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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捕到的弓箭手姓华,叫华传宗,他最强的能力是祖上就传下来的弓箭功夫,据父辈相传还是小李广花容的后代,为了避讳改姓华,到了他这一代人有兄弟三个,亲兄弟一人堂兄弟一人,华传宗行三,大哥是亲的叫华传容,二哥是堂兄叫华传穹,兄弟三个都是弓箭手。
华传宗被关在黑暗的箱子里已经四天了,白天会被马车拉着出城,听到一个说话有些别扭的人在训练一些人在骑马,那些人里居然还能听到女人的声音,不过不那么美好,大多时候是摔倒的惊叫声和被抽打的哭泣声,也有不少是少年人的喝彩声。
折腾了一天后晚上会被拉回到客栈里,停在院子里无人问津,每天有两次送进来食物和水,这些吃喝给的不多,品种却也算丰富,就是从没来有人跟他说话,无论他是搭讪、发问、吼叫还是要求什么东西,都没有人理他,甚至有几个豆丁大点的小孩好奇地过来,从下面那个孔洞中向里面张望,也被人呵斥地拉走了。华传宗白天只能通过分辨声音来给自己解闷,到了晚上就是无边的孤寂。
在箱子里被关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情况就有些变了,华传宗听到各种吆喝声、答应声、车马声,似乎是整个车队要出发了。
他是京师三千营的下级武官,三千营就是皇家的骑兵营,他对这些声音太熟悉了,他甚至能分辨出这个五少爷手下有五十八匹马,通过声音分辨,这些人除了小孩子几乎人人有马,马车也不少,加上自己所在的这辆好像有十三辆车,在这些人上车之前他还听到一个女声在问,“寅哥,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人?”
也听到那可恶的五少爷回答,“一个要杀我的人,”
“那为什么还要带着呀!跑出来多危险啊?”
“他杀不了我,他没那本事,不过他弓箭射得不错,杀掉可惜了,箭术练到他这种程度的人,自己是练不出来的,必须有人教他,没准他还有些师兄弟什么的,要是寻过来,我就都抓了,让他们给我手下教教箭术,谁不教就杀他兄弟,都跟我犯倔地哪一个也不教,再动手杀他们家人,最后再杀他们。”
“寅哥,就不能少杀些人吗?”
“有人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还有人说杀人放火积浮屠,修桥补路生恶人,我也不知道该信哪个,走吧,我们该出发了。”华传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没有吭声,蜷在箱子里跟着上路了。
这一行有马有车,走得非常快,每天行进七八十里路,路上积雪渐渐地少了,队伍里的那个说话语音别扭的人,每天都在呵斥着那些人的骑术,听他讲得还算都是些真东西,华传宗分析这个人可能来自草原。
这个五少爷也会在休息的时候时常讲一些骑兵的战术,有些词还挺有意思,什么是狼群战术,什么是拖风筝战术,什么是双八字穿插,什么是剥洋葱战术,什么是叠浪战术,什么是回旋战术,什么是斩首战,什么是闪电战,什么是单尖峰和双尖峰,什么是三角阵型,什么是战术欺骗,如何攻山,如何放坡,如何埋伏,如何防御,什么信号接力,有时候那个草原人还会有不同的意见,与五少爷争议一番,最让华传宗恐惧的,是这个五少爷经常给他手下的人讲单兵和多兵长途奔袭、哨探,如何野外生存,春夏秋冬该如何生存,经常拿华传宗的装备举例子,每一样都说得清楚,甚至有些用法连华传宗都没有想到,他这几天就像是在听一位战术大家在讲武堂公开授课,直听得他有些如痴如醉,忽然有一天他猛然惊醒,终于知道五少爷为什么不杀他,他在五少爷的讲课中听到最多的几个词,远程打击、火力交叉和火力覆盖,是这些词让他理解了,原来这个五少爷十分清醒地知道,自己手下这些人半大少年和女人太多,马战对冲反而是以短击长,他看中的,真的就是自己的箭术。
时间一晃过去四天,在第五天的时候车队遇上一支商队。双方交错而过,并未有任何交流。等两方互相目不能及的时候,韦岩叫车队停下扎营,华传宗看不到外面,但听到五少爷在车边上把人都叫过来,“你们练了十来天了,学会多少我不知道,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让我看看,刚才过去的那支商队有什么问题?你们发现了什么,现在讲出来给我听听?”
这时候有人想要表现自己,首先显摆似的说出自己的认识,“他们的马太多,一人三骑,”
又有人说“那些护卫各个沉着脸,好像有些紧张。”
“你说得不对,不是紧张,他们不像是走镖的护卫,有点像是当兵的。”
“他们有几辆车走得有点不一样,好象是拉的是重物,”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一大堆。
最后韦岩才道:“看来你们还得给我继续练,不是你们说得不对,而是你们没有说出最关键的东西,你们就没人看到他们的车上有信鸽吗?”
说到这里,华传宗看不到韦岩冰冷冷地扫视了一圈,这年头信鸽已经在用了,大家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而韦岩接着说道:“你们不觉得他们带的信鸽有点多吗?”
有人也看到商队带着信鸽,是有些多,可这有什么问题呢?韦岩也不等他们想明白,直接讲出来,“当兵的押送重物,带着的信鸽是为了走一路报一路平安,如果遇上大危险会一下放走所有信鸽,从这里到京城信鸽飞过去的话,最多一天就到,加上返回来的信鸽不到两天最近的卫所就可以出动,如果里面有飞报最近府城的信鸽,那么不用一天救援的骑兵就到了,那你们说说,这些当兵的押送的是什么?”老徐经验最多,当即就惊道:“是税银。”
所有人一阵惊呼,而韦岩却摇摇头,“不是,如果是税银,就不只是这点兵来押送,至少一营兵,应该是当官的用官银的渠道运私银,那这些就算不是脏钱,来路也会不正。”
吴昊已经有些了解自己的少爷了,此时有些阴森森地道:“那,少爷的意思是……咱们劫了他?”手下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渐渐安静下来,有些人还面露着诡异地微笑。
韦岩也是冷笑,“你们大多数人十几天前还吃不上饭,穿不上暖衣,为什么现在能吃得饱穿得暖了,是因为你们敢动刀子敢杀人,杀那些抢你们号牌的人,杀那些想要你们性命的人,少爷我也不是金子做的,总有没钱给你们买粮食那天,所以你们得给少爷我去抢了他们的银子,有谁还不明白吗?”说得这么清楚了谁还不明白,不就是杀富济贫吗?还是贪官的银子,大家一下就没有心理压力了。
是不是贪官的银子谁不也知道,都是听少爷说的,连韦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地是不是正确的,其实他就是编出来的,目的就是鼓动这些人去杀去抢,一是为了银子,二是为了那些马匹,三是为了练兵,最主要的还是为了练兵,没上过战场的不叫老兵,没杀过人的都不算是兵,他一贯的理念就是实战出强军。真的让他领着队伍去打家劫舍,他真做不出来那样的事儿,再说了,那些小门小户的平头百姓有什么油水?能练出什么兵来?不过是一帮最卑劣的土匪、山贼,这不是韦岩想要,他只要一支能打硬仗的精锐小队,无论是回到罗家,还是长远看在明末这个乱世里,手里都要有兵,不过他从不敢把“兵”这个字眼说出来,一直是称为“护卫”,至少李自成出来闹事之前,他就不敢,他是雇佣兵,不是造反者,他更不想当那出头的椽子先烂掉。
紧接着战术布置下去了,重点是第一波打击对方的信息能力,就是那些信鸽,为此韦岩还叫这里边的木匠临时改出来一种喷筒,专门负责喷射黎青木调制出来的毒药,这种毒药对人用处不大,对飞禽就厉害了,所以在战斗中不怕失误沾染到自己人身上。第二波打击的是人,他想用关在箱子里的华传宗,最后还是按下这个念头,那就只能使用很麻烦的法子,他给一部分的人发了一根绳子,不长不短的绳子两头各拴了一块大小不同的石头,然后给演示给大家看,手捏着四分之三处在头顶抡起来,然后对着目标扔出去,由于大小石块的惯性不同受绳子的牵扯力在空中张开,遇到目标会阻挡会对目标进行缠绕,使目标在短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或者抵抗能力,接着后面的队员可以近距离杀伤对方,由于训练时间太短,队员战斗力偏弱,人数差距不足碾压等等原因,这种方法只能放在打击信息能力的后边。
一切布置停当,队伍就在韦岩的带领下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