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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恭喜郎君又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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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桓亭把车停去车库,寒枝打开大门和凤栖进入院子。

    一盆盆的黄色野菊开得正烂漫,香气扑鼻。角落里一大片蓝色鸭跖草和葱莲形成的小花海让人惊眼前一亮,这些蓝色小精灵变换着整个院子的气质,旁边还有一些花序稀疏的苏州荠苎,一片生机,赏心悦目。

    “哪来这么多野花?”凤栖惊喜地问。

    “上周末和石桓亭到弘老师的斫勤坊玩,湖边采回来的。”寒枝说完径直走去打开室内大门。

    “鸭跖草有个更好听的名字叫碧蝉草。”凤栖说完静静欣赏了一会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走进厅堂坐在茶桌上看着寒枝泡茶,茶桌上的蚕茧草开着白色花朵,清雅玲珑。想必也是从斫勤坊搜刮而来的。寒枝用烧开的水温杯烫盏,石桓亭也坐过来喝茶,他拿起赏茶菏闻了闻干茶的香味说:“嗯,是正山小种的味道。”

    “这个壶承好像不是上回我看到的那个?”凤栖也闻了闻干茶茶香再把赏茶菏递给寒枝说。

    “这个是在古玩市场淘到的,有点年份了,还有这个建水也古色古香的让人爱不释手。”寒枝娴熟地醒完茶再用醒茶水洗了洗品茗杯。

    “盖碗也是新淘到的,是明代的。”石桓亭说。

    “难怪气韵不俗。”凤栖说。

    “石老师要开始临摹倪瓒的作品了吗?”凤栖问坐在一边的石桓亭。

    “还没这么快,先要完成一幅元代吴镇的《枯木竹石图》。”

    “看来喜欢传统文化的人还不在少数。”凤栖说。

    “不少是用来挂书房作装饰的,更多用来送礼,真正出于喜欢能加以欣赏的凤毛麟角。”石桓亭说。

    “石老师临摹的古帖古画不仅是表面上的相像,内在的气息、气韵、格调、内涵等更是拿捏到位,只可惜能与之共鸣者鲜少。”凤栖喝了口茶汤说。

    “仅仅反映在笔墨形式和书写绘画的技法技巧上是不够的,必须是古人精神品格的内在继承。”石桓亭举起杯闻了闻香啜了一口。

    “人的天赋禀性对于艺术的创作和品位应该排在第一位,有悟性的人才能谈艺术。”寒枝说。

    “怀素夜闻嘉陵江水声而草圣益佳,张颠见公孙大娘舞剑器而笔势益俊。”凤栖说。

    “神品妙品确实需要先天条件。当然也需要后天的见多识广和勤奋钻研。”石桓亭说。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读书才是任何艺术作为的养分。”寒枝边注水边说。

    “喝完这第四道茶我就要去作画了,你们继续聊。”石桓亭看寒枝分茶完一口饮尽起身进书房去。

    “一会我们到楼上弹琴,石桓亭在斫勤坊为他朋友挑了张琴,音色很不错。”寒枝把一大瓶农夫山泉倒进日本铁壶里开始烧第二壶水。

    “你们上周末两天都在斫勤坊玩吗?”

    “没有,周六弘老师有一天的课,不然今日你在这他怎会不来。上周日下午和晚上的课他都推到了下周,为了陪他们的老师。”

    “他们老师也去了?”

    “是的。对了,安老师见你抄的心经,还夸你书法有灵气呢。”

    “感觉我错过了一个亿。”

    “你在黄山看到的风景能值两个亿,知足吧。”

    “安老师怎么样?”

    “慈祥朴实,学识渊博。”

    “你们玩了一个下午?”

    “嗯,喝茶写字聊天。”

    “去锦溪古镇了没有?”

    “吃完晚饭又聊了会天再去走了走。”

    “晚饭在斫勤坊吃的吧?”

    “嗯,去菜地里现摘现炒的。”

    “挺好!”

    “茶喝淡了,走吧,我们上楼弹琴去。”

    凤栖跟着寒枝轻声踏着木楼梯拾级而上。临窗两架古琴横放在琴桌上正等着她们的到来。

    “要先去菜市场买菜准备午餐吗?”凤栖看到厨房才有此一问。

    “你呀真是劳碌命,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气,却原来是这么接地气,有琴在手还有心思想着锅碗瓢盆呢。”寒枝拂了把琴弦才落座。

    “你可别嫌弃我凡夫俗子。”

    “石桓亭昨天都买好放冰箱里了,我们弹一会琴再烧饭。”寒枝笑着说。

    “新拿来的是我现在弹的这把琴吧?”凤栖把散音泛音和按音分别试弹了一番问。

    “是的,音色和手感都不错吧?”

    “不错,清亮沉厚余韵绵远,不打板也不抗指。”

    “晚上的雅集你打算弹哪首?”

    “应该要弹两首,《平沙落雁》和《沧海龙吟》。”

    “我到时候就弹《秋江夜泊》。”寒枝说完开始练起琴来。

    午餐做了两个热菜两个冷菜还有紫菜蛋汤,三人吃得有滋有味,素食的美味是嗜肉厚味者难以充分理解的,好比长期被咖啡饮料喂养的胃口难以感受茶的淡雅余味。

    下午各自睡了会午觉,石桓亭继续关在书房画画,寒枝和凤栖练了个把小时琴然后到楼下喝茶聊天,四点左右出发去万壑山馆。

    石桓亭一行到达琴馆时,两位古琴老师都在教室闭门授课,卢教务坐在茶桌前打电话,三人围桌而坐,观赏桌上的一盆清逸多姿的内门竹。

    “现在都五点了,晚上七点的雅集,要不我们去菜市场买菜把晚饭准备好?”凤栖对寒枝说。

    “好,现在就去。”寒枝说完起身和凤栖走出大门。

    半个小时后两人就在二楼的厨房忙活起来。满庭芳已经提早来到琴馆,她晚上要表演琴和箫,乔白鹤吃完晚饭再过来参加雅集。

    “两位老师不是五点半下课的吗?”满庭芳边喝茶边问卢教务。

    “是的,但他们都会拖会儿堂。”卢教务微笑着说。

    “院子里开着紫色花的是木槿吗?”满庭芳继续问道。

    “是的,在《诗经》里木槿被称为‘舜华’,「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凤栖回复说。

    “嗯,受教了。”

    安远和弘庭梧几乎同时走出教室,两人在茶桌边落座,后面的学生一个一个陆续围上来,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

    “她们人呢?”弘庭梧问石桓亭。

    石桓亭用手往天花板上指了指说:“最后的晚餐。”

    弘庭梧喝了口茶起身上楼去,石桓亭邀请安远和满庭芳稍后到楼上一起吃晚饭,也起身上楼来。

    “嗯,一进门就闻见饭菜香。”弘庭梧半倚在厨房门前说。

    “弘老师上完课了?”寒枝抬头说了声。

    “一下课就上来了,这是真饿了还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呢?”石桓亭从后面慢慢走过来调侃道。

    “这顿晚餐结束,我们的协议也圆满到期了。”凤栖对石桓亭说。

    “凉拌马兰头香干,这不是弘老师最喜欢的菜吗?”石桓亭明知沈凤栖岔开话题故意又引了回来。

    “这是凤栖特意为弘老师做的。”寒枝神助攻了一把。

    “教到这么体贴的学生也是种福气啊。”安远和满庭芳也走上楼来。

    “还有一会才开饭,你们先在客厅坐坐。”弘庭梧招呼着说。

    满庭芳初次上楼,四周打量了一番,说了句:“不错,雅。”然后走到阳台安远老师身边共同欣赏楼下地栽的两棵红枫,没多久还悠悠咽咽地吹起了洞箫。

    石桓亭帮着寒枝把碗筷摆到餐厅饭桌上,又去厨房把几个冷菜和前后烧好的热菜一一端上来,冷菜有酸辣黑木耳黄瓜,马兰头拌香干,花生米凉拌藕片,热菜有胡萝卜炒腐竹,清蒸秋葵,红椒炒芦笋,红烧豆腐,油焖茄子,西红柿土豆泥,紫菜蛋汤。

    弘庭梧在厨房把打好的豆浆倒在大玻璃瓶里,和凤栖一起从厨房出来坐到饭桌前,卢教务也被请上楼来一起用餐。

    大家轮流把豆浆倒满自己的杯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赏心悦目,人和菜的气氛都非常好。

    “来,以豆浆代酒一起喝一杯。”弘庭梧举起杯说。

    “喝一杯,辛苦两位厨师了。”安远举着杯说。

    乒乒乓乓一阵玻璃杯撞击声和笑声夹杂下,大家愉快地享受起素餐。

    “太好吃了,每道菜都这么美味。”满庭芳对着凤栖说。

    “那就多吃点,你的箫声真让人沉醉。”凤栖笑着说。

    “虽然我很想细嚼慢咽,但琴友们会提前来弹琴和听琴。”卢教务说。

    “嗯。你稍微吃快一点。”寒枝说。

    “听说这是最后的晚餐,我太舍不得凤栖姐烧的饭菜味道了。”卢灵秋边吃腐竹边说。

    “弘老师最近把他亲斫的一把好琴借给了我弹,既然大家爱吃我做的饭,为了报答,我就继续给你们做饭吃吧。”凤栖说完那勺子装紫菜蛋汤喝。

    “那我也继续帮厨。”寒枝说。

    “我们都太有口福了。”安远说。

    “托弘老师的福。”满庭芳附和着说。

    “你们慢慢吃,我先下去了,有同学要到了。”卢教务扒了最后一大口饭菜放下碗筷,准备下楼去。

    “雅集会场都布置好了吗?”弘庭梧问卢灵秋。

    “我上来前已经都布置好了。”

    “去楼顶把门口的一盆紫竹梅带下去找个合适的地方放置。”

    “好的。”卢教务说完上楼顶去了。

    卢灵秋把紫竹梅端下楼没几分钟,许泽兰的高跟鞋踏出清脆的木板声就由远而近地传来,楼上围桌吃饭的人都在等着看上来的人究竟是谁,结果发现是妆容齐备花枝招展的许小姐大驾光临。

    “呦,今天楼上很热闹啊,还有陌生面孔呢,庭梧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有好吃好喝的也不叫上我。”许泽兰把手包放在沙发上悠悠地坐下来说。

    “好吃好喝谈不上,都是素食家常菜,怕是不合你的胃口,安远和石桓亭的女朋友寒枝和满庭芳今天难得都聚在一起了,其它在座的各位你都是认识的。”弘庭梧放下筷子望着沙发上的美貌姑娘说完又向满庭芳她们介绍到:“我表妹许泽兰。”

    “坐在你身边的叫什么来着?沈凤栖对吧?这三对男男女女不会都是男女朋友吧?”许泽兰略带挑衅地看着沈凤栖。

    “天造地设,未尝不可啊。”石桓亭笑着说。

    “我可不是和庭梧哥你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噢,这样介绍会让人产生误会的。”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玩?吃晚饭了吗?要不嫌弃饭菜简单,过来一起吃吧。”弘庭梧说。

    “我再不来找你,怕你认不出来我了。”许泽兰说完见弘庭梧没作声又补充道:“我是吃好晚饭过来的,来看雅集。”

    “那你先坐一会,我们吃完饭一起下去喝茶听琴。”弘庭梧说完给沈凤栖夹了一块豆腐到她碗里说:“多吃点,你喜欢吃的豆腐。”

    许泽兰的怏怏不乐被沈凤栖瞟见了,又不好拒绝弘庭梧,只得低头把自己烧的豆腐吃进嘴里,安远和满庭芳已经从这些端倪细节处明白了部分真相。

    满庭芳认真看了看她对面的沈凤栖,眉清目秀的,上身穿着土黄色的斜襟改良汉服,气质如兰,和身边温文尔雅的弘庭梧倒真是对天作地设的一对璧人。再对比许泽兰,美则美,却是一身世俗气,不若沈凤栖通体的空谷幽兰之气韵。

    寒枝和满庭芳留下来收拾碗筷,其它人一一下得楼来,天色已大暗,厅里聚集了不少学员和琴友,地上的蒲团几乎都坐满了,茶桌也没有空缺,双鹊和雪景在书房门口向凤栖招手。

    一行人于是进入书房,在书房的茶桌前拥挤着相对坐下,双鹊为大家泡茶。

    “弘老师,这是我哥林雪原,上次你们见过的。”雪景对弘庭梧介绍说。

    “你好!欢迎来听琴。”弘庭梧礼貌性地与雪原握了握手。

    “今天我哥主要是陪我来挑一把老师斫的琴带回家。”雪景边分茶边说。

    “嗯,之前有看中的吗?”弘庭梧喝了口熟普。

    “有看中两把,要选其中的一把,等着老师给点参考意见。”

    “好的。雅集结束后我们来挑选。”弘庭梧的眼神很快跟随着立在书架旁翻着书的沈凤栖。

    正好被许泽兰瞧见了,于是她起身踱到沈凤栖身边,凑上去看看书上密密麻麻的字眼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在谈恋爱。”

    “谁?”

    “谁?明知故问。”许泽兰不屑地哼了声。

    “........”

    “我十年前就认识了他,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

    “放心好了,我不会跟你争。”

    “不争?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伯父伯母说她们在斫勤坊附近的锦溪古镇和还你们一起吃过晚饭。”

    “我们也和你一起吃过晚饭你忘记了?这能代表什么?”

    “家庭宴,我表哥赵临潭带着她女朋友出席,庭梧哥却带着你出席,你的意图还不明显吗?”

    “……”

    “怎么,没话说了?承认你心怀不轨的事实了?你们弘老师可是世家子弟,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你也好意思和他出双入对。”

    “你大概误会了,我和弘老师只是师生关系,最多是朋友。”

    “有自知之明那就最好,早点断了幻想,免得日后深陷痛苦无法自拔。”

    “不过话又说回来,守着一个男人十年了,期间也没有竞争对手出现,却不能发展成男女朋友,还有必要奢求这段感情吗?”

    “你在笑话我?”

    “没有,就事论事,平心而论而已。同为女人,善意提醒一下,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

    “只要你不来横插一脚,我一定能等到他回心转意。”

    “那你慢慢等,不要打扰我看书。”

    “你这种女孩我见多了,装出一副清高样,对人不冷不热,骨子里妖媚的很。”

    “你要是不走我可走了,这么好的夜晚,可不要扫了兴。”

    “谁让你来跟我抢他!”

    “首先,他目前和许姑娘你没有建立任何男女关系,他并不属于你。其次,你情我愿的感情谈不上抢,要有本事拿走他的心,凭你使手段,人与人要讲缘分,一切随缘吧,何必自寻烦恼。”沈凤栖说完走出书房。

    卢教务把茶桌上的学员和琴友安排到了别的位置上,准备腾出茶桌给弘老师的亲密朋友们,见凤栖走过来便请她去书房请出大伙加入雅集。

    弘庭梧坐在茶桌另一边,正对着沈凤栖,林雪原则正好坐在了凤栖旁边,凤栖的另一边是有意坐过来的许泽兰。

    “最近发现新华路上一家有口碑的素食店,明天晚上带你们去吃。”林雪原侧头对沈凤栖说。

    “才刚带我们去黄山游玩,这又请我们吃大餐,怎么好意思总让你破费呢?不如晚餐我在桐竹那里亲手烧一顿给你们吃,手艺嘛是比不上馆子里的大厨了。”

    “听雪景说你为报恩在这里已经做了三个月的大厨了?烧饭太辛苦了,还是下馆子更能充分享受美食,再说我已经订好餐了,那家素食店可是很难订到位子的。”

    “你说的新华路那家素食店我和桐竹去吃过的,味道是不错,环境也好,我感觉再接受你的邀请也要开始向你报恩了。”

    “只要你开心,就是最好的报恩。再说你平时指导双鹊书法和古琴也不少,还时不时给双鹊编辑通不过的文稿,要说报恩也得是由我们来报。”雪原非常真诚地对凤栖说。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石桓亭正和弘庭梧说着什么事,他们并没有在人声喧哗中听到雪原的话,但坐在凤栖身边的许泽兰可是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她瞬间明白了情况,于是心里很快升起了喜乐。

    卢灵秋主持的古琴雅集开始了,弘馆长被邀请上台讲了几句,然后请出一位老学员演奏一曲管版的《良宵引》,琴声悠悠,会场慢慢安静下来。

    卢教务要在台前主持大局,茶桌由双鹊代理,她为茶友们出汤分茶,娴熟地招呼着。

    琴桌香炉里点的应该是弘庭梧母亲从西藏带回的藏香,相比汉人用的檀香和沉水香,藏香味道有点刺鼻,由于纯天然手工制作,闻着也还算舒服。

    第二支曲子是由满庭芳演奏《关山月》乔白鹤洞箫伴奏。果真有个古琴老师作男朋友就是学得快,满庭芳也就学了一期,就能把《关山月》流畅大方地演奏出来。

    凤栖想着弘庭梧不也给自己开了小灶这才把《沧海龙吟》收入囊中了嘛,于是看了眼对面的弘老师,正好与弘先生四目相对,她只得羞涩地转过头看着演奏台方向。

    “这箫声也古色古香的特别能入心。”林雪原听完《关山月》评价说。

    “是的,还有陶埙也能起意境之美,远古之思。”凤栖附和说。

    “接下来是雪景的《平沙落雁》了吧?”林雪原喝了口茶说。

    “嗯,她怯场,临时请我和她合奏。”凤栖刚说完,卢灵秋就请她们上台,另一张古琴桌和两张调好弦的古琴也被摆上了台面。

    雪景和凤栖对视了一眼相约走上台,两人校了会音开始弹奏张子谦版的南平沙。台下听众越发宁静,茶香和藏香飘满了整个大厅,南平沙散发出独特的水墨意境令人恍若置身云里雾里,心神轻安。

    一曲圆满结束,主持人问好听吗?台下观众都很配合地说好听,又被问想不想再来一曲,当然又被众人识趣地鼓动说再来一首。于是沈凤栖继续弹奏起潇洒自如的《沧海龙吟》。

    安远弹完吴门的《忆故人》后是满庭芳的箫独奏,然后双鹊腾出泡茶的手上台来弹奏了一曲《阳关三叠》,意外的是,她还边唱边弹,一曲结束又被要求再来一曲,双鹊只得又把《酒狂》弹了一遍。

    接下来弹《流水》和《渔樵》的是琴馆的大师兄和大师姐,手上功夫了得,但比起他们弘老师调畅劲健的老《梅花》来,底蕴还是差远了。

    最后两个节目是外省来的琴友弹奏的《龙翔操》和安远老师的《潇湘水云》。

    雅集在十点前圆满结束,听琴的人群渐次离去,雪景去教室把早就相中的两把琴搬出来放在大厅琴桌上,一张是老杉木绿绮制式,一张是老青桐木仲尼款。

    “你先说说对这两张琴的看法。”弘庭梧对雪景说。

    “两张琴弹起来都很舒服,音色均匀,杉木低沉清亮,桐木古雅圆润,难以取舍。”雪景鉴别说。

    “你在两张琴上分别弹一遍《关山月》让大家也听听。”弘庭梧说。

    两张琴被一一弹完后,雪原问双鹊喜欢哪一张的音色,双鹊说杉木,又问沈凤栖,凤栖说喜欢桐木,其它人有的喜欢杉木有的喜欢桐木,卢教务说两张琴售价差不太多,杉木五万,桐木六万。

    “那就两把都买下来。”雪原对雪景说。

    “买这么多干什么,一把就够了。”雪景说。

    “一把放家里,一把放你桐竹姐茶舍。弹琴人拥有两把琴很正常,不是还可以装丝弦琴的吗?你凤栖姐一直喜欢丝弦琴,既然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如把鱼和熊掌都买了。”

    “好吧,我知道哥你决定的事很难改变,那就弹两张琴吧,反正两张我都喜欢。”

    林雪原微信把账转好了,卢教务找出琴囊打包装好,把相应配件塞到外包口袋里说:“终生保修。”

    “哥你说我把哪张琴放桐竹姐茶舍?”雪景问到。

    “桐木的吧?”

    “你凤栖姐喜欢桐木琴,放那里她也能弹弹,正好给你养养琴。”

    “哥你这是为了给我买琴还是给凤栖姐买的啊?”雪景当众打趣说。

    林雪原只是看着沈凤栖,笑笑没说话。

    弘庭梧也看了眼沈凤栖,她正若无其事地看着墙上的挂轴。

    “沈姑娘看来是有重金追求者了。”许泽兰在弘庭梧身边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量说。

    “你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弘庭梧有点不开心,故意说给沈凤栖听。

    “看你时间,我等你。”许泽兰难掩欣喜激动回复到。

    “我们也回去了。”石桓亭和弘庭梧招呼完带着寒枝离开了。

    “凤栖我先送你回绍兴路。”林雪原靠近凤栖说。

    “雪景晚上回家还是回茶舍。”凤栖转过头问雪景。

    “明天还有课,就近住茶舍吧。”雪景回答说。

    “那我们三个走路回住处吧,这么近就不坐车了。”

    “我们想去滨江路散散步,你跟我们一块去吧?”双鹊问凤栖。

    “有点晚了,我想回去休息。”

    “我姐也答应去的,你不去估计她也不想去了,凤栖姐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听说那里非常美。”双鹊央求到。

    “反正明天周末,晚一点休息一次两次也不要紧的。”雪景说,她知道凤栖向来作息规律,晚上十点前不出意外都要准备入睡。

    “好吧。你姐还在茶馆吗?”凤栖问双鹊。

    “她已经出发过来了,估计快走到前面路口等我们的车了。”

    几个人商量好后向弘庭梧道别,弘庭梧看着默不作声的沈凤栖,心里很是不快,许泽兰的内心却兴奋的很,巴不得她们快些走,好留出更多的时间让她和弘庭梧独处。

    林雪原把复兴中路和嘉善路交叉口的张桐竹载上车扬长而去,许泽兰也坐在了弘庭梧的副驾上,她让送她来的司机自己开车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