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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醉仙楼后,梵烨让喻娘带宋泠去裴乘风暂住的地方,他与姬雪青则回了星月殿。
之后,他们又给江寒落送去今天买的灵药,等到回各自房间休息时,已经月上中天。
金丹期以后的修炼者很少睡觉,但今夜,梵烨、姬雪青、江寒落不仅很快入眠,且都进入沉沉梦乡。
悬崖边上。
红衣绝色女子望向身前之人,眼中痛苦、震惊、爱慕、纠结等复杂情绪交织。
“你现在才是在骗我,对吗?”
女子容貌与姬雪青相似,虽只有姬雪青之美一两分,但已是人间独一无二的绝色。
“别开玩笑了,”女子接着道,“阿烨,这可一点都不好玩。”
她笑着故作轻松道,可是眼里蕴含的泪水欲落未落。
对面一身金衣风流的俊美男子温柔笑道:“殿下,您听……”
男子长相与梵烨相似,美貌虽远不及梵烨,但与女子一样,他的容貌是人间的极致。
奔腾的马蹄声传来,地面微微颤动。
“还有不到五公里距离,你觉得驸马还有多久能追上我们?”男子的笑容依旧温柔,只是,说话时,他眼神冷漠得仿佛不是局中人,而是旁观者。
姬雪青身体颤抖了一下,怀中包袱坠地,散落一地的金玉珠宝……
堂堂一国公主,抛弃一切荣华与权势与情郎私奔。可情人居然早已与她的驸马暗中联系,她却傻傻还期待着,期待与情郎归隐山林后的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
“不,不,”姬雪青终于无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她后退着摇头,“你不是梵烨,你肯定是人假扮的!”
“阿烨那么好,他总是支持我,关心我。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他才不会骗我!”最后一句姬雪青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眼泪顺着姬雪青脸颊簌簌流下,捂住心口的手指十分苍白。
梵烨虽然不喜欢姬雪青,但看见她如此痛苦绝望,内心并非毫无波动。
“你为什么要假扮他?!你把他藏哪里去了?”
姬雪青冲上去,拔出防身匕首。
可惜,作为公主,即使她不受宠爱,她也是娇养长大的,因此力气小,也没学过武功。因此攻击轻而易举被梵烨躲过。
梵烨握住姬雪青手腕,一捏一转,“哐当”一下,匕首落地,被梵烨踢出五米开外。
“公主要发疯也得找好对象,在下没空奉陪。”
刚才一丁点的怜惜消失殆尽,梵烨用力一推,姬雪青重重衰落在地。
疼痛让人清醒。姬雪青从自欺欺人中走出来,透过泪眼仰视对面的梵烨,梵烨的身影模糊不清。
“为什么要骗我?”姬雪青问,趴在地上的她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说过,交出地宫的钥匙,公主依旧可以做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殿下。”梵烨背手道。
“我也说过无数次,我没有钥匙!”
“一个江寒落,一个你,你们都为了一把莫须有的钥匙骗我!那什么破钥匙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殿下高高在上,自然不懂百姓之苦,不懂江山社稷为重。”梵烨语带讽刺。
“哈哈,”姬雪青哈哈大笑,状若疯狂,“我的确不知道。”
“江山社稷是什么?不就是我那英明的父皇为了权势杀了我的母亲,我的外祖一家吗?”
“不就是我亲爱的兄弟们为了争权不停的争夺与暗杀吗?”
“不就是朝堂之上的大臣为了各自党派私利,相互攻讦陷害吗?”
“吁……”与现实中江寒落容貌两分像的驸马拉紧缰绳,随后利落下马,与梵烨对视一眼后,看向地上的姬雪青。
姬雪青手支撑着地,慢慢站起身来。她指向梵烨,又指江寒落,呵呵笑出声来。
“江山社稷?呵,驸马,哦,不对,应该称呼摄政王殿下,与梵大将军的确比我更懂。”
“你们的江山社稷,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拿到那什么地宫的钥匙……”
“真是可悲啊。被自己认为的爱人耍得团团转。”
姬雪青看着对面二人,这两个她曾是用力喜欢过的人。
当初,江寒落骗了她,后来,梵烨救她走出低谷。之后,当她爱上梵烨时,梵烨又和江寒落骗了她。
姬雪青又抬头看向天空,被阳光晃得不由眯了眯眼,她抬手遮住阳光。
“今天天气真好啊。”姬雪青轻声道。
“你们想要钥匙,是吧?”姬雪青又看向梵烨与江寒落,问道。
“只要公主把钥匙交给我们,”江寒落出声承诺,语气郑重,“我可以满足公主的任何条件。”
姬雪青没有回答,也没有为江寒落的承诺而激动。
“拿去吧。”姬雪青从袖中掏出一物,扔给二人。
梵烨与江寒落目光都聚焦在“地宫钥匙”上,自然忽视了姬雪青往悬崖下一跃而下的动作。
等二人冲到悬崖边时,百丈深渊望不见底,坠落的红色身影如断线风筝,渺小而衰败,不停地下落。
他们都伸出手,却根本够不着。
风声呼啸,他们心里感觉有什么东西碎了,再一想,似乎没什么感觉。
地上躺着的姬雪青扔给他们的东西,哪里是什么地宫钥匙。不过寻常一金钗而已。
现实中。
睡梦中的姬雪青眼泪打湿了枕巾。
梵烨喃喃说着梦话,仔细一听,似乎重复着“不”、“不要”等词。
江寒落眉头紧锁,不停摇头。
而老红枫树异常活跃,每张叶片都在轻轻晃动,枝丫树叶之间布满一颗颗红色的荧光,就像漂亮的星子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