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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芊如愿以偿。她也是有福气得很,那一夜趁着世民酒醉,竟然怀孕了。
她自己得知之后,很是高兴。看着世民心情不错,便进入世民帐中。她很婉转地告诉世民,“公子,奴婢有事回禀。”“你说”“奴婢,奴婢已经有一个月身孕了,就在公子酒醉那夜……”
“你说什么?”世民很是震惊,他从案几中央一下子跳了起来。那一夜?哪一夜?”
“就是那日将军……”若芊仔细地讲述着那一夜发生的种种细节。
“当时将军抓着奴婢,奴婢害怕极了,但又实在挣脱不了,只能顺从。但奴婢害怕,不知道将军会怎么样看待奴婢,还有夫人,奴婢对不住夫人,所以奴婢只好半夜离开……希望不再提起此事。谁知那一夜竟然有了公子的骨肉……它在奴婢腹中已经扎根,奴婢实在舍不得……”
若芊的哭诉,世民几乎都没有听得进去,他仔细回想那一晚的事情,最让他难过的,是他不能确定,却似乎也说不上来从哪里否认,仿佛一个在一个毫无意识的空档里生出这样一件事来。
“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他知道这一定是若芊提前计划好的,但现在事情竟然这么顺利的就已经发生了。关键是,他根本无力提出自己根本没有这么做的证据,那一夜的空白让他无法讲出什么道理。
看着若芊跪在地上可怜的样子,他停了一停,声音有些冰冷,无奈地说道:“若芊……你有什么想法不能说呢。又何必如此,这,怎么对得起无茵。”
他一声长叹:“你先回晋阳去吧。”
“公子……”若芊并不想回到晋阳。”看到世民那冷待的样子,并不想接受自己。她很是难过,便想争取一下。
“去吧”。世民背过身去,挥了挥手。她心中待人和蔼的公子便只是这般待她,结果有点出乎意料。无论她是否接受,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得偿所愿了。但世民刚才那种神情却令她有些害怕,她似乎是跪在世民面前的一个又可恨又不能下令杀死的战俘。
世民正在帐中生气,他握着拳头,把一袭褐色的战袍狠狠地甩开。
“世民,世民”,秀宁喊着他的名字冲了进来。
“三小姐”,盈盈跟在后面,想拦住秀宁。
“你怎么搞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世民又生气又无奈,姐姐一定是误以为他贪恋美色而不洁身自好:“姐,不是你想的样子。你听我说啊,那一日,我的确有些喝多了,开始的时候,我当然知道她要做什么,我一直是很明白的拒绝她的,让她出去。我只觉得到最后一刻,我都是让她出去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没了知觉。结果竟然……”
秀宁觉得这个解释牵强得很:“你们这些男人真是的,有没有过,自己都能不知道吗?”
世民两手叉在腰间,提高声音争辩道:“姐,你相信我。我从来不耻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去做呢。再说无茵刚刚有孕不久,我怎么会做这种事伤她的心呢。”
世民又握起拳头:“你都不知道我有都愤怒,这个丫头,实在太不安分了,怎么做出这种事。”
“你……”
世民和秀宁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着。盈盈站在一旁没有插话,她只是感叹这次预感到要发生的事竟然这么快就成功上演。
她看着着急冒汗,一直很坚定地争辩的世民,看着秀宁也是一副很是生气而不能缓解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因为她的心,同样在滴血。她有些心疼无茵,更是痛心自己。不过,她看两人僵持不下,还是开口为世民辩白两句:“三小姐,若芊怕是早有了这个心思,或许事实真的是像公子所说得那样……”
“盈盈……!!”秀宁又生气又无奈,冲着她提高了声音:“你呀,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为了他,向着他,他要怎么样你你都可以。我倒要看看,你最后是个什么结果!”然后便带着脾气,转身走了。
“姐,姐……”世民大声叫着追了几步。他还是一阵怒气,又继续握着拳头,把战袍狠狠地甩开。盈盈知道自己现在在场,世民会觉得尴尬,也不好说什么,便悄声退了出去。
就在差不多相同的时候,晋阳府中也发生样一件相似地事情,扰动了李家几位留守女眷的心情。元吉在太原镇守,他把军务托给自己堂舅窦诞,日日游手好闲。他喜欢狩猎,几乎无一日不去猎场,打猎归来便和侍女歌姬饮酒作乐。
当然,元吉醉酒之后无德之事自然不少。不过,这一次,他是让自己乳娘的女儿芸朵有了身孕。芸朵虽然身份上也是府中婢女,但毕竟是乳娘的女儿,待遇好些,又早已有了人家,只待明年春天便回老家聘嫁。乳娘自然知道元吉举止随性,生怕芸朵受了委屈,早就求了万氏让芸朵做了府中制衣,不在元吉跟前。谁料那一日芸朵在给元吉院中送衣衫的时候,便遭此厄运。
丽婉对元吉那些荒淫之事情倒是不甚上心,但谁要是动了真的心思,认了真,还怀上孩子,她便难以忍受了。她一直无子,对孕事更万般忌讳。芸朵的事让她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地发起怒来:“你这个贱人,竟敢勾引四公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芸朵怯怯地说,“四夫人,我没有,这院子,我躲都躲不及,是四公子他……”
“你还敢往公子身上推,你家阿娘是公子的乳娘,你肯定是自幼就长在这院子中了。哪个丫头哪个不想借着自己有几分美貌往上爬呢。以为怀上公子的孩子就得意了,就十拿九稳了是不是?你休想。”
“我没有……我早已有了人家,只待唐公大人和夫人开恩放我出去。我怎么会……是四公子……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丽婉不问青红皂白,便叫人去拿滑胎的药来给芸朵灌下。芸朵一直挣扎着说,“四夫人,你,你让我见见四公子,我要和他当面说清楚……”
“你休想。你别仗着自己是四公子奶娘的女儿,就勾引四公子,四公子还偏疼着你,你还真是白日做梦,你以为我能让你得了意,还生得下来孩子?给我灌下去……”于是,几个家仆按压住芸朵的身子,灌下大量的药去。
芸朵再无挣扎之力,只能喝下,腹痛难忍,几番挣扎。她想到乡间等候自己的善良的未婚夫,想到那日被元吉践踏的耻辱疼痛,想到娘亲知道后默默流泪劝她只能都忍下来……而如今这竟落得这般田地。她流着眼泪,撞向旁边得柱子……一条鲜活的生命便从此去了。
元吉虽然留下主理晋阳政务,但日日无甚正事。他听说了芸朵已去,倒吓到了几分,想到芸朵小时候与自己常在一处,心里涌起小小一阵难过。但他听到乳娘声嘶力竭的喊着芸朵的名字来向他索命,他无所适从起来,只剩一副凶悍又无赖的脸孔。
“四公子,四夫人……你们怎么能如此对待芸朵……她才十六岁。四郎啊……你让我怎么活着……”
“乳娘……”元吉看着丽婉,当面也不好发作。“乳娘,这事不怪我,真的是芸朵……我,我多喝了几杯,谁想她……”
“四郎……你心知肚明,这些年芸朵躲你都躲不及,才去了制衣处,每日那么辛苦,她要是有什么心思,还用等到现在吗。你这么能,这么无情……你还我的芸朵……”
“够了!”元吉大声喝道,“事已至此,我给你银钱便是,为你养老送终。你还想怎样?你和你女儿不过都是我府中的卑贱下人,我发卖还是处死一个奴婢,随我的便,就是皇帝也管不着。”
乳娘气得接不上气,“三胡(元吉乳名)……我奶了你那么大,当年,连你的亲生母亲也不愿多看你一眼,若不是我,你早就……”
奶娘不提还好,一提起来,便点燃了元吉这块爆碳:“你疯了吗?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拿出来说上一遍,生怕全天下都不知道一样,我让你再也开不了口……”然后竟然一拳将乳娘打倒在地。乳娘当场昏厥,匆匆被带了下去,三日后便魂归了黄土。
元吉心中烦闷,砸碎房中的东西。丽婉想来劝说一句,谁料元吉上前便卡住了丽婉的脖子,“你若再敢如此凶悍,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此后,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待着,不然我就休了你。”丽婉被元吉推到墙角,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元吉逼死奶娘的事,惊动了万夫人。她一面下令府中禁言,违者立即发卖。她决定好好的教训丽婉一番。万夫人把郑氏、无茵、丽婉都叫来厅堂。厉色道:“要说公子们都已成家,有些事我本不打算去管。不过,丽婉,芸朵的事,你实在过分了。你心里清楚,芸朵本无错。元吉若要纳个侍妾也无大错,你为什么要如此行事?再说,你嫁给元吉也未曾生子,还如此悍妒,实在不是我李家媳妇应有之所为。我不得不出面,与你好好说个明白!”
丽婉没想到此事闹大,又见事情平息了,心下倒也不怕:“姨娘说的是。此事若我不管,丫头们都肆无忌惮的勾引起公子,动不动就出这种事,这恐怕也不是姨娘的治家之道。我原本想着若不严厉给个警示,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谁想到那丫头这么大气性……”
大嫂郑氏看丽婉这话说得不妥,便开口劝道:“四弟妹,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李家上下一向和睦,侍女丫鬟也都是出身清白,都是小心谨慎。芸朵也是个踏踏实实的姑娘,不是她的错,你何必那么狠辣?再说,元吉一向贪恋美色,大家心知肚明,你也应该对元吉稍加劝导才是。”
“大嫂,说到底,不过是个婢子的事情,她如此想不开,你又何必这么认真呢。再说乳娘的事就更怪不得元吉,谁让她不知轻重,总提元吉不爱听的话呢。”
无茵身子已经有些显了,她也劝道:“弟妹。这毕竟不是体面的事情,若不是姨娘处理得当,万一传出去,岂不是有损名声?李家是名门望族,姨娘一向治家严明,从未出过不合礼数的事情。如今父亲大人与公子们征战沙场,为天下万民计。我们身为媳妇,更应该公正处事,以身作则,劝导丈夫,约束下人,以求和睦才是。”
无茵的话入情入理,面面俱到,让万氏感到满意。
丽婉听了,心下服气,但仍然嘴硬:“二嫂说得很是轻巧。我记下了,只是我倒是想看看,要是二嫂身边也发生了这样的事,二嫂是怎么样的宽厚、贤明呢,也让我们好好学学你这洛阳望族的千金是怎样行事。”
看她对无茵冷嘲热讽,毫无悔改之意,万氏厉声说道,“丽婉,今日的事,你且好好思过吧。你又无子,又悍妒,伤害庶子,不敬兄嫂,又惹出事端不劝夫婿以至于逼死乳娘,七出之条已有几条?你若再不改观,我也护不得你了!”
于是拂袖而去。郑氏和无茵见状,也摇着头起身离开了。
丽婉也觉得此事过头了,把万氏惹得如此愤怒。虽然元吉现下在晋阳主事,但以后也还是不不生事为好,再不改观,岂不太不明智。再说,元吉哪日不和侍女歌姬混在一起,这种事她阻拦一次,还能阻拦两次三次?还不如索性不管,任由他胡闹,自己只要牢牢占据主母的位子,有的是荣华富贵就好。
想到此处,她感慨元吉也实在不是一个知冷知热的好丈夫,既然如此,自己还较这个劲干嘛。一段日后,丽婉竟然主动给元吉纳了一名侍妾。万氏见后,默然不语,表示自己知道了。她也实在不愿掺和这几个成年公子院中的家事。只要不是伤及李家声誉,损害到李家大业的,这些声色犬马,妯娌争执,她从不插手干涉。谁让李渊本来就是英俊潇洒,也乐于女色,儿子们怎能不都是和父亲一样的货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