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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方乐言发出的声音略微有点沙哑，并且显得有点蔫蔫的，他清楚记得自己昨晚上做了噩梦。
觉得大概是没睡好的原因。
末世之前方乐言的危机意识就很强，从来没有裸睡的习惯，尤其是跟裴朝睡一起后总被抱在怀里搂着他就更不敢光着了。
从床上爬下去方乐言是穿着衣服的，只是上身只穿了个短袖就赶紧走过去打开了门。
见到门外站着于大力，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我昨晚上做噩梦了没睡好，早晨就没醒过来，你去让他们准备吧秀儿。”
于大力应了声，盯着方乐言蔫蔫的抓了两下头发，觉得队长今天脸色很差，平时就够白了，今天简直白的发惨。
“乐言，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看着蔫了吧唧的？”
以前他们就总开玩笑互相嘲笑对方肾亏，方乐言翻了个白眼朝于大力虚踹了一脚，张嘴骂了句。
“赶紧滚蛋！”
“那你赶紧清醒清醒下来吃点东西。”
于大力见他没什么事就跑下楼，方乐言转身走回卧室还是觉得有点头晕，稍微有点犯迷糊精神不佳。
只当自己是累了。
裴朝也已经站在床边等他，看见方乐言有点没精神的走回来，担心的走过去问。
“乐乐，做梦。”
方乐言揉了揉眼，连裴朝都知道自己做噩梦了，但他没跟丧尸提起噩梦的内容，只笑了笑转身去卫生间。
“没事，我去洗洗脸就好了。”
把昨天剩的半瓶矿泉水一饮而尽他才觉得清醒了些，但仍然忍不住想起了昨晚的噩梦。
方乐言梦见裴朝突然丢了所有理智咬穿了自己脖子，然后用一双浅灰色瞳孔一瞬不瞬的紧盯着自己。
就那么看着自己被感染，慢慢变成一只丧尸。
梦里的情绪痛苦和身体痛苦记忆犹新，方乐言几乎是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产生变化。
他在梦里能清楚的知道病毒侵袭速度，浑身变得冰凉，发着抖牙齿打颤。
那种知道自己马上要变成怪物却没有任何办法的无力感，实在太可怕了。
裴朝嘴角挂着鲜血冷冰冰的看着他变异。
后来嘴角沾血的裴朝突然清醒过来叫了他的名字。
“乐乐。”
方乐言这才从无尽的恐惧中稳定下来。
撑着卫生间桌面缓解了阵情绪，方乐言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嘴唇也苍白。
【可能是昨天差点被牙齿划破，才做个这样的梦。】
【以后注意点就行了，裴朝明明是个人，只是感染了部分病毒而已，早晚他还会变回来。】
盯着镜子看的方乐言有些走神，只能在心里不断的自言自语来劝慰自己。
【裴朝一定会恢复过来，他不会彻底变成一只丧尸。】
【他不是丧尸，他还是人。】
深吸了口气方乐言转身朝外走，正撞上丧尸没有表情的脸，裴朝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站在门口看他，眼睛一眨不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乐言被吓了一跳，不过瞬间就恢复过来对丧尸问。
“昨天只吃了罐头，是不是饿了，过会儿我们就出去给你找肉吃。”
裴朝的脸距离方乐言只有三十公分的距离，跟他梦里见到的几乎重叠，但裴朝带着美瞳的黑色眼睛跟梦里的冷冰冰完全不一样。
不仅不吓人，看着还有点跟犯了错似的可怜。
裴朝能听见方乐言心里想法，知道是自己昨天没及时撒嘴才吓得乐乐做噩梦，丧尸有些愧疚。
都没敢像每天早晨起来那样抱过去啃啃啃，就静静站着半天只喊了他一声。
“乐乐。”
方乐言并没有多想，拉着裴朝整理了整理有些乱腾的发丝，然后把棒球帽口罩帮他戴好，最后戴上手套。
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异样了才下了楼跟其他人见面。
除了日常在小区内巡逻的几乎所有人都在四楼，于大力已经带着其他三个人把武器之类的准备好，看见方乐言跟裴朝过来赶紧喊道。
“队长，裴哥你们先吃点东西，我们都吃过了。”
方乐言接过包装食品，看了看是两个面包和两个火腿肠，随便应和了两句就带着裴朝走到窗边。
火腿肠的包装很难打开，不过方乐言跟裴朝离开别墅之前带了匕首，他用锋利面割开，把火腿剥好才递给裴朝。
“这个也是肉，虽然含量少。”
然后担心裴朝不高兴，又低声保证。
“一会儿出去给你找肉吃。”
裴朝又把火腿跟牛肉干一样从口罩底下捅进了嘴里，不过这个实在好嚼。
并且不好吃。
方乐言面朝窗外看着像是在仔细观察外面尸群，其实目的只不过是让裴朝尽量离开人群，省的吃东西的时候被人瞧见怀疑。
别人都安安静静的各自随便讨论怎么个路线合适，只有于大力神神秘秘的凑到了两人身后，小声叫了声“裴哥”。
方乐言侧过头看他，不知道于大力是有什么猫腻还要这么小声说话。
结果这小子只朝方乐言傻笑了两声，紧挨过去贴着裴朝，从袖子里捏出了一根牛肉干偷偷往裴朝手里塞。
裴朝戴着手套，本来很不喜欢有别人靠近自己，但是看见手里多了牛肉干的时候躁动的情绪又平复了下去。
立马把手里吃了半截的火腿抛弃了，开始撕牛肉干的包装。
“裴哥，你就站在窗边偷偷吃完得了，这是我昨天留的他们看见又得咋呼。”
裴朝没说话，但显然对靠近过来的于大力没有那么大敌意了。
方乐言眼睁睁的瞪着这套骚操作觉得十分好笑。
没想到于大力这么看重裴朝，连牛肉干这种好东西都舍得奉献出来讨好。
于大力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毕竟有吃的没想着队长多少显得说不过去，他笨嘴笨舌的跟方乐言解释。
“我瞧着裴哥也是不爱吃面包火腿的，怕他饿着。”
“队长你别吃醋啊，在我心里你地位最高，下次准想着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给方乐言逗乐了，直接踢了于大力鞋一下没好气的骂道。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