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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清晨，朝阳还没跃出地平线的时候，北城区的人们就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打铁铺子里叮叮当当的响声，与旁边商贩的叫卖混在一处，凑成了颇有活力的交响曲。
许言走进一家忙碌的制衣工坊，找到了工坊主。
“我需要订做一批御寒的厚衣服，越快越好。”
“多少人的衣服？”
“我们是一支路过的商队，一共三十五人，每人一件。要那种厚实的斗篷，足以抵御西伯利亚的冷风。三天以内我们就要启程，请尽量快一些。”
工坊主有些为难了：“这可有点难了。如果只有两三件，我叫人赶赶工也就是了。三十五件么……”
许言扫视了一圈，露出了不满的神情：“你们这么多人，连三十五件斗篷都赶不出来？”
工坊主搓着手道：“可是我才接了一个大单，工人们正忙着呢，都腾不出空。”
“什么大单？我可以多给三成的价钱！”
“实话跟您说吧，这还真不是价钱的问题，”工坊主凑近了小声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公爵的二儿子，安德烈殿下？他也急着要货，我可不敢得罪那位少爷。”
“原来是那位殿下的单子……”许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我现在开始排队，要多久才能轮到我？”
“十天以内都不可能。”
“唉……告辞了。”
许言转身走出了工坊，在门口的拐角处拉住了一个看似寻常的青年——这人其实是赛斯的侍卫，只是现在换了一身廉价的普通衣服。
“我已经给你找好了位置，就在那里。等一下你就在那边的墙头上偷看，看工坊里面有多少人在劳动，数清楚他们制出了多少套军服，记下来，晚上交给我。”许言认真吩咐道。
其实在出发前他就已经给这名侍卫讲过了任务细节，现在只是再强调一遍而已。
“明白了，先生。”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我保证完成您交待的任务。”
许言往那侍卫的手心里塞了一个钱袋，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赛斯殿下和我都很重视你，才会给你安排如此重要的任务。加油吧。”
“先生，我……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出丝毫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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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许言来到了西城门附近，看到了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城门外，停着许多大号的货运马车。民夫们来来往往，将一袋袋的粮食从马车上卸下来，扛在肩头走过好几百米，搬进粮仓，然后再去扛下一趟……虽然如今已是寒冷的十一月，但民夫们依然能累得满头大汗。
许言走进了一家距离仓库不远的酒馆，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桌子对面，已经坐了两个人——同样也都是赛斯的侍卫。
“问清楚了么？”许言低声道。
“先生，我们问清楚了，这些粮食是前天抵达的，到今天还没卸完。”
“一共卸了多少袋粮食，可以数清楚么？”
“没有问题，您尽管放心。”
两个侍卫，一个在回答许言的话，另一个还在透过木窗的缝隙盯着窗外，同时拿着炭笔在纸上画着计数符号。
“全部数清楚，晚上把报告交给我。”
“明白了，先生。”
许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放在桌上：“赛斯殿下的大计，就建立在可靠的情报上。拜托诸位了。”
两个侍卫都愣了。
许言瞥了靠窗的那人一眼：“别停。”
负责计数的那人连忙扭头看向窗外，手里的炭笔也动了起来。
另一个人连忙道：“许言先生，我们是殿下的侍卫，这次的任务也是我们的份内事——”
许言摆了摆手，打断道：“现在不是谈份内份外的时候，包括赛斯殿下和我，还有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乘客。如果殿下失败了，咱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你们俩把这些银币分了吧，这是你们应得的。”
“……我明白了，先生。我们一定不会出任何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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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斯的手中还剩下十几个侍卫。除了三个留在侧殿里护卫的，剩下的人全都被许言拉了壮丁，体验了一把间谍工作。
诺夫哥罗德城内的铁匠铺、兵器店、制衣工坊、马厩、粮仓、马车出租铺……值得被探查的地方太多了，而且这些地方几乎都没有什么像样的保密措施。
相较于旧时代，新时代的侦查与反侦察仍然处于初级阶段。贵族们防范的，往往只是自己的秘密谈话，但在执行过程中的许多环节却没能顾及。所以尽管都只是一群新手，但也没遭遇太大的困难和危险。
当天晚上，许言就已经收到了几张报告，上面写了不少有用信息。但为了防止失误和偏差，他还会让这些侍卫换岗，多重复观察几次。
然后他又去了瓦拉克的藏身处。
还是那个近乎于贫民窟的民居——或者应该说，那就是个贫民窟。
还是那温暖干净的小房间，还是两张摇椅。其中的一张摇椅上，依旧坐着一个相貌可爱实际年龄却是个未知数的女孩。
许言在女孩对面坐下，淡然道：“晚上好，尊敬的瓦拉克大人。我的摄像头呢？”
女孩笑嘻嘻地问道：“看样子，你今天似乎冷静下来啦？”
“不冷静下来还能怎么办？”
“冷静下来了就好，你放心，所罗门王已经启动了我们的秘密卫星，正在尝试联系路绫的飞船……”
许言冷然道：“不是已经说了联络不上么？”
“紧急量子通讯频道确实联络不上，但如果用传统的电磁波信号去联系，说不定能得到回应。”
“有可能被神国发现吧？”
“这就没办法了，风险是必须得担的啊……”瓦拉克苦笑道，“跟家大业大的神国不一样，我们总共就只有五颗卫星。为了寻找路绫，所罗门内部已经叫停了好几个需要用到卫星的计划了呢。”
许言点点头：“多谢了。”
瓦拉克忽然站了起来：“我这就把摄像头给你。话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帮你安装呢。”
“嗯，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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