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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正忙着解决自己碗里那一大堆东西, 一时间没仔细听牧与之说了什么,只是含糊的应了两声,等反应过来要问为什么留宿时, 牧与之已经在同褚宴说话了, 她也没有再问。
申屠川面无表情的等着季听拒绝,没想到她不仅不拒绝, 反而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啪。
他手中的筷子断了。
季听顿了一下, 茫然的看向他:“怎么了?”
“没事, 这筷子不结实,再换一双就好。”申屠川淡定道。
季听蹙了蹙眉:“本宫一直都是用这些筷子,还从未见人说过不结实。”
“许是驸马爷手劲大吧, ”牧与之含笑道,“也无妨,从他份银中将筷子钱扣出来便好。”
申屠川扫了牧与之一眼:“说起份银, 先前长公主府都是由牧先生管家, 如今府中有了正经的驸马,牧先生的管家权是否该交出来了?”
“那要听殿下的。”牧与之笑意淡了些。
季听扫了二人一眼:“不过是一双筷子, 长公主府还未拮据到要从驸马份银中扣的地步, 赶紧用膳吧, 日后食不言寝不语, 上桌就不准再说话, ”她说完顿了一下,看着自己碗中小山一样的食物, 又咬牙补充一句,“还有,本宫自己有手,以后谁都不准再为本宫夹菜!”
此言一出, 一桌子人都不再说话了,桌上总算静了下来,季听将自己碗里那个硕大的鸡腿夹给褚宴:“吃吧。”
一直没说话的褚宴顿了一下,安静的开始吃鸡腿。
“……殿下为什么不给我?”扶云小声说了一句。
季听似笑非笑:“大概是因为你话不够多吧,刚才本宫怎么说的?”
扶云讪讪一笑,顿时不敢再说话了,季听总算勉强吃了一顿清净的饭。
等晚膳结束,牧与之起身时对季听道:“殿下,走吧。”
“嗝……等一下,今日吃太多了,我得缓缓,你先回去等着,我歇歇就过去。”托申屠川和扶云的福,她今日吃了足有两倍的饭,如今连动一步都觉着困难。
“那殿下先歇歇,”牧与之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申屠川一眼,“我先回去等着。”
申屠川绷着脸,眼底仿佛藏了万年寒冰。
厅堂里的人很快都散去了,只有季听和申屠川还在。倚着椅背的季听扫了他一眼:“你为何不走?”
申屠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神叫季听直发毛:“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这么盯着本宫做什么?”
“殿下一定要去牧与之那里?”申屠川问。
季听随口道:“自然是要去的。”
“可我今晚有重要的事要跟殿下说,殿下最好还是别去了。”申屠川一字一句道。
季听不将他的话当回事:“什么事你现在说就是,本宫待会儿过去。”
“此事必须得去我的院子说才行。”申屠川回答。
季听顿了一下,一脸不解的看向他:“此处为何不能说?”
“事关殿下,还是谨慎些好。”申屠川回道。
季听听他这么说,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为何要谨慎些,是哪方面的事?”
“你随我来就知道了。”申屠川不紧不慢的说。
季听定定的看着他,片刻之后勾起唇角:“申屠川,能耐了啊,又想骗本宫,以为本宫会信你的?”
“殿下不相信就算了。”申屠川说完,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季听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看着他干净沦落的背影,突然生出一分不确定……该不会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她顿时动摇了,只是又觉得自己方才都那么说了,若是这会儿又跟过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纠结之下,她还是去了牧与之的院子,只是在同牧与之说话时,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牧与之原本拿了下头商队带回来的新绸缎,想问问她要做什么样的用处,见她这副模样,顿时有些无奈:“殿下的魂去哪了?”
“……在这儿呢。”季听讪笑。
牧与之含笑问:“既然在这儿,那能不能回答我方才那个问题?”
“哦,问题啊,”季听低头看了眼桌上的绸缎,沉默片刻后道,“这块绿色的还不错,颜色沉稳又不失华丽,做条裙子应当是不错的,我鲜少穿绿裙,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她装模作样的给了一个答案,牧与之却眯起了眼睛:“殿下,我方才没问你任何问题。”
“……你诈我?”季听无语。
牧与之扫了她一眼坐下:“方才用膳时殿下还好好的,可来了我这儿之后便开始心不在焉,可是我们走了之后申屠川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是我自己对选绸缎没兴趣。”季听怕申屠川要跟她说的是前世的事,便对牧与之撒了个小谎。
牧与之也不知信了没有,只是缓缓道:“那殿下对什么有兴趣,下棋?”
季听:“……”
先前输给申屠川几次,她就是个傻子也明白了,牧与之一直以来根本就是哄着她玩的,她那点棋艺都不够给人提鞋的。
牧与之见她一脸不感兴趣,看了眼天色道:“这样吧,我叫人将扶星扶月送过来,殿下玩一会儿再走。”
“不必这么麻烦了,我直接回去就好。”季听说着便站了起来。
牧与之也跟着起身:“我去送殿下。”
“不必,我自己走。”季听拒绝完便离开了,牧与之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景,沉默片刻后陷入沉思。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月至中空,偏院中静得落叶可闻,申屠川一个人站在庭院中,身影在月光的衬托下十分寂寞萧瑟。
当听到有脚步声时,申屠川的眼眸微动,但到底没扭头去看。这个时候她应该在牧与之房里,正做着他这辈子只会同她一个人做的事,哪里顾得上来找他。
重来一世,他决定放下不中用的傲骨,宁愿同人分享也要留在她身边,可真当这样做时,却发现并不容易。她这会儿高兴吗?同自己的伺候比起来,是不是更喜欢牧与之?还是说牧与之跟了她这么久,她早已经厌倦了,只是碍于情分才过去的?
明知道能同她成亲,已经是意外之喜,自己不该再贪婪,可他还是克制不住。申屠川眼底阴郁,心中似乎有野兽在张牙舞爪的撕咬,叫嚣着得到她,得到全部的她,哪怕摧毁一切,也要……
“你发什么呆呢?本宫叫了你好几遍,你都不应声。”季听蹙眉问。
申屠川一怔,什么野兽什么阴郁的想法,瞬间散得干干净净。他停顿半晌,开始仔细打量她,没有更衣,发髻也如之前一般,不像是重新绑的。
“你看什么?”季听蹙眉。
申屠川回神:“殿下没去牧与之那?”
“去了,刚出来,反正也睡不着,便来你这里走走。”季听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冲着他来的。
申屠川的唇角微扬:“殿下只去了不到半个时辰,牧与之是有什么事找你吗?”
“倒也没什么,不过是选几匹绸布做衣裳而已,”季听扫了他一眼,“光问本宫这些琐事做什么,赶紧把你方才要说的事说了,本宫要回去歇着了。”
“时候还早,不如去房里说吧。”申屠川缓缓道。
季听疑惑的盯着他,片刻之后冷笑:“你最好是有什么大事。”
说罢,她便先一步进了寝房,申屠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也跟着走了进去,一只脚迈进门槛的瞬间,便攥着她的胳膊猛地将她拉了回来,季听惊呼一声撞进他怀里,下一瞬便被堵住了红唇。
她震惊的睁大眼睛,接着便听到一声关门声,当意识到自己上了申屠川的当时,她气恼的一脚踹了过去,申屠川却顺势抱住了她的腿,温柔而耐心的引导她。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对她身上每一处都十分了解,她喜欢被碰什么地方,不喜欢被碰什么地方,都一清二楚。
季听起初还在生气的挣扎,可渐渐的便没出息的软了身子,等被他抱到床上弄时,忍不住咬牙切齿道:“本宫早晚要杀了你。”
“殿下若真的不喜欢,那我不做了就是。”申屠川说着,默默将放在她腰后的手收了回来。
季听:“……你还是个人吗?”
申屠川浅笑:“只要殿下喜欢,我是不是人都不重要,所以殿下还做吗?”
“你说呢?!”季听气恼。
申屠川此刻身子已经绷紧,可面上却还是不急不缓:“我听殿下的。”
季听:“……”这王八蛋是不想活了对吧?
“不如这样,”申屠川也不忍心逼她,想了想后提出一个折中的法子,“不如殿下唤我一声夫君,我就继续好不好。”
“……做什么梦呢?”
申屠川眼眸微眯,倾身将她压住,面上正人君子,手却非常小人的伸进了她的裙中。
季听轻哼一声,难以自抑的闭上眼睛。
“殿下只消叫我一声夫君,我就让殿下舒服,叫一声便好。”申屠川哑着嗓子引导。
季听又羞又恼,恨不得甩袖离开,偏偏又在他手中软成一滩水。
“殿下,就一句便好。”申屠川耐心道。
季听深吸一口气,相当有骨气的说一句:“你若是不伺候,本宫就找别人了!”
申屠川眼神一冷:“殿下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季听顿了顿,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然而想跑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