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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我……我就看不过你紧张她时的神情,她现在已经是那个张钊的妻子,你不是说各按天命吗?那个张钊,虽然有些变化,但也感觉不到有什么危险,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杨垂容好象真生气的样子。
我心中微怒,跟你有多熟?这是我自己感情上的事,关你什么事了。
“刚才一个不好,就会被他们发现!”我忍着气说。
万万想不到,这杨垂容的性格有这样的一面,真令我意外得很。
她侧头不语。
“那个张钊好象忘记了一些事,一些很重要的事,这不正常!”我沉吟道。
“阿爸说过,他可能是在秦岭神宫里受到的影响,慢慢会好起来的。现在看到他,又觉得他不会是那老龙,虽然有些忘事,但还有那股傻傻的味道。”杨垂容的神情总算平静了些。
我摇头说:“我们大脑里的记忆,是一个化学过程,深刻的事,会记得更牢,他真要忘记,也先是忘记一些不重要的事,这才合理……”
杨垂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要说变化大,你比他可能更大,除了外表,你跟以前比,更理性,更精细。而他只是忘记一些事而已。但是,你也该知道,人的大脑受到刺激,会局部性失去某些记忆,这与张钊的情形也相似。”
我想起她带着杨可独儿求医多年,对医学方面的知识,一定非常了解,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
现在的情形,变成我好象想尽办法继续与万寅燕保持接触,而杨垂容倒是想尽办法要我离开他们。
“我们还得要盯着他,看看他还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他们一定跟范同在一起,我们会继续碰到的。”我说。
“按你所说的,他在这里找范同,是因为范同知道幽都鬼宫的另一个入口,他是要与范同一起,再会合那个陶教授一伙,然后到幽都。”杨垂容说。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只是,范同在干着什么?这个迎祖大典又是什么?他那个从幽都鬼宫弄出来的祖宗又在何处?那游世丘又在何处?还有蒙媚呢?
本来想在秦岭住下来,但一到这里,一想起这些人和事,心里又纠结起来。
“你由始至终,都是想着阿燕,怕她有事。但是,我虽然在心里说过一万遍,阿爸的死跟她无关,也叫桂妹不要记恨她,可是,见到她,心里不期然就想起阿爸……”杨垂容叹了口气。
杨垂容下山的最大目的,或者就是为了寻找那条老龙,王文先之死,真正原因,是因为这老龙。她是个明白的人,一直没有怪万寅燕,也没有怪蒙媚,她是想亲手杀掉老龙,完成其父的志愿!
“我会帮你找到那老龙,帮你杀掉它,为你父亲报仇!”我不期然地对着她说。
“谢谢!我知道你会明白的。”她眼睛红了红,抿紧了嘴唇。
“我家人的仇,也应该归入这些龙族神族身上!所有五家人的恩怨,都该归入神族龙族!”
心里好象忽然找到了方向和目的,能让我留下来的方向和目的。
“他们还没有找到万家村。”这一点,可以确定。
跟着这两天,我们还在附近闲逛,希望再碰到张钊和万寅燕,还有孙偌和阿桂妹,但却失望了,连那些苗人也没有再剪纸人。
这说明,他们要剪的纸人,已经足够用,那个大典要进入另一个阶段。
两天后,终于看到巫师阿康有行动。
傍晚,阿康出门了,背着大背包。他从九龙溪上的木桥附近走上山,那是一条小径,杂草丛生,平时没什么人走。
我与杨垂容觉得事情有些眉目了,心下暗喜,毫不犹豫就跟上去。
这时候还有太阳的余辉,能看到路况,他要去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但这一路经过有好几个可以观景的山坡,虽是傍晚,但看起来风景还是极佳的,只是这两天有雨,路滑得很,比较危险。
这一走,走了很长时间,天色全黑的时候,他走到一个小村寨。
“这是吉斗寨,悬崖上的苗寨!那边就是苗人祭天、屈原问天的问天台。”我跟杨垂容都对这里比较熟悉了。
前面这个苗寨,比德夯苗寨还要小,大约只有几十户人,寨里面倒是有些灯火,但很静,没看到有人来往。
吉斗被称为“山鹰背上的寨子”,与德夯一样,古朴而原始,走在那些石板路上,我居然踩上了牛粪。
一进村,看到很多房子都不关门,而里面的人,看上去已经睡了,名副其实的夜不闭户。
阿康绕着村子走,走到村边的一间屋子。那屋子远离其他屋子,很大,也很旧,旧得令人觉得会随时塌掉,但他就是进去了。屋子旁边种着些竹子。
这是间老式的屋子,不是吊脚楼,而是很古老的木石结构,是平房,看上去多年没人住,里面临时拉了一盏电灯,电线露在外面,很明显。
阿康走到古旧的屋子前面,敲了下门,木门开了,里面射出昏暗的灯光,也不见阿康说什么,身形一转,就进去了,不用说,他跟里面的人是约好的。
后来才知道,这旧屋,真的就在悬崖边上,往下望去,周边都是万丈深渊,让你双腿发软。
阿康进去后,我与杨垂容呆了一会,觉得没有危险,也弯着腰走前去。
屋子前面有个小院子,屋内的窗口开得不高,所以虽然不能进去,但跳进院子,就可以躲在窗下,偷窥里面的情况。
我们到窗下的时候,里面已经寒喧完毕,听到一阵响声,不知道在做什么,幸好窗户很旧了,掩得不牢密,可以从窗框边上看到里面的情形。
从窗缝中看到,屋子很大,分为两进,看到的是外面一进,空荡荡的,除了几张椅子和一些杂物外,什么也没有。
听到的声音,是阿康从背包上拿出很多东西,大部分是我们见到的那些纸兵纸将。
“这是个苗族联盟会议!”杨垂容轻声说。
里面大约有十多人,都是男人,穿着都是苗族的服式,红的、黑的、花的……各种不同的款式,难怪他说这是个苗族联盟会议。有四个很特别的人,全身黑色的长袍,其中三个看上去都超过六十岁,而另一个,三十来岁,长得很高大硬朗,与这些人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