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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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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听着连翘说话,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她手上拿了个木头小玩意儿。郑明玉是第一个看到的。

    郑明玉让连翘把手里的玩意儿,递给她看看,连翘依言递了过去。

    郑明璃也凑过来看。这是一个小马拉车的木制玩具,应该是用水杉或是什么木头制作的。玩具做的很是精巧,马腹下有一个机关,推一下,小马驹就会自己走动,并且拉动后面的四轮马车。

    郑明玉觉得很有意思,想掰开马腹看一看,内头是个什么构造。不过在连翘的苦苦相求下,她终于还是罢了手,将小马车还给了连翘。

    连翘赶忙收起了小马车。生怕郑明玉还要过来掰,那小眼神很是可怜。

    连翘说这马车是正院门房赵老头送她的。赵老头年轻时,在乡下当过木匠,会做一些小玩意儿。他儿媳妇马上要生了,他就动手给未来的孙子做些玩具。这小马车被连翘看中了,赵老头就送给了连翘。

    连翘平时嘴甜,又舍得花零花银子给大家买零嘴儿,因此很得府里下人的喜爱。

    郑明璃算着时间,府里的这位贵客是未时差二刻来的,现在已经是申正了,应该差不多走了吧。瑞哥儿不知道怎么样,用过午饭不曾?

    看出郑明璃的焦虑,郑明玉劝她去正院看看。先远远地瞄一眼,要是贵客还没走,就先回来;要是已经走了,就把四弟领回来用膳。膳食这边先要准备好。最好准备一些粥,稀饭之类。小孩子长时间没吃东西,要吃些软和的东西,才不会伤胃。

    郑明璃依言让宋嬷嬷去准备,自己带着白芷往正院去。郑明玉起身告辞。

    郑明璃带着白芷走过三房院子,穿过花厅,想从花园这边走去门房,看看贵客的轿子还在不在。要是不在说明大人物已经走了,她就去正院大房院子把瑞哥儿领回来;要是轿子还在,就折转回来。

    郑明璃怕瑞哥儿不听下人的话,一定要自己亲自来。

    穿过花厅后,她们沿着花园的小径,来到戏台边上。门房就在正门东边,戏台边上那一排倒座房中间。与戏台之间隔着从花园去正院大房的穿堂、正院影壁,影壁到正门之间的小跨院。

    郑明璃和白芷走过穿堂,来到正院第二进的大房院子,沿着抄手游廊来到垂花门处。郑明璃让白芷去门房打听消息。她则在外院的垂花门东边站定。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白芷回来说,贵客的轿子还停在门房里面,轿夫还被招待着,在门房吃酒菜。

    郑明璃无法,只好带着白芷往原路返回。

    她们走过穿堂,经过戏台,沿着花园小径一路回到花厅。来到花厅,发现花厅朝花园一侧的十扇隔扇居然全被关上了。

    刚才过来的时候还是好的啊,怎么被关上了?郑明璃纳闷。

    好在这十扇隔扇的门栓是朝外的,郑明璃她们很轻易地,就把中间两扇打开了。走近花厅,她们发现里面很昏暗,朝向她们三房外面的隔扇,也全被关上了。朝向三房的隔扇,门栓是在三房外院一侧,她们站在花厅里面根本打不开。

    正准备喊三房的人,来帮忙开门时,郑明璃听到花厅西边的耳房里,传来异样的人声。

    这耳房里堆放着郑府宴席,需要用到的桌椅、凉棚、地毯之类的东西,是间杂物房。平时甚少有人踏足。这时候怎么会有人在里面呢?

    “我的小心肝,可想死我了。”这是,曹隐的声音?说话声伴随着什么碰撞到一起的声音。

    郑明璃有些无语。她在现代活了三十几年。在那个观念开放,信息爆炸的社会里,*****她确实是看过的。可是她没见过这么活色生香的妖精打架啊。

    现代三十几年都没见过,来这古代不过三十多天就亲眼看到这限制级。到底是现在社会开放还是古代社会开放啊?

    白芷轻轻推开耳房的窗子。窗子没有关牢,很容易就被推开一条缝。

    从这窗缝向里看去,里面的场景一清二楚。只见曹隐压着一女子,朝南躺在一张胡乱叠放着的地毯上。两人衣冠不整地纠缠在一起。妖精打架打得十分投入,完全没有意识到被人偷窥了。二人皆是鬓发湿透,大汗淋漓地。

    郑明璃盯着下方女子脸看,觉得有些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里面两人交战正酣。郑明璃看得有些脸红心热,更有些羞愧。不想在这里继续看下去。屏气凝神地带着白芷出了花厅。

    沿着花园小道步行,被园子里带着凉意的秋风吹着,郑明璃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看了刚才的情景,郑明璃有些害羞,更多的是气愤。不管这女子是谁,总是府里头的人。这曹隐来府里做客,府里是好酒好菜的招待。他居然在这里行苟合之事。

    怪不得瑞哥儿说他眼神不正、不是良人。岂止不是良人,简直是个渣滓。不行,不能让他在三房住下去了,免得带坏瑞哥儿和三房的下人。郑明璃一边走着一边下定了决心。

    郑明璃想从花园西北一侧的穿堂走。进入老太太的院子后,再走回住处。

    她们疾步,刚走到花园通往正院三进院子的穿堂处,迎面就走来了几位男子。前排二人都穿着绯色袍子,走在前排西侧稍矮些的的,就是她大伯。

    大老爷他们也看到了郑明璃主仆。见了长辈总不能不打招呼就走,郑明璃上前给大老爷行礼。给大老爷行了礼之后,郑明璃目不斜视,规规矩矩地站着。

    大老爷今天穿着十分正式,乌纱帽,绯色团领衫,素金腰带。这是把公服穿上了。

    “夏大人,这是卑职从女。不知礼数,让大人见笑了。”大老爷陪笑着,向夏言志介绍了郑明璃。

    夏言志抬眼,看到一位穿青莲色长袍的豆蔻少女低头站在他面前。脖颈纤细,身量芊芊,皓首乌发。是个极漂亮的小丫头。额头上头发还沾了一些细汗,想必刚才走得比较急。

    不过,怎么这小姑娘眉眼越看越是眼熟?原来是她。

    郑明璃听到大伯父向夏大人介绍自己,但是没有向自己介绍夏大人。她知道,这是自己身份与对方相差太远,没有介绍的必要。不过,她还是从对方公服的配饰上知道了他的身份。

    绯色衫,大独科团花,玉腰带,是大曜朝一品官员公服的配置。他应该就是夏望的叔父,本朝的太傅兼户部尚书夏言志了。

    不过他为什么坐亲王规制的轿子,难道今天府里还来了位亲王?正胡思乱想间,她听到对方清雅的声音传来。

    “郑大人过谦了,令从女知书明理,我早就耳闻。”

    早就耳闻,他见过我?郑明璃想着不觉间已抬起了头。

    面前男子穿着绯色纻丝盘领右衽袍,腰身笔挺地站在她面前。肤白目曜,笑容恬淡地看着她。那笑容如春风抚人脸般温和。看着让人觉得,像是夏日里饮了一杯凉白开般,清冽解渴且舒适。

    郑明璃心跳了几下,她不知为何,努力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