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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站在母亲的身后,傻傻地望着那女人,大脑子里浆糊一样的迷糊了,原来这女人是自己的表姐。
想着表姐漂亮的脸、漂亮的身材,特别是表姐那嫩藕般洁白的身体,米湖一下子脸红了起来。母亲转过身将米湖拉到前面,看着米湖彤红的脸,半嗔半笑的说道:“都快成小大人了,不怕羞呢!这是你表姨家的女儿,比你大,你喊一声表姐好!”
爷爷蚊子般的声音轻轻的喊了一声:“表姐好!”那女人也不作枉,大方地应了一声:“哎!这回认识表弟了,下次再到齐家嘴湖来,就到家里来坐坐,喝点水!吃吃茶!”
将爷爷和爷爷的母亲让进屋里,那女人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两个大青花瓷碗出来放在堂屋的桌上,每一只碗里都是三个剥好的炆鸡蛋和一碗炒米。
这在菜籽湖边叫吃茶,逢年过节,家里来人都会烧好端出来的:“姨妈!表弟!来把鸡蛋泡炒米趁热吃了!”那女人热情地喊着爷爷和爷爷的母亲。
那些年,菜籽湖边人家的生活都不是很好,爷爷很久没有吃过鸡蛋泡炒米了,两眼瞪着桌上的大青花瓷碗,直想冲上去一下子把鸡蛋泡炒米吃完,真的馋涎欲滴。
爷爷见母亲没动,将口水咽了咽,那女人走上来一手拉了爷爷的母亲,一手拉了爷爷:“快吃哉!家里人别作枉啰!”将两个人拉到桌边。
爷爷伸手就端起了青花瓷碗!爷爷的母亲望了望米湖,叹了口气:“唉!这孩子!”也伸手端起了瓷碗。一会儿工夫,爷爷就将一大碗的鸡蛋泡炒米吃了,爷爷的母亲吃了一个炆鸡蛋,吃了半碗炒米,便将碗放下了。
“怎么不吃了?锅里还有呢!”那女人对着爷爷的母亲说道。爷爷的母亲笑了笑:“一家人,我不会作枉的,肚子吃饱了。”那女人听了,将碗和筷子收回到厨房里。
爷爷的母亲将放在桌脚边的竹篮拿起来,跟在那女人的身后也进了厨房,嘴里说着:“毛丫头!把这几条鱼找个盆桶养子,是你姨父昨天在湖捉的,回头你烧子吃。”
那女人接过竹篮子,用一个小提木桶,将鱼倒在小木桶里,把竹篮子递过来说道:“谢谢姨妈妈!你来就来迈,还带东西来。”两个人出了厨房,在堂屋的桌前坐下。
爷爷的母亲问道:“毛丫头!你让米湖喊我来有么事哉?你讲出来!姨妈妈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帮忙!也真是的,这老天不长眼,苦了你这孩子了。”
那女人听着话,眼泪就往下流着,从褂子的荷包里掏出一方手帕,将眼睛水擦了,喊了一声:“姨妈唛!我一个人真的活不下去了。白天我还是个人,晚上我就怕死着。黑灯瞎火的,我一个人在这里,真的吓人呢!”
爷爷的母亲站起来,走到那女人坐的一边,和那女人坐在一起,一把抱住那女人,淌着眼泪哭道:“真是苦命啰!我知道我的毛丫头从小就就胆小哦,外面放炮仗都吓得很,现在孤零零地一个人,做孽哦!”
两个抱着哭了好一会儿,爷爷的母亲问道:“那你是想我帮你找一个人陪你是不是?”那女人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爷爷的母亲想了想说道:“唉!现在新社会了,和过去不同,虽然你还能讲人,但你要挺得住人家讲闲话哟!毛丫头你自己有没有看上的呢?”
那女人听着,又哭了起来:“姨妈唛!我一个人真熬不过来了,我也不是非想男人,是真的吓怕。前几天我在湖边洗衣服,有一个男孩跟米湖经常来这边钓鱼,不知道是哪家的,姨妈妈把我说说看看。”
爷爷的母亲听了,回头看了看米湖,问米湖道:“和你一起钓鱼的是不是隔壁你张伯伯的儿子渔来?”爷爷见母亲问自己,点了点头“嗯”了一下。爷爷的母亲又叹了一口气,对着那女人说道:“渔来家很苦的哦,爷两个,每天家里就象糊日子一样,没个女人哪象个家哦。”
“就不晓得渔来他爸爸可会答应,虽然家里穷,毕竟人家还是个青头男,也罢,哪天你到我那去,我就去帮你跟渔来爸爸说说看。”
那女人见爷爷的母亲答应了,从凳子上爬起来,一下子跪在爷爷的母亲前面,磕了三个头。爷爷的母亲一把拉起那女人,抱在怀里又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孩子!姨妈妈一定给你帮忙!”
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爷爷的母亲回头对着爷爷说道:“米湖,这几天你就在你表姐家住着,你表姐一个人吓怕,你陪陪你表姐!记住要听你表姐的话,过两天把表姐带家里来,我帮你表姐跟渔来的爸爸说合说合。”
爷爷苦着脸望着母亲,怎么让我留在表姐家?心里却乐开了花一样,就象走马灯一般转着表姐姐的身体。那女人听了,擦了擦脸上的眼睛水,点了点头:“我家有床有被子,表弟在这住,随便住多少天都有照。”回过身那女人对着爷爷的母亲说道:“还是姨妈妈对我好!我来生结草衔环来报答姨妈妈!”
爷爷的母亲将竹篮提起,站了起来,又对着爷爷说了声:“在你表姐家要听话,不要害事,记得帮你表姐姐做点事。”说完拉着那女人的手说道:“毛丫头!你放宽心!姨妈妈一定帮你去说合的!”
那女人点了点头:“嗯!我晓得,谢谢姨妈妈!”出了门,爷爷的母亲将那女人挡在了门口:“进去吧!不要送的,从这到石会沿湖走也没好多路,不要送来送去的,我走了!”
爷爷和那女人站在门口看着爷爷的母亲提着空竹篮子走到篱笆墙门边,那女人喊了一声:“哟!姨妈妈!你那竹篮子空的,我捡些鸡蛋给人带回起给我姨伯伯吃。”爷爷的母亲挥了挥手:“不了!我家也有鸡蛋!你留着鸡蛋好换点煤油灯火钱。”
爷爷望着自己的母亲走在湖边的水岸上,那瘦瘦小小的身影在菜籽湖的落日里显得是那样的单薄。菜籽湖的天空上,不时地有大雁飞来,九月快要过完了,秋天过去,冬天要来了。
爷爷想着过几天母亲给表姐做红媒,不知道渔来的爸爸可同意?表姐是那么漂亮,真不想表姐跟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