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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殿下顺利灭掉齐国,彻底击败四国!越国现在的实力,可是远超大夏啊!”
身后一群大臣追着道喜,闻人翊却神色冰冷,不予理会。
“行了,你们好好商讨怎么管理这四国的土地,最重要的是安顿四国流离失所的百姓,朕只要一个最佳方案!还有,减轻越国百姓的徭役赋税,现在土地变大了,但四国土地大多被黑龙火焰摧毁,需要更多的人力去开垦。”闻人翊心烦意乱,但心里始终牵挂着百姓。
毕竟自己的初心,就是让九州百姓得到安宁。可是他杀的人太多了,远多于他所救的人。
“要是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好,你们就去尝尝人肉串的滋味!”
“是!”
大臣们神色惶恐,纷纷跪在地上擦汗,不敢再跟上前。
“天清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传来大臣们阿谀奉承的声音,闻人翊冰冷一笑,眼底满是疲惫。
虽然终于替娘亲复仇,杀了闻人宴,灭掉四国,站在权力的最高处,享受万民的爱戴。
但闻人翊的心中,却一片空白,好像这世上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终于来到天青殿,闻人翊整理了一番衣衫,向来冰冷的神色也变得温柔起来。
推开殿门,不同于其他宫殿的富丽堂皇,这座宫殿倒很是简朴。但宫殿的墙上都挂有天青色的画作,画上皆是无比恩爱的两个男人。
他们嬉笑,他们打闹,他们在床上玩乐,也在最落魄时相依为命。
正对着床的墙上,挂着的那幅画,不同于其他,因为画中不仅有那两名男子,还有一个小小的孩子。
他们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看起来美好而幸福。
而这不过是,闻人翊的幻想。
他前世,甚至都没来得及见到那孩子......
“清酒!”闻人翊迈着慌张的步伐进入,每次推开“天青殿”的大门,他都会满怀希望,希望能见到不一样的白清酒。
可简朴整洁的宫殿里没有一丝生人的气息,任由闻人翊如何呼唤,也等不到良人的回答。
“清酒,我回来了!我灭掉了齐国,厉害吧!”见到白清酒温柔熟睡的脸,闻人翊情绪激动,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我没事,我只是一看见清酒,就欣喜若狂!”闻人翊坐到床边自言自语,紧紧握住白清酒冰凉的手。
闻人翊笑得灿烂,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意气风发,眼里心里,都只有最爱的那个人。
这般纯真的男子,实在很难让人将他与暴虐无情的天清帝联系在一起。
闻人翊满脸欣喜,可床上的白清酒从不回应。
“清酒,我已经灭掉四国了!等我灭掉夏国,杀了仇九霄,就能替你和孩子报仇雪恨了!到那个时候,你愿意醒来看我一眼吗?”闻人翊双眼放光,仿佛看见了他们一家三口在世外桃源幸福生活的画面。
神色柔和的白清酒突然眉头紧皱,将自己的手从闻人翊的手里抽回。
闻人翊诧异,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满脸不可置信:“清酒,你不愿意?你是......生我的气了吗?”
“为什么要生气呢?四国可是企图攻占越国,屠杀越国百姓的啊!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都是为了越国,为了守护世间的和平!”闻人翊眉头微皱,脸上却还带着笑容,温柔抚摸着白清酒的眉眼。
白清酒双眼紧闭,那双淡粉的薄唇,总是微微上扬,此刻却完全向下,似乎很是不满。
“清酒,你到底怎么了?你想让我怎么做?你说啊!”闻人翊心下一紧,脸上青筋暴起,对着昏迷不醒的白清酒怒吼。
然而白清酒依旧没有反应,他只是静静躺着,承受闻人翊的仇怨和怒火。
“清酒,你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我明明治好你了啊,我费尽心力,甚至将自己的心剖去一半给你,你早就好了,为什么就不肯睁开眼睛看看我!”闻人翊神色悲痛,他抓住白清酒的衣襟,狰狞的模样仿佛要吃了白清酒。
白清酒眉头微皱,眼角划过一滴晶莹,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却让闻人翊感到心痛难耐。
“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情绪失控了!”闻人翊小心翼翼地松开白清酒的衣襟,他将白清酒凌乱的衣衫整理好,而后抱住自己的头,用力撞在墙上。
“为什么!每次都说好了,绝不会再对你发脾气,我为什么总是让你失望!我竟然又惹你哭了!难怪你不愿醒来!都怪我,都怪我总是喜怒无常!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好难受,好痛苦!”
闻人翊砸得满墙是血,额头出现好几个血洞,可他还是不肯停下,不断反思自我。
他的心中总有一团无名的火在控制着他自己,催眠着他毁灭一切!
“清酒,求求你,快醒来救救我吧!”闻人翊撞得精疲力尽,倒在地上,仰头望着满墙温馨的水墨画。
自从将涅盘完全突破,成功召唤出黑龙,他的情绪就越发不受控制。
前世,自己也是在得知清酒和他们孩子的死讯后,整个人崩溃,疯狂自残疯狂利用涅盘自愈,最后冲破极限,召唤出神龙,将涅盘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自己毁灭了一切,也毁灭了自我,脾气越来越差,总是会大喜大怒,还会躲在黑夜里大哭。
这到底是失去了清酒的影响,还是涅盘的影响?
闻人翊伸出手,多想抓住画中的美好。可惜,良人就在身边,他们却再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是因为我被涅盘控制了,只想毁灭一切?
不,我从未想过毁灭!
闻人翊,你是在拯救九州的所有人啊!只有不断前进,不断杀人,活下来的人才会知道和平的可贵,整个九州才能得到安宁!
情绪渐渐平复,闻人翊按住剧痛的头起身,他走到床边,看向白清酒的眼神不再欣喜或激动。
“清酒,你还是不懂我。你之所以不愿醒来,是因为不肯原谅我?可我本就不需要你的原谅!我那么爱你,可你总要与我背道而驰!那么,我不再需要你,我会创造一个,永远爱我支持我的白清酒!”
滚烫的泪水缓缓滴落,闻人翊嘴角上扬,手心爆发出强大的内力,他一把抓住白清酒的头,将自己霸道的力量注入。
“唔......”白清酒眉头紧锁,神色悲痛,泪水自眼角滑下,他痛苦不堪,挣扎着抬起冰冷的手,握住爆发的闻人翊。
“别怕,很快就不会疼了。我等你醒来,成为一个全新的你!”闻人翊嘴角高高上扬,额头的鲜血淹没眼角的泪水,他笑得猖獗,相信世间的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真正的清酒,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