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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赵舞天,吃饭了!”
徐芊芊对着徐江山和赵舞天喊了一声。
然后早餐被徐芊芊端到餐桌上。
分别是一盘香葱鸡蛋饼,一盘紫薯芝麻饼和一份蔬菜沙拉。
徐江山请赵舞天入座,呵呵笑道:“我女儿厨艺娴熟,做饭精致。将来谁要娶了她,叨天之幸。”
“我这辈子谁都不嫁,让爸养我一辈子。”
徐芊芊端着一碗金黄色的小米粥放在赵舞天面前,娇嗔满面,如小孩子一样使性子。
她忽然想到赵舞天还在旁边,立刻将神情藏起。
赵舞天很少仔细地去看一个女人,此时他凝视看了她一眼,眉目宛然,神态安静。
论美貌,她只比青鸾略逊一筹,但秀外慧中的她,却是这世上的独一无二。
“好福气!”
赵舞天应徐江山一语,喃喃地说。
徐芊芊将筷子放在赵舞天碗上,说:“你懂什么!”
若在之前,徐江山肯定会斥责徐芊芊无礼。
现在,他只是笑着,不想再说什么。
“来,尝尝我女儿的手艺。”
徐江山将放饼的盘子,往赵舞天面前拉了一下。
饼类早餐做起来麻烦,一下做两种,可见徐芊芊非常有心。
赵舞天夹起一块香葱鸡蛋饼,咬了一口,香,脆,口齿留香,其味无穷。
“小友,怎么样?”
徐江山向赵舞天问道。连徐芊芊也看着赵舞天。
“很好。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蛋饼,玉盘珍馐也比不上。”
赵舞天点了,赞叹不置。
徐芊芊听到赵舞天的赞叹,也忍不住解颐一笑。
“那多吃点,就当自己家一样。”
徐江山慈厚地说道。
他非常希望,不再称呼赵舞天为小友。
这个称呼虽有尊敬,然而太显得生分。
如果有一天,赵舞天能娶了自己女儿,那自己就可以称呼赵舞天为女婿了。
徐江山一直不赞同师生恋,因为师生恋之间,产生的往往是崇拜,并非感情。
但以赵舞天的学识和能力,并不可能对徐芊芊产生崇拜。
唯一的代沟,就是两人年龄相差不少。
自己女儿有学识、有美貌,自然不愁嫁,但却没有阅历,丝毫不了解世间的欺骗虚假,红尘中的人情往复。
而赵舞天能力、人品俱佳,神奇的医术令人叹服,又通晓古文字,绝对是东床快婿的不二人选。
或许有私心,但徐江山更希望女儿幸福。他不想强求什么,只希望有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徐芊芊可没有想那么多,自顾自的吃饭,她饭量不大,只是吃了一小块鸡蛋饼,喝了一小碗粥。
徐江山只吃了点蔬菜沙拉,将粥喝完。
其余的饼和蔬菜沙拉,几乎都被赵舞天一个人吃光了。
“吃饱了吗,要不我再去做点?”
徐芊芊向赵舞天问道。
她已经做得很多了,没想到赵舞天那么能吃。
“饱了。”
赵舞天其实没吃饱,只是不好意思。
“哦!”
徐芊芊开始收拾碗筷。
收拾完碗筷的徐芊芊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她撩了一下眼帘前的碎发,拿起遥控器,不停地按着前进。
直到画面停留在一个叫“河西走廊”的历史纪录片上,她才放下遥控器。
“小友,要不你以后搬到我这里住吧!我让芊芊天天为你做饭。”
徐江山说着,又向徐芊芊说道:“你也别回宿舍住了,搬回家里。”
徐芊芊美目瞪大,父亲的话,让她三观尽毁。
“爸,你让赵舞天来住,睡在哪里?睡书房吗?”
徐芊芊顿时站起,向徐江山说道。
“你哥的房间收拾一下,不挺好?”
徐江山指着一个房间说道。
“那我哥我嫂子回来怎么办?”
徐芊芊反问道。
“睡书房。”
徐江山气呼呼地说道。
“爸,哥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容易,你还在生哥的气。”
徐芊芊语气变软许多。
而徐江山的目光落在墙上的那幅字上。
这幅字用木框裱起,用小篆书写,苍劲大气。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教授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觉得住宿舍挺好的。”
眼看徐江山和徐江山要吵起来了,赵舞天连忙插话,婉拒道。
徐江山点了点头,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徐江山娓娓向赵舞天说关于他儿子的事情。
徐江山的长子叫徐建军,是一名政府官吏。
在徐江山的意愿中,他儿子应该和他一样,教书育人。而不是步身宦海。
三十年前,徐江山也是一名官吏,当时他也是凭着一腔热血,然而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让他止住脚步。
“这幅字是我做副县长时,我老师送给我的。老师告诉我,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家庭后,徐江山又向赵舞天介绍这幅字的来历。
“教授当时犯了什么罪,需要悬崖勒马?”
赵舞天言语直白,向徐江山问道。
“知法者,不一定会畏惧法律,反而觉得法律在其掌控之中,更容易无视法律。古代羊续庭前悬鱼,杨震暮夜却金,他们清廉,是因为畏惧法律,然而这样的人凤毛麟角,因官而滋生私欲的人,却如过江之鲫一样。为官之道,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只要急激流勇退,就是悬崖勒马。”
徐江山说着,合上眼,回忆起年轻时候,收到这幅字的一幕。
“我哥是好官。”
徐芊芊辩解道。
“他要敢昧己瞒心,贪污受贿,我打断他的腿。”
徐江山呵斥一声,然后说道:“为官者,无非能吏、循吏、贪官、清官。循吏者,奉法循理之吏,他们小进则满,不求无功,但求无过;能吏者,娴于吏道,敢于大刀阔斧改革,虽为文官,却比将勇。”
“为能吏者,具有大智慧,大魄力,在前进之时坚决,后退之时果断,还要能屈能伸。官场上的人,我接触多了,你觉得你哥具备这些资格吗?”
徐江山向徐芊芊反问道。
他不具备,所以他退出官场。
能吏与能吏之间,不一定是朋友。清官与清官之间,也有隔阂。政见不同,随时可能反目成仇。
徐江山比谁都清楚徐建军,纵然一时得意,也不可能一生得意。
“我……”
徐芊芊低下头,不知该怎么说。
“教授,该去抓药了,顺便去医院检测一下身体。”
这时,赵舞天有意无意地向徐江山提醒道。
徐江山的人生境界很高,他的每一句话,都饱含至理,赵舞天皆记在心上。
这父女二人都不错,赵舞天不喜欢这种闹僵的场面。
“不提了。”
本来一身是气的徐江山,听到赵舞天的话后,顿时萎了。
徐芊芊松了口气,她真怕父亲突然发病。
三人一起下了楼,赵舞天向徐江山告别。
“小友,你不一起去吗?”
徐江山诧异地问道。
“不了。”
赵舞天摇了摇头。
“那我让芊芊送你回学校。”徐江山说道。
“我想在燕京走走,不用回学校。你们抓紧去医院吧。”赵舞天回答道。
徐江山会意,知道赵舞天要做什么。
他拿出手机,向赵舞天要了电话号,方便联系。
徐芊芊也趁机将赵舞天电话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