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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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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堂里,坐着的只有胡老夫人以及四房的人,还有裴夫子。

    其余人都被赶回了自己的屋里,胡老夫人可不想让太多的人看到自己孙子出丑,即使是胡府的也是尽量能少则少。

    “师尊,我深知图儿调皮,说到底还是怪我这个做长辈的没教好,我给您请罪了…”胡老夫人微微低着头,表示歉意。

    “要怪就怪我吧,我身为图儿的母亲,我的责任最大!”四夫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向裴夫子弯腰鞠了一躬。

    裴夫子连忙站了起来,用手示意着,“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图儿,灵儿,快起来跟师尊致歉。”四夫人分别瞪了儿子和女儿一眼。

    “这明明就胡图犯的错…”胡灵儿虽然一脸委屈,但还是很听话的照做了。

    好吧,为了前途,我还是跟老头道歉吧!

    胡图故意提高了语调,“老师对不起,我错了!”并鞠了一躬。

    “哎呀,胡老夫人,四夫人,你们都搞错了!”裴夫子一脸的无奈与着急。

    “搞错了?”四夫人疑惑道。

    胡老夫人也皱起眉头,一脸的不解。

    “我就说嘛,这次肯定不关我的事,一定是小七这丫头!”胡图故意的幸灾乐祸了一把,还一脸奸笑的看向了胡灵儿。

    “我…”胡灵儿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毕竟她也确实惹过裴夫子不高兴,可这一切都是因为胡图,但她还是无法说清。

    怎么说?难道说是胡图连累的?

    在这个年代,错就是错,连累又是另一回事,根本不容你多解释。

    “图儿…”胡老夫人瞪了一眼胡图,她当然清楚自己这个七孙女是什么样的性子,也明白胡图只是为了调皮一下才这么说的。

    “胡老夫人!”裴夫子向胡老夫人拱了拱手,“虽然胡图在课堂确实是调皮了些,但这些都是小孩子的天真,并无大碍。”

    老头不错呀,还会给我打掩护。

    胡图想了想…

    可这样的话,他来这的目的又是什么?

    裴夫子又接着说:“此次,我是有一事感到困惑,需胡图为我解答,如果不弄清楚,恐怕我今夜都无法入睡,这才唐突拜访。”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个夫子向学生讨教,而且还严重到睡不着?

    胡老夫人与四夫人都想不明白。

    这时胡图灵光一闪,向裴夫子问道:“您不会是因为那首诗吧?”

    “诗?”

    胡老夫人与四夫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裴夫子激动的点着头,“对!就是诗。”

    白天念的那首残缺的“静夜思”,胡图现在倒是想起了后面的诗句,可他就是没有想到,这简简单单的一首诗竟然能让裴夫子睡不着。

    想着,他就觉得好笑。

    “胡图,你…笑什么呢?”裴夫子看着正在发呆并傻笑的胡图,就一脸的不解。

    “哦没!”胡图也发现自己好像失态了,立即变回正常模样。

    他自己是这么想的,可一旁的胡灵儿则不那么认为,她认为刚才那傻愣相才是胡图的正常模样。

    “夫子,您别理他,他就那样,傻。”

    …

    “灵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亲弟弟!”四夫人呵斥了女儿一下,还故意强调了她们的关系。

    “好啦!”胡老夫人出口喝住了小孩间的打闹,然后转向裴夫子问道:“不知师尊所讲的诗,是怎么回事?”

    裴夫子整理了一下刚才激动的情绪,回应道:“回老夫人,今日我听胡图念出了一首名为静夜思的诗,诗句虽简洁却富有深情,平淡的语言娓娓道来,如清水芙蓉,不带半点修饰,很是难得…”

    说话间,他的眼睛如同会发光一般,充满了对诗句的喜爱。

    “那…师尊能否念一念?”

    胡老夫人被裴夫子的一通评价也弄得心痒痒了,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诗句能让裴夫子睡不着觉。

    裴夫子没有回应胡老夫人的话,而是直接念起了诗句,因为他有种迫不及耐要拿出来分享的冲动…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

    诗句被重复念了好几遍,可“低头”二字后面的诗句怎么也无法念出来。

    胡老夫人听得也是心痒痒了,很是受不了这种明明情绪快要到了,可就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发去…

    “这难道是一首残诗?”

    …

    裴夫子不知该怎么回答老太太的问题才好,随即便望向了胡图,眼神有种威胁的意思,仿佛在说:小子,赶快念出来,否则你今天以及之前在学院的表现,我可统统都要爆出来了!

    好嘞!

    胡图也回应了一个成交的眼神。

    “低头思故乡。”

    随着胡图的这一句念完,胡老夫人,四夫人,以及裴夫子都闭起了眼睛,他们都仿佛在心里将完整的诗句过了一遍…

    良久。

    “好诗!果然是好诗!”裴夫子一脸的激动,“我终于明白此诗的情感到底应该往哪个方向抒发了。”

    “低头思故乡…”

    “故乡啊…”

    情感抒发间,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如此浓厚的思乡之情,让我这个从他乡到此教学之人深有体会!”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刻的裴夫子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丢脸的。

    男儿亦有柔情面,展露真情无不妥。

    也许是因为气氛的感染,胡图竟想起了前世的事,那个与现在的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乡…

    寂静的氛围再次被四夫人的赞扬给打破了…

    “此诗朗朗上口,简单易懂,扣人心弦,真是一首好诗!”

    可转念一想,自己这个儿子几斤几两,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怀疑归怀疑,但她不会透露一点有损儿子的话。

    尽管很多人都知道胡图是个只会调皮捣蛋的孩子,可这种话是不会从她,陈霞嘴里说出的。

    “是啊,我孙儿竟…”口快之余,胡老夫人连忙换了一种口吻,“图儿不愧是我胡府之孙,就该有如此才能。”

    尽管胡老夫人自己也不相信,但她还是会维护胡家以及胡图。

    刚刚二位胡府夫人说的话,裴夫子虽听到了,可他并未做任何的回应,因为他还处于方才思乡之情的余温里…

    故乡…什么样了,他似乎已经忘了,当时30岁的他被教学院调到洛川城,一来就是30年,如今60岁的他,一直献于身洛川城的教职事业,没再回过家乡,这首诗再次将他心中那股浓厚的思乡之情引起,他甚至有了一种冲动…

    想回家看看。

    “老师!”胡图用手在裴夫子眼前晃了晃,“老师?”

    “哦,无事!”裴夫子这才回过神,“对了,这首诗按理说不应该是你一个十岁孩童能做出的诗啊,这里边的情感需深有体会之人才会有…”

    裴夫子的话,并不是说胡图有抄袭之嫌,而是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一个孩童会有如此浓厚的思乡之情。

    他是没这么想,可不代表别人不这么想他。

    胡老夫人认为,裴夫子既然都这么问了,肯定是想揭穿自己孙子的真相。

    不管怎么样,反正她都要维护,胡府好不容易才出了一个男孙,而且这男孙也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能扬名立万的机会,她又怎么能让这种机会给跑了?

    “裴夫子,你之意我不懂。”

    …

    一看胡老夫人对自己的称呼都改了,裴夫子也是一惊,虽然师长的地位高,但这些只是虚名,在这个握着朝廷重权的胡家里,他可不敢得罪这位胡老夫人,他是个读书人,也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胡老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正是因为自己刚才想都没想,只因好奇而问出口的话。

    所以,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话语,再次说道:“其实…孩童之心确实难猜,如遇到长辈与自己讲述其经历,亦未尝不能做到深有体会。”

    裴夫子这话说得很明白,在场的除了单纯的胡灵儿不懂,其余人都明白。

    胡老夫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刚才就在打算,如果裴夫子是个不懂处世之人,她是不会介意送一送这个老头的。

    既然老头留了个台阶,那我得顺着下!

    想着,胡图就回应道:“我经常听一个老伯伯说,他一人来到洛川城建设,时常思念家乡,他透露出情感的同时也打动了作为听者的我,所以我才有感而发作了这么一首诗。”

    对于胡图的话,他们也无所谓信不信了,反正这也算是最好的收场。

    毕竟,裴夫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补全诗词。

    而胡老夫人的目的也得到了保全,那就是…明日之后,洛川城将会出现一位光耀门楣的神童!

    而整个过程中,也只有胡灵儿还处于懵逼的状态…

    胡图…不是每天都和我在一起吗?怎么他去见了哪个老伯伯我不知道的??

    ……

    ……

    胡图虽然能读懂奶奶与老师的意思,但他并没想到…

    这次的无意之举却给自己带来了后面一连串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