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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毅和杨阳望去,只见这突如其来之人年约三十上下,一张圆脸略显苍白之色,厚唇短眉,眼睛一大一小,鼻孔朝天,看起来并不是很出众,反而有些丑陋。
他的浑身上下被雨水打湿,雨水沿着衣衫滴落,锦缎衫子与躯体牢牢的贴在一起。
虽显狼狈,但面无表情,眸光如雪,就那么平静的立在原地,就有一股子沉凝,恐怖的气势徘徊不定,让人一眼望去,顿生畏惧之心。
表面看来,他甚至像是一个很有威望名声的正道大侠,而不是一个凶狠残暴,好夺人功力的恶人。
这人吸干了青魔手的功力,心情略显畅快,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温和从容起来,见段毅和杨阳两个人正观察自己,笑笑道,
“两位公子看我作甚?此人穷凶极恶,杀人无算,我杀他,乃是替天行道,两位该谢我才是,莫非还要责怪于我?”
此言当然是戏语,他杀对方,乃是灭口,免得将幕后之人说出。
杨阳面色如常,但心中已经升起万般警惕之心,实在是面对这等恐怖可怕的对手,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然一不留神,怕就要被暗算致死了。
能吸取旁人功力为自己所用的高手,可说是整个江湖武者最不愿意-碰到的。
他们因为功法的特殊性,若是能有充足的“食物”,往往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练就一身浑厚无比,远超旁人的内功修为。
在与对手较技的时候,纵然敌强我弱,修炼这等邪门武学之人,若是能抓住时机,以弱胜强,蟒蛇吞象,也并非难事。
而且就如同刚刚的青魔手一般,一个不留神被人按住天灵,浑身不由自主,功力为旁人所取,死前经历散功之痛,简直是生不如死,乃是对武者最大的折磨。
综上种种,杨阳虽然对自己的武功有十足的自信,更对段毅的武功敬佩至极,却不会小视这个新出现的高手,并且,暗中是否还有人在窥伺,也未可知。
现在他倒是很好奇,段毅究竟是惹上了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驱使这般强者来行刺杀之事,真是匪夷所思。
段毅和杨阳倒是一样的心思,但不同的是,在忌惮之余,他更多的是一种贪婪,一种对于神功绝技的贪婪。
这也很正常,段毅所学渊博,内功外功均有强绝的造诣,如今正处于博采众长之阶段,对于那种能够损人利己,劫掠他人功力为自己所用的武学,很是好奇。
希望能领略当中的武学奥妙,从而加深自己的底蕴见识,因此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过他的表现很是平淡,没有那种如饥似渴之感,说道,
“阁下修为精湛,武学过人,杀区区一个青魔手,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我好奇的是,阁下练就的是哪一门奇功绝技?”
那人冷冷一笑,本来伪装的笑容瞬间变得阴森,冰冷,犹如死人僵硬的脸庞一样,没有再说话。
杨阳倒是若有所思,望着这人一双大小眼以及一双粗糙强壮的大手,对着身旁的段毅道,
“若我所料不错,此人应是昆仑恶人谷出身,名叫金人宗,当初被江湖通缉时,曾将其面貌特征,广为流传,这大小眼便是其特征之一。
当年崆峒派也是大夏名门支柱,实力雄厚,可惜出了一个孽徒金人宗,他毒杀自己的师尊,也即是前崆峒派掌门人,奸杀自己的小师妹,还一把火将崆峒暖水阁给一把火烧干净,自此杳无踪迹,却累的崆峒派一蹶不振。
待到他再在江湖上出现时,已经是恶人谷的大恶人,行恶江湖,血案累累。
他更不知从何处学得吸取旁人功力的法门,弄得江湖一道惶惶不安,错非有武当高手出面,将其重伤,也不知会有多少武人遭他毒手,要小心。”
段毅经由杨阳提点,也想起了金人宗这个名字,是在他于蓟县和宇文穆交往时,听对方提及过此人。
崆峒派乃是陇右道的一大名门正派,起源甚久,虽非顶尖大势力,却也是正道武林之中坚,素来和武当,玉虚宫等镇世大宗交好。
崆峒派前任掌门灵虚子武功高强,收有九大嫡传弟子,其中,金人宗便是排名第六,也曾在陇右一地,行侠仗义,名如美玉之辈,为当地百姓所敬仰。
后来不知因为何故,此人竟丧心病狂的毒杀自己授业恩师,奸杀自己的同门师妹,更将崆峒派用来收藏武学,代表着一宗之根基,根本的暖水阁付之一炬,就此让崆峒派长时间陷入内乱和纷争当中。
段毅犹记得,当时宇文穆和他谈及金人宗时,一种杀气和愤恨不加鄙视。
对于任何一个家族,一个宗门,一个帮派来说,金人宗这等数典忘宗,背弃师门之人,都是无法原谅,永久被打打入耻辱柱子上的人。
也就因为金人宗之事,当年大夏十五道,也不知有多少宗门大派,兴起严格管教本门弟子的心思,招收弟子,也是慎之又慎,宁缺毋滥。
故而,金人宗也算是曾经搅动一时的风云人物,恶名流传至大江南北,更是武林正道明令通缉追杀之人。
至于后来的事情,段毅倒是不清楚,听杨阳说明,才知道,这人在江湖武林已经没了立足之地,故而加入臭名昭彰的恶人谷,还不知从何处学会了能吸取旁人功力的法门。
一时间,段毅心内疑虑更重。
金人宗和青魔手一般,应该都是为人所驱使的工具,而能将这般厉害人物当成工具来用的,自然厉害的紧。
段毅不能理解的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势力,才能让金人宗这等无法无天之辈甘为鹰犬,而且庇护他不被江湖黑白两道追杀。
“莫非,是我之前猜想的那般,和大夏皇族有关?”
段毅心头一动,若真是如此,那想要杀害他的人,恐怕并非和他有仇,而是别有用心。
或许,他要伪装的身份,对暗中那人来说,是不得不除去的存在。
这非私仇,而是利益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