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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人注意,我们路过一个市集的时候换了衣衫,刻意地进行了装扮,纯洁也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商人,我把自己打扮得更加狼狈,除了把斗笠弄破之外,我还刻意的留起了胡须,为了伪装自己的身份和面容,我甚至连脸都没有洗了。其实我非常后悔自己弄丢了那人皮面具,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丢的,那真是个伪装的好工具,不过既然丢了后悔也没有用,只是有点狐疑,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弄丢的,这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
雪一直下到第七天的时候就停了下来,那雪也是时大时小地下,根本不稳定,有时候还加上冻雨,骑在马上跑得快了人也禁受不起。
我用市集买到的油脂涂抹在开裂的脸上,虽然勉强可以抵御寒风,但是那寒风呼吸进胸膛,仍然如同刀锋一般的尖利,使人喘息艰难。
所以风大的时候我们只能放慢速度,这样对人要好些,但是这样一来我们的节奏就慢了,纯洁跟我商量,计划在下一个市集雇辆马车来跑,这样也省得在路上吃这些苦头,纯洁这个提议我非常赞成,天气的确太冷了,冷得人的脑袋都仿佛冻硬了一般。
虽然雪没有下,但雨还是缠绵不休,这事情让人非常的沮丧,我们一路无话,只是被这糟糕的天气折磨得非常疲惫,感觉糟糕透了。
在无意识的前行中,我的思想昏昏沉沉地蔓延开去,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小倩,想到了鱼玄机,甚至还想到了戚三爷和谢思慕,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说来也奇怪,我没有开始那么着急了,那几天在雪地的艰难穿行已经让我感觉非常疲惫,我好想好想结束这一切,过点平凡的生活。
当然,我希望和鱼玄机在一起,我要和她此生此世不分离,不过想到她的时候,小倩的影像又突兀地冒出来,她幽怨的眼神宛如安舍清澈的湖水,让我被深深地淹没。我该如何是好呢?我既放不下鱼玄机,又放不下小倩,我可以两个一起要么?想到这里我就泛起苦笑,眼下她们两人都身处危难,可我居然还在幻想让她们结成秦晋之好,这事情未免太荒谬了一点吧?
我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但这些事情仍然控制不住地钻进大脑,周而复始地在我脑海里萦回,甚至还浮游出无数的画面,在画面中,我们三人在青山绿水之下,结庐而居,彼此相敬如宾,享受着融洽的天伦之乐,后来我们逐渐衰老,后来我们儿孙绕膝,这个画面幸福得差点让我哭起来。
这些幻觉不仅仅在我的梦境里,也在我白日里的幻想中,骑在马匹上昏昏沉沉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地联想到这些,当然,也有很多恶梦困扰着我,在梦中我看到鱼玄机被禁锢在一个空荡荡的殿宇里,她被悬浮在殿宇的高处,全身赤裸,双目紧闭,她双手张开,一道黄色的柔光照耀在她身上,宛如一架悬浮在空中的人形十字。
黄光中的鱼玄机是这样的美丽,她美好的身体是这样的优雅动人,是这样的让人伤感,我看到她深阖眼帘下的黑长睫毛,看到她挺直如玉的白色鼻梁和棱角分明的朱红嘴唇,我泪水盈眶,每每伸手出去触摸她,但都摸了一个虚空。
我非常伤心,每每都会从梦中心碎如死,尤其是触摸她的时候摸到的无尽虚空使人黯然销魂,潸然而泪下,非常想在那个绝望的时候死去,亲爱的鱼玄机,你到哪里去了?你到底在哪里啊?你怎么舍得扔下我?
这些恶梦真实得让人害怕,好像这些本来就是真实的存在,而我只不过是通过梦境发现罢了,不过我仍然很迷茫,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这些梦境,他们都使梦境都是隐喻和复杂的昭示,但我无法解读这样的场景,也无法解读这样的难过。
纯洁和我昏昏沉沉地在路上走了十多天,在这些时日里,我们也经过了好几个镇子,但是我们仍然没有乘坐马车,我不知道是不是纯洁忘记了,还是有其他原因,但我懒得去管了,事实上我们的开支都是纯洁在搞,从安社出来之后我身上只带了一点金币和银票,但是它们的数量不多,纯洁乘着木板回来之后,我身上的钱银就没有动过一钱。
后来纯洁跟我说了不雇马车的理由,他的理由非常简单,那些马车夫的价格实在太高,而且听说去长安他们还不愿意去,说是这段时间去长安的路不清静,时有贼人出没,这些都是他们敲诈纯洁的理由,纯洁一怒之下,索性就不雇了。
而且这其中还有一个缘故,据说因为天气恶劣的缘故,去往长安的官道在靠近洛阳位置的半路上垮了山,那条路已经被淤泥山石堵塞,根本过不去,所以我们还得取道洛阳转往长安,所以情况还不确定,雇了马车也不见得能用,再说他都这样决定了,我也不再说其他,我也认为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乘坐马车并不能增快速度,于是我们继续在官道上进发,一路上状况不断,本来计划一个月到达长安的,现在都快半月了,仍然没有走到一半。
到第十七天的中午时分,天气稍微好转了些,没有下雨也没有刮风,到未时时分,居然还出了太阳,温暖而久违的阳光照在我们身上,感觉实在太好了,纯洁脸上也浮现出久违的微笑。
我们经过一道山坡,山坡下有个巨大的草坝子,那草坝子非常宽阔,虽然是冬天,但是也许是因为地势的缘故,这里的草仍然很茂盛,绿草连绵起伏到远处,官道在中间宛如一条黑色的带子。我们的马匹非常兴奋,两匹马打着响鼻就朝着草坝子奔去,它们进入草地就弯腰开始从容嚼吃,纯洁正要挥鞭打它们,我阻止了他,难得这样的好天气,索性就让它们休息下吧。
纯洁听了我的建议,他和我下了马,放它们自由地吃草,然后我们两人就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温暖的阳光宛如小娘子发烫的脸颊抚摸着我们的身体,这感觉非常好,但也让我的心感觉悲苦,因为我一不小心又想到了鱼玄机,这个美丽的女子,她现在还会不会恨我?她有没有想到过我?
正在浮想联翩,我们身后远处官道突然响起了马蹄声,这马蹄声使我们警觉起来,我将横刀放在手边,这段时间的遭遇已经使我们变成了惊弓之鸟,任何让人起疑的响声都会让我们神经紧绷。远处的官道上开过来一辆黑色的马车,马车的速度不快不慢,车轮也响得很从容,那马车是两匹马拉的,车夫是个戴斗笠的瘦高汉子,从他的木纳表情看来,这个家伙并不是个刀客。
马车经过我们的时候,那车夫就远远的嚷了起来:“二位郎君,此道是不是去往长安?”
纯洁大声道:“是的,不过你中途还得取道洛阳,才能到长安去。”
那车夫问道:“为何还要取道洛阳?”
纯洁大声道:“去往长安的那条官道被垮下来的山石拥堵,一时半会清理不完,所以你得绕道了。”
这时候那马车车厢上的窗帘被一只白嫩的手掀了起来,露出一张俏丽的脸庞,那是个年轻的漂亮女人,挽着高高的发髻,她微笑着探头出来道:“二位郎君,我们刚到这个地方还不认识路,能不能与我们同行,如此也好行个方便。”
这小娘子的声音娇柔清甜,听得人满心都是舒服,不过我们此行凶险,也无法保证对方是不是来追杀我们的敌人,所以还是清静些好,我还没说话,纯洁就回了她:“那小娘子你且先行吧,我们路上还有点事情要做。”
那女子微笑道:“如此就罢了,多谢二位郎君了。”
说完,她将车帘慢慢地放了下来,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连了半天,我无法读懂她眼神里的意味,不过我有个莫名其妙的感觉,总是觉得这女子肯定有名堂,但具体是什么名堂,我却说不清楚。
黑色马车渐渐跑远,纯洁望着我,突然笑了起来:“没有与美人同行,使君肯定很遗憾吧。”
我忍不住叹息一声,对他骂道:“你这小厮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心里这么多事,如何顾及得到这些?”
纯洁忙道:“对不起使君,我又胡说八道了,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就在我们骑马前行不久,突然前面响起纷乱的马蹄声,我抬头一看,原来那辆黑色马车居然又回来了,而且它的速度非常之快,车轮跑得差点飞了起来,在黑色马车之后,赫然紧跟着十多匹快马,马上骑乘着十几个剽悍的汉子,他们手持刀剑弓弩,快马加鞭地跟随在马车之后,首当其冲的虬髯大汉猛吼:“快停车!不停车我们可要动武了!”
那马车夫惊慌失措,将把马鞭使得雨点般密集,打得那黑马仰天嘶鸣,四蹄飞扬跑得闪电一般,马蹄声宛如急雨一般朝我们跑过来,纯洁皱眉对我道:“使君,我们管不管?”
我点点头:“既然已经遇见,干脆就管一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