这样的心态真是难能可贵。当然,安于平凡、甘于寂寞并不是消沉地对待工作和生活,因为安于平凡那是一种境界,是很多人达不到的境界,让自己安于现状,就现在的情况来讲,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的。
天蓝得让人目眩,空气清澈如水晶,山峦连绵起伏如蛟龙沉睡,眼前的平和与宁静,把人们的心境带到了一个美妙的境地。石板被秋日的太阳照得暖洋洋的,真的像石宇说的一样,比火炕还要舒服,他们并不坐在凉亭里,而是席地而坐。辛平和郭诗睿调整着坐姿,尽可能地让自己舒服一点,刚才爬山,她们真的累坏了。望着远处的山,那赶不走的愁思依旧困扰着她,让她有点倦意。辛平再没有参加他们三个人的谈话,她想,年轻时,一个人身无牵挂地在外地工作一段时间也许不是一件坏事,特别是小兴安岭这个诗人呆过、赞美过的地方,也不能不说是一段难得的经历,也许还真的会成为一段美好的记忆呢。这样一想,一段时间来灰暗的心情渐渐开朗起来。是啊,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呢,整天消沉又能怎么样呢,应该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让消极的情绪变得积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