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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寿不敢在永烁帝面前说谎打诳语,同样也不敢得罪夏言志,将对方不欲人知的秘密捅出去。况且夏言志还对他有恩,他更不会做让夏言志不痛快的事情。
夏言志听得此言,笑了笑。感叹当初一心只知治病救人,完全不懂官场弯弯绕绕的李太医终是成长了。
“实话实说就是,我在陛下面前从不隐瞒任何事情。诚希望天下臣工尽是如此。”
“那要是陛下问下官,郑小姐跟太傅大人是什么关系?下官该如何回答呢?”李延寿说话间拱手弯腰,腰身弯得极低。
听完李延寿的话,夏言志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到:“你啊你啊,也就五六年的功夫,竟成老油条了。”夏言志边笑边指着李延寿。
李延寿继续躬身请示。
“照样实话实说就行。”夏言志说到。
“下官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卿为弄玉,我为萧史。”
“多谢大人开示,下官明白。”李延寿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弄玉秦家女,萧史仙处童。来时兔满月,去时凤楼空。密笑开还敛,浮声咽更空。相期红粉色,飞向紫烟中。
夏江的动作很快,一天时间内,真的做好了几间木屋,并在郑明璃住的院子中间隔了一道围墙。夏言志当天晚上就住到了木屋里面。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夏言志就起了身,他今天要去六部公干。临出门的时候,他透过围墙漏窗往郑明璃房间的方向望去。见房间里面还没有掌灯,想是郑明璃还未起,他便径直出了庄子,坐上马车往皇城行去。
郑明璃用过早膳没多久,夏海就领了四个丫鬟到郑明璃房中。他隔着屏风向郑明璃行礼,稍稍介绍了几人的基本情况后,就退了下去。
郑明璃唤四位丫鬟到她跟前来,仔细看了看。通过夏海的介绍,她知道四人中间一高一矮长得不错的两位丫鬟,是夏府送过来的。两边站着的丫鬟,是夏言志特地从暗卫班子里挑来的,她们各有绝技在身。
最左边的那位皮肤略黑,听说通医理,以后负责给郑明璃换药。最右边的那位长着个大方脸,个子很高,骨架很大,一双手骨节分明,粗糙的很,听说有功夫在身。郑明璃感觉这丫鬟一只手掌有一般女子的两倍大还不止。
“以后劳烦各位来伺候我了,请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因着自己是客居,郑明璃话说得很是客气。
“奴婢能来伺候小姐是奴婢的福气,小姐不用这么客气。”四位丫鬟异口同声地说到。
几位丫鬟来之前已经被几拨人训过话了,虽然她们还不太清楚郑明璃的具体身份,但她们知道郑明璃是很重要的人,是她们要小心伺候的。故此时在郑明璃面前,她们都是毕恭毕敬,一点儿不敢拿乔。
守节有礼,郑明璃对几人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啊?”郑明璃问。
几位丫鬟面面相觑,没人敢第一个说话,都在等别人先开口。终于,最后边的大方脸丫鬟先开口说话了:“奴婢们乡野出身,名字粗俗得很,不敢说出口怕污了小姐的耳朵。还请小姐给我们赐新名字。”
大方脸说完掀衣服跪了下去,其他几位也都依样画葫芦地跪了下来,请郑明璃给他们新赐名字。
下人见新主第一面,就请求主人给自己赐新名,这是表示愿意归顺新主的意思。郑明璃也知道这些,故而没有推辞。
郑明璃抬头扫了一遍面前站着的四位丫鬟,见她们要高有矮,有瘦有壮,有白有黑,心里头有了计较。
“我今天一见你们,就想起以前读过的诗经里的一篇,?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就用这几句诗给你们取名吧。”
丫鬟们表示欣喜之意。
郑明璃指着最左边皮肤略黑的丫鬟说到:“你就叫蒹葭。”
蒹葭叩首谢郑明璃赐名。
郑明璃指着第二位皮肤白皙、体态略丰的丫鬟说到:“你就叫白露。”
白露叩首谢郑明璃赐名。
郑明璃指着第三位身材高挑,皮肤红润的丫鬟说到:“你就叫伊人。”
伊人很喜欢自己的新名字,忙不迭地给郑明璃叩首表示感谢。
郑明璃指着最右边的大方脸丫鬟说到:“你就叫小芳,芳草萋萋的芳。”
小芳叩首谢郑明璃赐名。她觉得自己的新名字挺好,比之前的“大妞”好听了不知道多少倍。
名字取完之后,郑明璃让她们起身,向她们介绍边上站着的连翘。
“这是我的贴身丫鬟连翘,是一贯服侍我的。你们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她,以后我这边的事情也是她带着你们一齐去做。”
郑明璃的话确定了连翘的地位。几位新丫鬟听罢,一齐给连翘行礼,并甜声说到:“连翘姐姐好,以后请你多关照。”
连翘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一齐给自己行礼,有些手足无措。她连连摆手边让她们免礼边说到:“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丫鬟。”
郑明璃见连翘拘谨,忙给她安排任务:“连翘,我让你给几位姑娘准备的见面礼,你准备好了吗?”郑明璃冲连翘眨眨眼。
连翘意会过来,马上就从袖子里翻出几块碎银子,分别递给了蒹葭等人。蒹葭几人都喜不自胜地收下。
郑明璃原本以为连翘会给蒹葭她们每人一钱银子左右的赏钱,没成想她给了这么多。郑明璃看那几块碎银成色极好,看分量每块足有二两。
二两银子差不多就是丫鬟们半年的月例了。怪不得她们这么高兴。
不过,郑明璃记得前日出门时,她和连翘一共只带了五两银子不到的银钱,在天然居还丢了许多,怎么连翘手头上突然有这么多银子了。
郑明璃压下心头的疑惑,跟蒹葭她们交代了几句,就让她们退下了。
丫鬟们纷纷行礼告退,只伊人一个在行礼之后,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郑明璃。此时郑明璃正在跟连翘交代事情,没有看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