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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觉得这个将领不吓人了,竟然有点可怜,看得出来,他们一心卫国,而且都很团结,可惜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以为战役还没完毕,自个应当继续为国家而战。
我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告诉他们已经死了,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声线柔和,“张钊,醒来了……”
我缓缓地睁眼,发现考察小组一行人焦虑地看着我。
“我又是做梦了?”我从地上坐了起来,发现我躺在一堆石头后面,这是我们刚刚掩身的地方。
“可不,张钊,你知道你刚才就像疯了一样,把我们使劲往这堆破石头里拽,嘴里还嚷着阴兵什么的,而且不一会儿你就跳到前面的石板路上嘴里嘟嘟囔囔的也听不清你说什么。”马半仙手舞足蹈地向我叙述刚才的过程。
“大概是这个的缘故。”陈百泉从我兜里拿出来那枚铜币,“我猜测这枚方孔眼铜币里的眼睛有蛊惑人心的作用,张钊,你肯定是梦魇着了。”陈百泉说的非常有道理,我赞同地点头。
“有可能,我还是带着这个铜币吧,或许对我们考察有用。”我把铜币装进了兜里。
“我觉得那个东西邪乎的很,张钊,你还是别带了吧。”闫红建有点担忧道。
“没事,我觉得这个铜币没有这么简单,我们快点去赶路吧。”我从旁边的石堆里跳出来,率先走向了那个青石板路。
“快点跟上啊,我们不能磨蹭,外面感染远古病毒的人们可等不得我们磨蹭!”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道。
“哎呦,我去!”我不小心摔了一个狗啃屎。
“以后,走路的时候注意看脚下的路。”王文先向我伸手。
我拉住他的手,借着他的劲儿起来,他的手很凉。
“是这个地有一个坑儿。”我埋怨道,我看向这个坑,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那个手持长矛捶地像陈百泉的将领,这个坑,有点像他刚刚义愤填膺时用长矛砸的。
难道我刚刚不是梦?我其实也觉得刚刚经历的事情不像是梦境,很真实。可是那个将领真的长得像陈百泉,他像谁我都还比较靠谱,他一长得像陈百泉,我就觉得他不靠谱了,我一定会怀疑这是梦,而且还是一个恶搞的梦!
可是,我边走边看地上,路上有很多脚印,甚至有马蹄印,原来,刚刚是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虽然这条路有无数岔口,但是我们都沿着那些脚印走,不知走了多久,我们还没有跟着脚印走到头。
我总觉得,这些脚印,好像要引我们到一个地方。
“这个墓室好大啊,感觉走不到头似的。”我感叹道。
“这不只是墓室了,这种规模应该是地宫,我猜,这个地宫的主人极其尊贵,多半是九五之尊。”彭先生道。
也是,这么气派的宫殿也只能是建给皇帝的。
我们就开着强光手电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后,脚印突然没有了。
像是凭空消失一般,脚步就此断开。
难道他们飞走了?
“大家有没有发现这里很奇怪?我们脚底下,有可能是悬空的。”经彭先生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我们在这里走动的脚步声有点沉闷。
陈百泉跺了跺脚试验,跺脚声非常沉闷,他惊奇道:“真的是哦!”
“大佬,我求你了,别跺了,我现在害怕你把这儿跺塌……”闫红建道。
闫红建的多虑不是没有原因,陈百泉总是会做出一些令我们遭殃的事情。
可是,我们还是低估了陈百泉的惹祸能力,他的眼神好死不死地正好盯上了前方那一个横铺的青石板两头不一样高,一头上翘,一头下斜。
“这里咋回事?这青石板怎么还一头高一头低啊?地质运动的原因吗?”说着边用脚去踩。
“不要。”一向在队伍里挺沉默的荠菜高声阻止,然而,陈百泉是一个动脚能力超强的惹祸精。
“大家快跑!”荠菜看见来不及了急忙道。
只见墓道顶上吊着一个非常大,非常长的石板,呃……应该非常厚且重,摔下来绝对能把人砸成肉饼的那种。因为它原本被吊在我们头顶,再加上这墓道里黑漆漆的,两个墓道顶和那块大石头颜色几乎一致,我们很难发现这顶上有一个埋伏。
其实,这也不能怪陈百泉,因为就算陈百泉不踩那青石板机关,也会被考察小组的其他成员不小心踩到,这个机关做得实在是太隐蔽了,青石板机关直接铺在我们必经的路上,我们想不踩都难!
这种机关叫做铁索吊石:主要是在墓道顶和墙壁隐蔽处固定若干金属滑轮,利用滑轮将巨石吊起,悬于顶端。墓道地下铺木质跷板,锁链由石板而下,通过滑轮以隐蔽的方式连接跷板,中间有挂钩和脱钩相接,遇外力压迫可自动脱落。若有盗墓者进得门来,踏中跷板条,外力作用迫使绷紧的索链某处挂钩脱落,如同打井的轴辘突然放松,悬空的巨石疾速落下,将躲闪不及的盗墓者拍成肉饼。
为了不被压成肉饼,我们考察小组几个人拔腿就跑,“啪”的一声,巨石砸到了地上,我感觉整个墓道都被震得晃了三晃!
“咳咳……咳……”地上腾起的灰尘颗粒呛得我们不停地咳嗽,我还没来得急喘一口气,地面开始剧烈的摇晃,这是要塌的节奏啊!
这个地面底下是悬空的,肯定是巨石的砸落把这个地面震坏,地面开始崩坏。
这么想着,脚下腾空,两眼一黑腾空感袭面而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醒的,反正眼前一片漆黑,我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我的强光手电,周围死一般的沉寂,我却没有发出声音——不敢叫任何一个队员的名字。因为我非常害怕我叫出来他们没有回答我。
人类,就是这个样子,不敢面对现实,不敢面对生离死别,只是一味地塞住耳朵蒙上眼睛自欺欺人。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响起,“好疼……”接着传来一阵倒吸气的声音,我突然有点激动,又有点惊喜,一时间百感交集,鼻子有点酸酸的,试探地问道:“陈百泉?”
“嗯。”轻飘飘的一个嗯字在我耳朵里宛如天籁。我这次开始有了斗志,不再在地上挺尸了,咬紧牙用手撑着地坐了起来。
“他奶奶,这个手电滚了这么一个旮旯子里,怪不得这么难找!”陈百泉骂骂咧咧地打开了手电,一下子昏暗的地方被照亮起来。
有了光,我发现其他人都在我身边不远。
我把每个人都叫醒,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事情,只有彭先生弄不醒,我哆嗦着手指放到他的鼻子下,探到他还有呼吸,悬在嗓子里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肖万能终于开始展现他的医术了,他给彭先生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需要包扎的伤口也给仔细的包扎,看着我们都围着圈儿看,“傻看着干嘛,还不快找找刚刚散落的背包和手电!”
我这才楞过神来,开始从尘土里翻找被掩埋的物资,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摔散架了一样,一动弹就疼得不行。
“陈百泉,你现在还疼吗?”我看见陈百泉哼哧哼哧地翻找东西,一点也不像从高处摔下来的样子。
“我们这是刚刚从上面的墓道掉到了下面的墓道,这么高,摔下来能不疼嘛!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我被陈百泉的这句话恶心到了,正准备怼回去。
“那是什么!”闫红建惊恐的声音从侧面传来,我急忙转头。
顺着闫红建的目光看去,旁边的墓室通道里站了个人,浑身裹着黑色的披风,带着一个大大的蓑帽,帽檐很大,压得低低的,看不清面貌。
这是一个人,这里竟然有人?!
“大兄弟,你是人是鬼……”马半仙结结巴巴道。
那个人还站着原处,没有应答也没有动。
“嗨,我估计着有可能是一个尸体,或者又是石像!”陈百泉大大咧咧道。
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根撬棍,便慢慢走进了他。
“小心机关哈,我怕有机关。”荠菜出声提醒道,看得出来,他对机关极其敏感,估计是刚才的铁索吊石机关给他留下了阴影。
陈百泉隔老远拿着撬棍伸长胳膊去戳那个人,一戳就很快弹开。
“大兄弟,你还活着吗?”陈百泉戳一下再跳开如此反复了几个来回,发现那个人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反应,方才对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靠近看看。
我们这才壮着胆子靠近那个人,大家围着这个人绕了好几圈也没看出所以然来,我突然想掀开他的蓑帽瞅一瞅。
正当我抬起手准备去碰他的蓑帽时,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帽檐底下,是一张狐狸的眼,尤其是那双眼睛,眼睑狭长上扬,透着幽绿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