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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宝笑了笑，粉嫩的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琉璃一般的光泽，“小妹妹，我们是在说，你的家人在哪里？你是明月村大队的娃娃吗？”
小灰团子使劲的点点头。
她再次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指，在暖宝的肩膀轻轻戳了两下。
暖宝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那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呀？”
暖宝对比自己年纪小的小娃娃，一直没有抵抗力。
她内心深处就觉得自己应该保护好比自己要小小的幼崽。
以前她就想要好好保护金宝妹妹的，但是二伯母不喜欢自己，不喜欢自己接近金宝妹妹，在她偷偷送给金宝过几个梨膏糖后，就不太愿意去找金宝了。
现在她保护香香也是。
虽然香香只是比自己小一个多月的样子，但是她叫暖宝姐姐，暖宝就觉得自己在香香面前是大宝宝，大宝宝要保护好小宝宝。
小灰团子抿紧了小嘴。
不肯吱声。
她也说不出来。
暖宝心疼的不得了，她轻轻的捏了捏小灰团子的小手爪，她的小手手特别瘦，没有肉肉。
暖宝和秦西延商量说，“哥哥，你先带香香回家好不好？暖宝去送妹妹。”
秦西延额头狠狠一跳，“你知道她家住在那里吗？你怎么确定她一定是好孩子？”
闻言，暖宝揪了揪自己的耳朵，“眼睛。”
秦西延：“啊？”
暖宝鼓起勇气，拉着秦西延的手，奶声奶气的说道，“妹妹一定不是坏人。”
因为她有和以前的小金宝一样的眼睛。
又黑又亮。
一定是好娃娃。
秦西延还是不放心。
不附和他这个年纪的深沉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小脏团子。
她的裤子短了，露出一截同样脏兮兮的小腿。
褂子很大，手腕的地上折了好厚的几层，才露出自己脏脏的小手手。
头发乱糟糟的，看着就很脏，貌似还长了虱子，一个小蛋蛋一个小蛋蛋的。
黑色布鞋鞋子顶顶上磨出了一个洞洞，大拇脚指正露在外面。
这一身，看着不像是有家的孩子，倒像是——
被爹娘扔掉的流浪娃娃。
秦西延自然是不放心暖宝一个人去送。
他当即做出决定，“周香香一个人回家，我陪你去送她。”
周香香：“香香不要！香香要和暖宝姐姐一起哒！”
最后，只能是三个小伙伴一起去送小灰团子回家。
小灰团子一点都不想走。
暖宝伸手去拉她，她就蹲在地上，两只小手手捏紧地上的小草，不肯动。
不知名的小野草：“你奶奶个球球，老娘的头发全掉了，我日你奶奶个腿腿——”
暖宝赶紧将小野草从小灰团子手下解救出来，“姐姐送你回家，你还认识回家的路吗？”
小灰团子眼泪啪啪掉。
金豆豆不停的落在地上。
暖宝心疼的不得了，“妹妹，不哭不哭，你到底是怎么了呀？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帮你嘛。”
暖宝也想哭了。
她粉嫩嫩的鼻尖加深了颜色，红彤彤的。
周香香一起蹲下。
她歪着脑袋看着小灰团子，“暖宝姐姐，我们真的不可以养妹妹嘛？”
暖宝：“……”
她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妹妹是有爹娘的，我们要把妹妹送到她的家里，不然她爹娘找不到娃娃，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
可能还会哭。
“草芽！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呀？”
远处跑过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背着巨大的竹筐筐，能把暖宝和香香一起放进去都不露头的那种。
她艰难的跑过来，拉起小灰团子，“姐姐不是说了好多遍，你就坐在山下的小石头上等姐姐，你怎么就是不乖，不听话！”
小灰团子被凶的缩起了脖子。
她眼泪汪汪的看了暖宝一眼。
虽然娘说过，当别的小孩的爷爷奶奶爹娘哥哥姐姐教育小孩子的时候，外人不能插嘴，这是礼貌。
但是……
暖宝就是看着小灰团子特别特别可怜，以至于她看到小团子都想哭。
暖宝握紧拳头，她今天就偷偷做一次不乖的宝宝，就一次。
下定决定，暖宝走到小女孩面前，小奶音甜腻腻的说道，“这个姐姐，不要凶妹妹好不好，她刚才都哭过了，已经很可怜了，哭过的宝宝需要安慰。”
小女孩啊了一声，连忙抬起小灰团子的脸蛋看，“草芽，你哭什么啊？是不是找不到姐姐了，害怕？”
小灰团子还是闷声不吭。
小女孩这才看着暖宝，看了一眼，就愣了。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妹妹？
她的衣服好好看，她的鞋子也没有坏，她还扎着小揪揪，小揪揪上面还有蝴蝶结。
他们家一定很有钱吧。
她的爹娘一定非常疼她！
真是让人羡慕！
她再看看自己，穿的是奶奶的衣服改成的衣服，都是补丁，鞋子露出了脚趾，头发乱糟糟的。
她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脚趾，扭捏的说道，“这是……这是我的妹妹，叫李草芽，我是李菜芽，她，她不会说话，我割猪草的时候就让她在路边等我，她总是乱跑，昨儿个她就乱跑掉进了河里，还是你们村的叔叔帮忙捞上来的，所以，她一跑掉了，我就特别特别害怕，我不是故意要凶妹妹的。”
掉进水里啦！
暖宝吓的小脸都白了，她摸着小灰团子的脸说道，“一定不能去河边，太危险啦，昨天我的姐姐和妹妹也落水了，太可怕啦！”
你们村？
秦西延注意到这个词组，他冷着脸问道，“你们是哪个生产大队的？你们不是明月村生产大队的人？”
李菜芽脸色一白，磕磕绊绊的说道，“我……我们是，是啊，是明月村……”
秦西延不想听她扯谎，打断她，“说实话！”
李菜芽打了个哆嗦，啜泣着说道，“我和草芽是大东沟生产大队的，大东沟生产大队的孩子都，都打我妹妹，说她是傻子是哑巴，我不敢把妹妹放在路边去割猪草，可是不割猪草我后娘就不给我们饭吃，我和妹妹就要饿肚子，饿肚子可难受了，就春耕时候，我见你们村口没人唠嗑，我才敢带着妹妹来割猪草的，我真的是第二次来，真的……”
说着说着，小姑娘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