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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县城以南二十五公里的祖粮仓镇,现居住着五百多户人家,包片工作队关丛林、杨彩芬经过挨门逐户摸底调查,贫下中农占百分之九十户,中农百分之七户,剩下百分之三是富农、地主。
镇长吕成越霸占全镇耕地面积三分之一,他雇佣长工六十人,短工百余人,还办起了油坊、酒坊、粉坊等附加产业,同时还四处圈地发展养殖业。商店三处,买进卖出货物很多,家中流动人员频繁。
吕成越家大业大,为了防匪、防火、防盗,维护自己的势力范围,半年前成立了武装组织自卫营,军队按时巡逻在各个村屯之间,维护周边管辖的十二个村屯。
听说自卫营新来一个人,名叫卢存生,吕成越打猎时发现他的枪法极准,身手也是数一数二的,各项本领高强,就被吕成越看重招用,随后提拔为自卫营排长,领着三十多人荷枪实弹地专门给吕家看家护院。
由于祖粮仓镇并没有交通联络站,群众基础比较薄弱,工作队的杨彩芬和关丛林俩人,深思熟虑之后,觉得这吕成越虽然是恶霸,但是自己可是代表着民主政府,此人生性圆滑,断然不敢轻易对两人出手,于是决定夜访吕家宅院。
漆黑的夜晚借着白雪的光敲开了吕家大门,两名持枪护院人员问明情况,匆匆返回禀告,不多时来人亲自引路进入宅院。
一排高高的灯笼杆悬挂着红灯,光芒四射,院落挺大,人来人往,时而能看到扛着长枪的护院,而远处数不清一堆堆的粮仓,近处路边存放着一堆堆野猪、狍子、黑熊、山鸡一类的冻山货。
杨彩芬左顾右盼之时,猛一抬头,忽然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大声喊道:“永田哥,你怎么在这里?”
赵永田早就远远见到她了,立马站住说道:“杨妹子,我在这里当长工。前天开诉苦大会时,我还看见你坐在主席台上。”
杨彩芬呵呵一笑,忽然想起什么,关心地问道:“大婶子她身体还挺好吧?”
“她老人家去年就病故了,我看你们今晚有事,以后咱们再详细说吧。”说完赵永田走开了。
“我看他好像是有什么顾忌啊,匆匆招呼了一面,就走了。”一旁的关丛林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轻声说道。
杨彩芬眼睛一转,轻轻点了点头。
在护院的带领下,关丛林、杨彩芬推开房门直奔东屋,迎面一位三十多岁的高个男子走了出来。
这个人一身黑色大褂,带了个貂皮帽子,一双浓眉底下配着狡黠大眼睛,八字胡子,见到两人,顿时脚下明显加快了两步,抢先来到面前,笑着说道“喂呀呀,工作队同志辛苦了,真是贵客登门,寒舍生辉!”
吕成越显得极为恭维,满脸堆笑地把关、杨二人客气地让进里面的会客大厅。
这大厅摆置的极为气派,十盏油灯把整个大厅照射得十分通亮,迎面四根红松圆木,好似拔地而起,支撑起整间屋子;正堂墙壁上悬挂着一副猛虎下山图,气势逼人,一把大宽椅横在猛虎图前,而其上铺盖着一张暗黄色虎皮:宽椅之下对排摆放着六把偏椅,也都是用狼皮覆盖着的;整间大厅里的所有摆设包括吊顶和门窗框,清一色都是红松雕刻出来的,让人很难想象得出这穷乡僻壤居然有如此讲究的厅房,让人不禁咂舌!
吕成越早就看出了两人眼中的惊讶之色,不由心中暗自得意起来,但随即面色一变,连忙把两人请入座位,自己则坐到了主位之上。
“不知二位深夜入府,有何指教啊?”吕成越不缓不急,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偏座上的两人四目相对,杨彩芬端起了茶杯,朝着关丛林点了点头。
关丛林见此,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便开门见山地说:“今晚来想和你讲明三件事情,你要头脑清醒,认清目前国际、国内形势。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军一定能够打败万恶的国民党军队,最终解放全中国。你应当积极靠近人民政府,主动接受思想改造,争取做开明进步的人士,我们会热情欢迎和重用你的,千万不能依靠国民党反动派,那是座冰山,靠不住的。”
这时他声音一顿,接着讲道:“另外,最近我们这地方有战败的残余日军和国民党特务四处乱窜,你家业大,雇人也多,请你配合我们清查一下,所有雇用流动人员,他们的家庭状况,以及原籍和身份,有可疑者立刻向工作队报告,否则后果自负。我们支持你发展生产、多收入。现在年关已到,镇里有不少贫困人家揭不开锅盖,穿不上棉衣,希望你捐献些粮食和钱物帮助穷人度过年关。将来前线开战,还希望你支援全国的解放战争。”
关丛林深入革命多年,自然有一套经验理论,上来就是泰山压顶般的说辞!
吕成越面色顿时微微一沉,但马上眼睛滴溜一转,硬生生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您说的这三件事啊,我早就思索了良久!政府放心,我吕成越保证一定积极配合工作队同志!”
吕成跃佯笑说完,贼眼死死地盯在关丛林脸上,竭力掩饰内心。
“我说老太婆子!”这时还未等关丛林开口,他便抢先一步,拧过头大声喊道。
这时从里屋走来一位中年矮胖女人。
“这是我妻子由文桂。”吕成跃介绍说。
“今晚有贵客光临,我做东,你快去准备准备,把猴头、熊掌、鹿心统统拿出来!对了,还有咱家珍藏的红高粱二锅头也一并取来,今晚我要好好款待工作队同志们!”
杨彩芬霍地站起身严肃地说:“吕镇长,你的盛情我们领情了,不过我们党有严格的纪律要求,因此决不能在你家用饭,请你理解!”
吕成听闻哈哈一笑,跃手拍胸膛说:“吃顿饭没啥子关系,我吕某决不外传,二位尽管放心就是!”
关、杨二人互望对方,抬腿便往屋外走去。
吕成跃见此,眉头一紧,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再三挽留,却根本无计无事,于是只能无奈地陪送到大院。
关丛林转身说道:“我二人还是要感谢吕镇长的好意。不过千万不要忘记今晚我讲的三件事情!”
“领导放心!吕某人定当全力为之!”吕成越连连陪笑保证道。
...
回到工作队办公室后,关丛林向杨彩芬说:“你看吕成跃是否有诚意配合我们工作?”
杨彩芬手拽着自己两条长辫说:“这次我们只是试探一二,依我看啊,他鬼头鬼脑,言谈虚伪,靠不住。我想利用在吕家做长工的赵永田来进一步了解情况,你看怎样?”
“嗯,我看这个可行!”关丛林回道。
“工作队日常工作中要培养一批积极分子,引导他们领会我党的方针政策,培养优秀人才加入党组织,将来成为革命队伍骨干。”
“你说得对,下一步要准确了解自卫营详情,尽快解除吕成跃自卫营非法武装,成立全镇的人民武装基干民兵队伍,确保工作全面展开,这才是长久之计啊!”
...
十日后,陆清艳政委赶往祖粮仓镇检查工作,布置相应任务。
会上通报各地近况:“有的地方揪出反动坏分子,收缴枪支、弹药,有的地方建立了人民基层地方武装政权。满炭镇是汉人和朝鲜族人混居地,民兵连长向连日领导群众举行诉苦大会,煤矿工人们纷纷愤怒控诉了亲身经受过凶残日军、资本家欺压凌辱矿工的血泪史。激发了工人们革命斗志,清除变节异己分子,成功地设立了工会,组成了纠察队,正在酝酿着翻天覆地变化。”
关丛林扼要地介绍了祖粮仓镇近期工作情况,重点说明了吕成越的情形。
陆清艳总结道:“革命总会遇到抵触和反对,我们要大胆放开手脚工作,跟上发展前进的步伐。”
随后,遵照工作队的指示安排,春节前必须发送完救济物品。
出人意料的是,吕成跃和管家介同贵还真统计了全镇困难户,东家一袋面粉,西家一床被褥地挨家逐户送。
途中前方人声嘈杂,众人围观。
吕成跃快步跑了过去,原来是本镇秦亮和媳妇从路口开始一步一磕头,一直磕到二叔吕明才家大门口,然后二人跪地对准院里不断地作揖。
有人忍不住问:“你俩这样朝拜,啥意思?”
秦亮说:“俺家儿子九年前患上抽风病,各地都去治疗过,钱花光了,孩子病没治好。前几天,仙女神医下凡了,给咱们镇里医好许多病人。听说后把俺儿子送去看病,仙女神医把神药吹入孩子鼻孔里。回家后,孩子鼻孔淌黄水,三天后病好了!俺们夫妻俩,想要报答仙女神医的大恩大德,大家赶快跟我都虔诚地以这种形式朝拜。”
说完带上大包小裹的礼物,走进了吕明才家门。
站在旁边的吕成跃十分诧异,虽然很长时间没有和二叔家走动了,家中只有两位老人,怎么又会出来仙女神医呢?
不由得心中大生疑惑..
(最近小生听闻我有一壶酒很是火爆,于是也写了一首,希望多多交流。)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云飘四海外,梨雨半掩门。
倾杯几贪欢,素影醉清魂。
过往如昨日,梦断天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