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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童跟着几个师兄天天勤学苦炼。
天不亮就起床,坐到缥缈峰的峰顶上,放开心怀,敞开七窍,舒展开全身的毛孔,外吸天地宇宙间的一切阴阳之能之气,滋养全身,周天循环,炼精化气。
一个时辰后,回来吃早饭,再去山顶练青阳五行六合拳,心揣五行,胸合六意,挥拳想雷锤,动作思闪电,苦练拳法。
下午,则去乱石滩,外炼筋骨皮,炼腿炼臂炼腰身,举重投掷,击桩砸石,渴望着早日练成铁砂掌金钢腿铁布衫什么的;炼过一个时辰,喝口水歇一会,再给小腿捆上沙袋,负重长跑,负重跳跃,负重飞掠,苦炼轻功,既要身坚如磐石,又要身轻如飞燕。
晚上,则独自跑向远处的望断崖,坐在崖顶,笼照在满天璀璨的星光下,斋心守一,以身为炉,炼神化气,希望早日化气成刃。
梁青山则是每月传他一套青阳拳法,先用了九个月的时间,将九套拳法一一传完;准备再用九个月的时间,将把九套拳法连贯起来,进行整合训练,熔为一体。李青童遂在后山找了一个僻静的山谷,每天下午独自来此苦练,将拳法、内功和轻功揉合在一起,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武功拳法突飞猛进。后山有很多幽僻的山谷,为了不惊扰别人,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几乎是隔几个月就换个地方,一人来,一人去,落在钟青火和许青江的眼里,就变得有点神神秘秘的。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三年过去了。
李青童勤学苦练,日积月累,拳脚功夫出现了急剧的飞跃。他挥拳击打铿锵有声,飞腿踢脚刚猛有力,拳锤山石山石裂,腿踢磨盘磨盘飞,手搓铁块铁块成屑,脚碾金刚金刚成粉。纵跃沟谷如履平地,两、三丈高的岩石一跃能上,三、四丈宽的深涧,一纵就跳到对面。三、五十丈的山地,他脚尖轻点,疾步如飞,屏住一口气就能疾驰而至,疾腿飞步堪追狼免。此外他还能轻展内功,飞身上树,在树梢之间凌空飞步,自如飞驰,他自称是“浮风掠影”。总之,其实力已经跃上了一个新台阶,远非三年前那个初入青阳的少年了。有一次,钟青火和许青江两人悄悄跟踪而来,趴在几十丈外的山头后面,窥到了李青童强悍的功力,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眼神都直了,简直是如睹天神。李青童知道后,只好赶紧换了个更远的地方,躲到后山的后面,找了个更幽僻的山谷,从而躲开他们继续训练。
当春风再绿大江两岸的时候,李青童觉得自己在炼精化气、炼神化气方面也出现了新的变化,不但真气内行,周身流畅,而且神到气到,神气自如,挥手真气似剑,遇石斩石,遇岩穿岩,石岩滚滚,声震山涧。
这天早晨,天还黑魆魆的,李青童又早早地起床,披星戴月,第一个来到缥缈峰的峰顶,坐在那块坐了将近一年半的圆石上,开
始了又一天炼精化气的早课。
李青童安坐在岩石上,放开身心,双目垂帘,两耳返听,口须塞兑,舌抵上鄂;心弃杂念,自然呼吸,以心听气,心气合一。心神放于祖窍,但见微弱亮光,点点飘乎不定,渐渐凝聚成片,慢慢聚起,时聚时散,越来越亮,渐渐连成一片白光,初如一池秋水,水光潋滟,又渐渐稳定下来,如一面明镜,光圆亮灼。再将神识缓缓下移于胸腹,内观自在体,但见浑浑沌沌,空而不空,有而不有,自己也渐渐地融在了这冥明交融的天地里,又进入如睡如梦、似睡似醒的境界。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体内浊气下沉,清气上浮,冥色远逝,空明渐起,自身体内的融融真气,自然而然地诞现了一个圆圆乎乎的小天地,他潜入的神识清楚地看到,这就是自己的小宇宙了。但见其上若天渐清渐明,其下若地隐隐茫茫,一个两三寸高的赤红小人模样,隐隐现出,如胎胞中的圆润婴儿一般,隐现在自己身体内的小宇宙里,冉冉地发着旭旭的红光,五脏六腑也被它烘照得暖暖洋洋,他知道这就是内丹开始结成了。五脏既暖,身体即热,阳明经通,神识倏然苏醒,蓦然间睁开双目,又见眼前旭日初升,其上天空明澈,其下云海茫茫,春宵不知何时已悄然逝去,星空也跟着夜色隐形遁走。站起来环顾四周,但见山青林秀,春阳煦照,朝花含苞,清露闪耀,一阵春风吹来,花香随风飘荡,一个新生的春晨,将自己拥抱在这人间仙境的缥缈峰的巅顶之上。
“怪哉!”他自言自语道,“我今晨既没有运气行气,也没有炼精化气,只是身静心静意静,却莫名炼出了内丹仙胎?”
但细细一想,方知是体内真气凝聚,外面朝阳煦照,体内体外天地灵气共鸣,内外交感,乾坤之间灵露同滋养,身心不强求,自然结丹果,不由地嘴角微微一笑。
这让他想起了师尊讲道时描绘的修真境界:我自有丹阳,我自有朝霞,我自有梦想,我自有星仙。赤松子清高绝俗,其形不见名声显流;傅说虽骑星升天,神灵朦胧光芒闪烁;韩众已服丹成仙,霞光万道甩袖凤舞;王子乔嬉游云间,华服霓裳秘法传音:“道可感受兮不可口传,其小无内兮其大无垠,不搅尔魂兮自然出现,元气神异兮夜寂易感,虚以待之兮无为勿先,庶类以成兮道有门槛。”
内丹既成,功夫拳法更是出现了质的飞跃,李青童就渐渐地显露出骄傲的情绪和神态来,说话的口气也不一样了,谈起修真之道也指手画脚的,走起路来更是飘飘然,颇有少年得志的感觉。他渐渐不再隐瞒自己身上的特异功力了,常常邀请上几个师兄、或那些记名弟子当中的出类拔萃者、跟他一起去后山幽谷进行拳脚和功夫的训练、或观摹他的功法表演,常常被师兄们捧得开怀大笑。当然,受邀最多的还是九师兄许青江和十二师兄钟青火了。
这一次,他暗提一口真气,几个纵跃就从谷地飞上后山的峰顶;然后跃上树梢,脚踏青叶,凌空微步,顷刻之间又下到了山背面的谷底。便高高地坐在一块巨石上,翘起二郎腿,悠闲地等着两位师兄,一刻钟之后老九许青江跟了下来,两刻钟之后老十二钟青火才气喘吁吁地赶到。
“开始炼功了!”李青童大大咧咧地喊道。
只见他飞起一脚,面前一个直径六尺多、厚度三尺左右的扁圆青色巨石被他踢了出去,犹如一个石盘碾台在空中飞旋而去,最后落在了三十丈开外,但听“轰隆”一声巨响,把一座直径三、四丈的青岩山包的石包顶砸得粉碎,而这个巨大的青岩圆台,除了打出一道火光擦出一道白印之外,竟然没裂没碎,只是“轰轰隆隆”滚回了山谷里。
“这是我踢了三个月的腿脚,才选出来的练腿神石。”
说着,他又一跃而起,几步飞掠到那座被砸掉包尖的青岩山包前,站在一侧的陡峭立壁前,发力挥出一拳,击向山包那面笔直如刀刻的青岩石壁上,又听“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声,剩下的半截直径数丈的山石包墩被一拳击碎,犹如被火药炸碎了一般,纷纷落向了另一边的山谷里。
许青江叹道:“十七啊!你这拳脚功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喽!”
李青童咧着嘴笑道:“九师兄的夸奖,我就当成是对我的鼓励吧!”
钟青火道:“你这内功真气,肯定能超过五师兄了,山上现有的师兄弟们,我看除了四师兄无人能敌。”
李青童连忙摇手:“哪有那么高?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兄七师姐的,都练了二十几年三十几年了,我这才哪到哪啊?”话虽如此说,但他心里却是骄傲得很,美滋滋的,乐不胜收。
钟青火道:“这个,与年头无关,天生的!对不对?‘两层皮’?你自吹轻功独步,敢和小十七比试比试轻功吗?”
许青江笑骂道:“‘食为天’,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啊?怎么能拿我和天神下凡般的十七师弟比呢?”
“九师兄谦虚了,你的轻功在四峰弟子中也是有口皆碑,我改天再班门弄斧,向你挑战!”李青童洋洋道,不服之气立即溢于言表。
许青江连忙摆手:“十七你别听他瞎掰,你的轻功虽然不象拳法和内功那么强悍,但放眼山上四峰的弟子,也堪称一流了,我岂敢与你相比?”
钟青火道:“那当然,小十七天生就是学武的料,那句话怎么说的?一个饼天父给的。”
正在喝水的李青童闻言,一口笑喷出来,急剧咳嗽起来。
许青江笑道:“‘食为天’啊‘食为天’!你就不能读点书啊?那叫异禀天赋!不是一个饼天父给的。”
钟青火不屑道:“还不是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