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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店铺内也是发呆,刘哥与曾雨都在忙碌手中的工作,楚涧飞时而耍着手机,时而走至店铺外,与外籍员工交流,简单回复客户的咨询。经过数月的历练,可绰绰有余的应对不同操持不同口音的老外了,正如刚到迪拜时听到的建议,龙城市场内商家英语词汇量仅局限数个,每天都听与说,即使没有英语标准也可以轻松应对了。想到此,他亦发愁了自己的英语能力,虽是生活在周边都是老外的国度,但生活用语能力差得可怜,独自逛商场时,沟通着实头疼,而每次想提高时,却发觉朋友圈内都是华人,若想要突破,真的需要下班时间的模式了。Gelo上周发来信息,从kish飞签已经返回国际城,当时恰为提高本月业绩的关键期,简单回复诚挚的祝贺后,便没了联系,一直想着请他吃中式大餐,然而始终未能落实,或许gelo能提高自己的英语水平呢?
小楚,走跟着我去仓库,然后再去阿吉曼中国城为客户送货去——刘哥垮起包,便朝外走
好嘞——相对于首次去仓库,没有好奇心,联想到上次汗流浃背的闷热,楚涧飞倒吸了一口气;阿吉曼中国城之前倒没有去过。
从仓库出来,衣服再次湿透,这次刘哥呵呵乐起来:拉着你过来当苦力,也蛮合适哈。来先洗把脸。楚涧飞俯下身子,接过刘哥倒得清洁水:刘哥,怎么仓库里的货比上次要多啊?
哦,前几天从国内到了一批货,仓库不马上要满了吗?每次进去,看到挤压的旧货就发愁啊!现在消除积压货,才是大麻烦!这不,你看去阿吉曼时,都捎带些旧货,不要钱摆在他们的摊位上让帮忙处理。能想到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楚涧飞原本想开玩笑是不是时间久了,仓库就塞满旧货,新款式需要另租仓库啊/但两年来的工作经历立刻将其捏灭了,与商人聊天,万不能将有可能发生的不幸开成玩笑,这是种尊重:也确实,价格低些也行,销出去,减缓库存压力才重要。
刘哥点了点头:对,我就是这样想的。走,上车,我们去阿吉曼。
阿吉曼与迪拜相隔着沙迦,经济实力要逊于两者,公司经营成本与店铺房屋租金更要低廉,不少在龙城鞋城做贸易的商人,在阿吉曼租下整套别墅作为办公生活的大本营,也就出现上下班单道路堵塞的状况了。关于阿吉曼国际城,刘哥提到的最多,大多是生意不如前几年好做的感慨,旅游的客户中也有些是在那里做生意,所说的腔调大多与刘哥一致,但对于他们所说的话语,楚涧飞持着怀疑态度,商人关于欠钱的谦虚是常识,俗话说:赚到钱的不会宣扬,赔了本的倒还张狂。从主行道驶向单行岔道后,杨楠打来电话,已经到龙城店内,等着两人从阿吉曼返回。刘哥嘴角闪过一丝欣慰的笑,今晚又将可以开怀畅饮,楚涧飞看到刘哥的微笑,心情变得复杂,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今晚杨楠将会向刘哥摊牌离开迪拜的事情。刘哥待他挂过电话,他指着道路两侧绵延不断高低起伏的沙丘继续说:我们曾经组织沙丘冲沙,与专业玩家比,技术太弱了,惊险的是有此,车没冲上去,还险些翻了车。
嗯,冲沙的师傅们驾驶车都经过培训,而且车子也是经过改装微调,在抗震舒适性能方面都适宜;业务玩家也有啊,华人圈有冲沙帮,听说每月他们都会组织活动,但一直没有见过是怎样的情景,应该很刺激吧!
刘哥说:小楚,不错!来迪拜没几个月,知道的事情都比我要多了;别说,还真不知道有冲沙帮,正是打基础时候,多接触些人,对以后的发展总是有帮助的。
是工作与旅游相关的缘故吧,才听说‘玩’的比较嗨的组织;不敢说知道的事情比刘哥还要多——楚涧飞回复着刘哥,从事旅游行业前,对导游有着无限憧憬,可以免门票游览各处风景,然而经历后方发觉,从事旅游业是种折磨,每天重复相同的路线,看着相同的风景,一遍又一遍的讲解快翻烂了的人文典故,而把自己的兴趣当作工作,是丧失兴趣爱好最直接的方法。
你看,那里就是阿吉曼中国城了——刘哥指着沙漠边缘成排的建筑说。
类似堆积的海关集装箱,出现在视野中,横行的马路上车流明显多起来。‘阿吉曼中国城做生意也不简单,贸易城里的电与冷风,都是他们购买的发电机发的,想想成本该有多大吧?’
还自己发电?为什么?
建立阿吉曼中国城时,还是荒地,当时也是为了节约拿地的成本;但距离市中心太远,拉线路的话,工程耗费大,政府就没有配备了。华商们合计就融资,集体购买发电机了,庆幸的是阿吉曼汽油还算便宜,不然仅此开销就够他们受的了。华商的冒险与拼搏,震撼着楚涧飞,面对驰骋商场上的弄潮儿,竟可笑自己的儿女情长了,来迪拜躲避的心,至少此时奋斗心占据着主流。
么黑不待刘哥吩咐,熟练的从正门绕过,停靠在侧门出入口。与龙城相比,阿吉曼国际城外型极其平淡,方方正正的钢板更让它像极了集装箱,跟随刘哥走入国际城,走道没有像龙城般错综复杂,简单的横竖直行,商铺被固定在密密麻麻的隔间内,拥挤不少。由于排布简单,一眼便能考到另一侧的出入口,走道上的顾客并不太多,不少店主正坐在店内耍着手机,五花八门的中国商品挂靠在商铺墙体上,不时看到外籍雇工站在商铺外,招徕顾客。从服装店前走过时,里面所悬挂的大多是国内已过时的旧款,装饰品亦是如此,商品的档次与龙城市场并无二样。
还未待刘哥走入店铺,老板便迎来,喊了声:刘哥。
刘哥也不客气,直接说:你要的款式已经到了,赶紧张罗员工出去卸货吧!
那人点了头,他媳妇从店内走出来,也是先同刘哥打了招呼,看到楚涧飞先是怪异的楞下,见刘哥并没介绍,也就没再理会了。
双方寒暄,互问生意近况后,刘哥佯装店内巡看,走到上次放置的积压货前说:哎呦,不错啊!上次放的商品,消了不少嘛!
店主则说:价格给的低,客户看到就拿两条,但不多啊,靠它赚钱很难啊!而且零零散散的麻烦,如果不是刘哥您的面儿大,也不会将它放在店内。
刘哥冷笑两声:怎么是看我的面子,大家都是赚钱嘛!耽搁挣钱,谁的面也不好用,不过这款货龙城卖的挺好,还想着给你补货,看来没必要了?
也不是没必要啊,刘哥;货有些难卖,价格上就需要你多费心了。
刘哥伸出食指,语气坚定地说:价格按照上次所给的价,如果能接下上批两次的量,货款可以晚两个月收,价格上不能再做优惠,不然国内工人真要喝西北风了。
老板与女人站在旁边商议,计算机更是啪啪的按响着,但两人所说的是英语,刘哥只能等待他们的商议结果,插不上半句话语。结果尚理想,店铺最终将刘哥拉来的促销积压品收下了。
突然从对面走来位魁梧大汉,是昨晚饭局相识的大哥,此时他旁边跟着两个中年硬汉,威风凌烈;楚涧飞将身子转向店铺,他们便从身旁走过去‘难道他在阿吉曼国际城?看架势,应该也是走黑道的主儿!’
走出店铺,刘哥憋了一肚子的气发泄出来:不懂英语不行啊,就是聋子哑巴;这两个人鬼精着呢,那么多店主,最不愿搭理的就是他们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老是用英语!
楚涧飞走在旁边,干笑起来;走出侧门,并没着急上车,刘哥点燃根烟解着烟瘾,阿吉曼国际城市场内同样是禁烟,在里面呆那么久,对于每位吸烟者都是种煎熬。
返回时,并没有立刻返回龙城,从阿吉曼国际城在绕过几个弯后,便拐入胡同深巷;刘哥说:走,我们为今晚的聚餐备些货!
走入其中,才发觉是酒庄;***国度是禁酒的,虔诚的信徒会恪守戒律,而外来者在饮酒时,需要持有酒证,许多华人不知此项规定,饮酒后被迪拜警方逮捕,导致牢狱之灾。而阿吉曼国际城旁便是酒庄,多少出乎楚涧飞的意料;数月来喝酒,都是从国际城内的酒贩子购买,但酒贩子是从哪里购买,就不得而知。雷正同样是酒鬼,前几天还说:朋友告诉开车两个小时左右便能到酒窖买酒,囤货,不必再联系酒贩子了。莫非他说的就是这里?
酒窖货架上,各种酒琳琅满目,各种产地的红酒/不同品牌的啤酒,伏特加,红芳,松子酒等等;刘哥也不闲逛浏览,径直走向红酒栏,取了两盒1L装的红酒,2件啤酒结束了购物过程。楚涧飞在酒窖匆匆转过一圈,欣喜发现常喝的酒都有,看来单独与哥们几人前来备货是必要的。本是随着刘哥前来,拿酒不合适,看他匆忙而去,就不慢慢挑选购买了。
楚涧飞询问说:在谈生意时,刘哥可有留意从身旁过去的几位大汉,穿黑色衣服,好彪悍!
刘哥说:怎么会不知道!走黑道的,听说做过几起事情才露名华人圈;我们普通人,与他们搭不上联系,简简单单的小百姓。
华人聚集的区域,帮派黑道总伴随滋生,出国前安哥拉打击当地华人,团伙勒索的画面历历在目,警察间的协同合作为当地侨胞打造平安稳定的经商环境;对迪拜存在黑道的怀疑,初次相识九哥时便有了,灰色的色情产业与黑道势力狼狈为奸,一方依赖保护,另方榨取利润,互取所得。刘哥的话语印证了昨晚的猜测,也原本将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但他压住倾诉的念头,社会复杂,不必扰乱小而幸福的生活节奏。若是经历美好,就分享于朋友,共同欢乐;倘若沾身污浊,就独自承受吧!让简单的人们生活在简单的生活规则中,与复杂打交道,从来都是费心的,不让其接触,也是一种保护。倘若讲述昨晚的经历,以后再相聚交往时,他还能以往常的眼光看待自己吗?楚涧飞在心中打起了问号!
迪拜警察抓住犯罪,处罚严重,不晓得为何还会存在黑社会!——有本书中说黑道是正派法制不公的产物,倘若规则执行落实,那还会有黑暗的存在吗?人都是有私欲的,往往一个疏忽的漏洞,招致的便是挺身冒险的赌徒。大都认为黑道中的形象是不劳而获,然而事实却是相反,心思缜密的思绪再三,成功的可能性与风险的可控,以及每日绷紧的神经线,以及永远不能回头,洗净经历的从新开始。
黑社会都有的,有市场就有了呗!不仅华人圈,孟加拉/印度/巴基斯坦各国都有帮派啊,连龙城市场的labor,有时也会为了抢地盘,斗得头破血流。眼见了,也不参与,做个老老实实的本分人,不想着占便宜就行了;走自己的路,黑社会距离我们很远的——刘哥回复说,迪拜的处罚是很严厉,但前提是将犯罪者绳之以法;但结案效率实在是慢,到迪拜有几个月了吧,政府部门的办事效率你应该也领教了;就咱们的龙城二期,按照计划,早开业大半年了,没想到一拖再拖,现在才开始规划道路,勤奋劲儿,我算发现了,华人是最高的。
哈哈,这个我信,刘哥;不过刚才你说他们是做了几件事才闻名的?到底是什么事?说出来分享分享喽!
什么事啊?也都是道听途说,不知真假。说是整治不听话,带头闹事的,那帮人硬是在沙漠里埋过活人;还有去年国际城内拿刀砍死人的事情,也是他们干的;近几年风声少许多,有人说现在做起高利贷与地下钱庄的生意,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也没打听了。那种人,碰不得,亡命之徒,不榨出油水怎么会抽手呢?
黑道中人拜关公,拜的是忠义,道义是聚集团队的精神精髓,但前提是有着足够的利益分配;看黑帮片,总是悲痛兄弟间的互相残杀,曾经的生死情义竟是如此廉价,唏嘘不已。楚涧飞心中提醒着自己:与九哥保持联系即可,他的朋友就没必要了,聚集什么样的朋友就会走怎样的道路!不是同道,怎会有合作共赢一说呢?
返回国际城时,悬挂荒漠地平线的夕阳浑黄,刘哥吩咐么黑开往中国超市,他返身说:给杨楠打电话,让他在店里帮曾雨,两人今天早点关闭店铺,回来我们吃饭!
楚涧飞嗯了一声;仅仅一周没来这里,马路旁居然多了两家美食店,不得不让人感慨的国际城速度!
旧的不去,新的不回来啊!爱他们怎么开,反正还是自己做的饭菜吃着舒坦!——刘哥说
两人拎着大包小袋走在人行道,国际城的晚风轻轻吹来,缓慢的生活节奏竟然有了些陌生,唠起家长里短,刘哥讲述自己首次入厨的经历,后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上当。作为聆听着,最爱听的有两种,一则是醍醐灌顶的经验传授,或人生得失或机遇推荐;再则是无关紧要的消遣,如情侣间的蜜语、如此时的平淡生活分享。
关于自己的感情生活,从未过问的刘哥说:小楚啊,个人问题怎么说?现在有对象吗?
楚涧飞摇着头:独自单身。也好,单身就先闯闯吧!若是有合适,也要留意把握啊!
刘哥便讲述自己的婚姻,年轻年代尚在四人帮末期,被划分至富农阶级的帅小伙,愣是被女友家庭坚决反对;幸运的是女友对感情的坚定,拒绝一个又一个的追求者,愣是向后拖几年,渐长的年龄也迫使着父母承认了这门本不情愿的婚姻。虽事情已过数十年,刘哥讲述时,脸上满是笑容,充满着无限的荣耀,青春时期的偏执,是一辈子可以用来回味的美好。
两人职责分明,帮工与主厨,有条不紊的做起大餐,刘哥说:也就你们过来,家里才会热闹;平时我与曾雨在家,白天店里折腾,晚上简单凑合,对着电视看看新闻一天就过去了!
楚涧飞冲洗着菜叶,哈哈乐起来:瞧刘哥你说的,自己像是看守老人似的!哪儿有这么惨
怎么不是这样!平时除了与做生意的几人打交道外,其他就没朋友圈,除了与国内的家人问问好,还有什么乐子!喜欢与你们年轻人打交道,记住啊,小楚儿,以后不管什么时候过来,我都喜欢!千万不要拿自己当外人啊!
楚涧飞没有再打趣了,而是认真的点着头!算是两人达成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