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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进化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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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东西,你应该早准备好了吧?”

    顶着秘书样貌的米兰达坐在窗边,阳光洒在手边,玻璃杯里的气泡水不紧不慢的冒着泡,莫名有一种海边度假的感觉。

    刚刚送走沈右陵,还是在第一次约见的地方。事情的进展比她们预计的还要顺利,至于来自大都的调令申请,当然是应有之意。

    “别用那么轻松的口气好吗?你以为拿到调令好容易呢。”千秋月,或者现在该叫作胡亚军上校说:“调令明天会到,打点关系当然少不了,不过这种级别的决策,不是常规谋划能够办妥的,我也不过是因势利导而已。最重要的,还是上面有人不想让汉森爵士死。”

    米兰达夸张的挑了挑眉毛。

    “等等,你先别说话——”千秋月一看米兰达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你想说没什么难的对吧?我跟你讲,单单是要维持胡亚军这个人设,我每年就至少要投入200万,还不算我的精力和时间呢!现在的人跟网络深度融合,又时时刻刻被网络监控,想变出一个活生生的人哪有那么简单?有那么多社交媒体需要维护;每一条出入境记录都要设计;在公众场合的每一次露面,什么时候可以是替身,什么时候必须是本人;更何况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有无数的目光盯着,我有时候都佩服自己,简直把真实与虚假的剪辑艺术用到了极致。”

    米兰达吐了吐舌头,200万如果用来买飞车,已经可以够上中档豪车的级别。她当初在“雷霆行者”服役,薪酬在军队体系已经是天价,也才到一半。“杰克这回能请的动你,也是下了血本吧。”

    千秋月点点头,“如果没有意外,那架‘双星’就要换主人了。”

    “不可能!那家伙根本不是钱能买到的!好吧,有路子可能还是能买到,可至少也得9位数!”

    “哼,又不单是这一次的报酬,他欠我的多着呢!何况,这架双星,他已经快养不起了。”

    “姑奶奶,你要一架超级战机干嘛?你看看你的样子,哦,我是说本来的样子,正点到爆的大美妞一枚,跟那个性能怪兽有一点儿相配的地方吗?再说他养不起,你就养的起?”

    说到这儿,米兰达自己愣住了,她才想起来,杰克可能是真的养不起,不过以千秋月的手腕和人脉,“双星”绝对会成为租赁界的大明星,一准儿赚的盆满钵满。

    “算了,反正杰克都肯割爱,我说那么多干嘛。”

    “杰克是别无选择,必须拿下这一城。翡冷翠成立20年,在扩张最快的10年里,招募过超过6000的退伍老兵。这些老兵要么年龄偏高,要么身体有残缺,平均下来,每个人不过是能再服役十年而已,所以翡冷翠的运营费用,历来比同行高出30%。未来三年内,翡冷翠会迎来最大的一波退役潮,将有超过3000人彻底告别战场。如果争取不到这1800人,杰克根本找不到一大批合格的兵员来补充,到时候不光他那个‘上校’的名号不保,连他那些老兄弟们的退休金恐怕都要发不出来。”

    米兰达第一次听说这个,很是惊讶:“真没想到,杰克原来不仅是个痞子,还是个烂好人。”

    最初,千秋月和本初重逢,本初又介绍杰克给她认识,后来她又把米兰达介绍给本初。米兰达和杰克不过是互有耳闻,见过几面而已,在黑瞎子岭才算真正熟识。不管是在陌生人还是熟人眼里,杰克都是个成色十足的混蛋,他一没背景,二没武力,能建立起翡冷翠这样的基业,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是运气。翡冷翠是一级佣兵团,常规编制维持在7000人以上,在军部总部也是挂了号的。现在米兰达才有点儿明白,他的“成功”里,运气成分并没有那么多。

    在江湖义气里,少有人真的情深义重。

    时近黄昏,夕阳的晚景给留京镀上一层金红色的轮廓,精致、伟岸的建筑拉出一道道长长的阴影。整个城市在层叠的阴影里更富层次感,就好像人天生就有阶级之分。

    两个女人都望着窗外,不愿离开。许久,米兰达幽幽说道:“我有点儿担心本初,我们该先去看看他的……”

    千秋月一撇嘴,“他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觉得谁能让他吃亏吗?在棚户区才呆了几天,就收了个貌美如花的女徒弟。还有那个林大小姐,原来多高高在上的人物,落在他手里,也真是可怜。”

    “她可怜个屁!都快拽上天了,本初就不该救她,哼!就是有她我才担心呢。”

    千秋月轻笑起来,笑容有点儿微妙,就像喝醉酒后缅怀往事。“米兰达,我一直都挺奇怪,你这么骄傲的人,为什么会爱上他?是真的吗?”

    “爱?这个字可不太准确,我也不知该用什么词更合适。至于理由,我想是因为本能。”

    “本……本能?”千秋月自己设想了几十个理由,可只能说,认知限制了她的想象。

    “你知道的啊,我在‘雷霆行者’的时候,就被冠以女武神的称号。那些男人平时被人吹上了天,看见我就怂,没一个打的过我。女人都喜欢比自己更强的男人,这样才能找到安全感。我虽然不需要什么安全感,可一样想要找比我更强的男人。能满足这个条件的实在太少了,直到我遇见本初,所以我说是因为本能。”

    千秋月瞪着眼睛:“本初比你更强?他难道打的过你?”

    “并不是这样,本初不一样,他身上总透露出一种神秘的气质。我的直觉一向很厉害,我能感觉到他散发的那种仿佛来自不同生命层次的气息。在普通人眼里,我可能已经不算是人类,而在我眼里,他离人类的距离更远,如果站在进化论的角度,他就是我的方向。这种吸引力太致命了,我无法抗拒,植入菌群之后,我的层次又有提升,我想知道他在我眼中又会是什么样子。哎呀,不行了,我太想见到他了!”

    “我怎么没发现他有这么神奇?说的好像他是氪星人似的。”

    千秋月用了个老梗,最初与本初相见的场景又浮现出来,从出现开始,这个男人身上就满是谜团。多少年都没想明白的事情,她不想再费神,摇头道:“算了,他既然这么超人,更没必要担心他了。比起他,我其实更担心威尔士勋爵。”

    米兰达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问道:“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除了之前的零星消息,这一个月他那边完全成了信息黑洞。”

    从黑瞎子岭逃出来后,千秋月试图通过各种渠道联络威尔士勋爵,却一直没有回应。当时她绝不认为威尔士等人会陷在当地,危险的信号她很早就同步过去了。何况威尔士早是个逃命的老手,那么大的风浪都抗过来了,怎么会被一个浪花就没了顶。

    可遇上那个莫名其妙的“见习灵师”之后,她心里就没了底。如果不是米兰达成功唱了一出空城计,三人非得翻车不可。这段时间,千秋月不遗余力的搜集关于“第二家族”的情报,她认定那位屠苏苏也是来自于第二家族,由此猜测,“北辰之殇”跟众妙的动乱,是出自同一个幕后黑手。

    从她目前得到的情报看,“第二家族”在外行走的成员,被分为剑师、拳师、灵师、御师和术师四类,从称谓看应是和擅长的战斗方式有关。菲奥雷是剑师,屠苏苏是灵师,还是个见习的,本初提到的乌豪应是拳师。只从寥寥三位已知的人物看,他们的战力完全凌驾于“雷霆行者”之上,是一群掌握超凡力量的存在。恐怕只有“阿尔法菌群”取得突破和普及,才能在顶级的个人武力上与之拮抗。

    威尔士的逃亡团队武力不足,至于那些聚集起来的“生意人”遇到变故只会做鸟兽散,连分散火力的作用都很小。千秋月只知道他通过托钵僧荣格,搭上了圣笃派这条线。如果逃入荒野,以托钵僧的武力和在荒野的布局,也许真能逃过追捕。这也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托钵僧深入的荒野,是真正的不毛之地,通信水平基本是农耕时代的。

    但愿,不会有事。

    耳中响起一声新增信息的提示音,将千秋月从思绪里拉出来。她匆匆浏览信息之后,轻笑道:“呵!申请已经到了。看来有人比我们还着急。”

    “会有支援吗?”

    千秋月冷笑道:“有个鬼!都是些只会动嘴皮子的大爷,能列出来几十条各种借口,总之就是一句话:胡上校,请务必协助地方,确保留京部兵员安全抵达前线。Darling,后边的风险可不小,又要劳烦你出场了。”

    “什么话,我不就是为这个来的嘛。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正好有机会试试新能力。那个人叫乌豪吗?希望不会让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