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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隐约看见铁道旁人影停下来,不再追赶。五菱宏光发动机撕吼着,推着两辆车向前飞奔。“前面的车拉手刹,我们这样跑不快。”玻璃被打烂,发动机噪音与风噪让人听不清说话。苗诺拍了拍大卿,“你爬到前面去把手刹松开!”
大卿答应一声,爬到副驾驶位,几下踹开被打裂挡风玻璃,乌云密布下前方什么都看不到。邹林堂打开手电筒,发现前面也是一辆五菱宏光,土豪他们也知道五菱宏光这个隐蔽技能。差别是它尾门是掀起的,碰撞中尾门被高高撬起,车头陷入前车尾部。大卿轻易爬了过去,把手刹放下,两车速度迅速增加。看见大卿试图打开前车大灯,邹林堂大声喊:“不要开灯!大家把所有会发光的玩意都关掉!”
菱羽坐到邹林堂后面,伸头在他耳边大声说,“看不到路,我们不知道在哪里下车。”
“偶尔开一下手电筒就好,不能被土豪他们发现,否则面对过来围堵我们的部队,你是开枪还是不开枪?”苗诺同意邹林堂决定,她最大担心还是以土豪为代表的AC代理人。“他们能够直接攻击冲击点,土豪还能动用手里的资源,不能暴露我们位置。”苗诺一边给表妹解释,一边拉开侧门,整个人挂在车厢外,抬头看着天空。空中飘着雨粉,仍然一片漆黑,不过她听到了微弱螺旋桨噪音,应该有一架直升机正在上空飞行。苗诺极度紧张,她看前看后,漆黑中什么都看不到。忽然间,远处冒出一道光柱向下四处扫着。不过苗诺听到声音不在那个方向,还有一架直升机隐藏在另一方向没有开射灯。直升机光柱微弱光线下,苗诺看见另一边,胖贝也拉开车门,伸出个头在车顶,不过他不是在向后看,而是看着前方。
“胖贝,你在看什么?”
“我不是在看,我是在闻。前面不远有个猪圈,经过时候可以闻到臭味。只要过了猪圈,距离警戒区边界处编组站还剩15公里。”胖贝努力抬高鼻子大声说道。邹林堂在司机位隐约听到猪圈,他伸头出来大声问,“你说什么?”胖贝重复了一次。“你真是个人才!闻到臭味立即通知我。”
远处天边传来微弱火光,苗诺惊讶发现开着射灯的直升机燃烧着,正在坠毁。另一边声音明显向着坠毁方向移动。没等向大家通报情况,远处一个暗红色光点慢悠悠在地面升起,几秒后光点向上消失在云中。苗诺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还没等她缩进车厢,云里仿佛有道红色闪电亮起。红光没有立即消失,变弱后在云里移动,三秒后,一团小火焰旋转着,拖着黑烟从云中堕落下来。
“他们有单兵地空导弹!”苗诺缩入车厢,惊恐喊道。
“什么导弹?”,邹林堂与胖贝一样伸着鼻子仔细分辨空气中臭味,没有听清楚。“地空导弹导弹,土豪他们把两架直升机打下来了。”
远处第一架直升机坠毁处发生爆炸,闪光稍微照亮车厢,苗诺看见邹林堂讶然的目光,他张口结舌看着自己。没等邹林堂说什么,第二架直升机还没有堕地就在半空中发生第二次爆炸,飞机携带导弹被引爆,发出耀眼的白。借助白光,大卿、胖贝与邹林堂几乎同时发现左前方几百米外猪圈。
“大哥!还剩15公里到达编组站,不能靠近会被抓住的,前方10公里左右有条河,在那里下车,我们在河边备有船,向下游可以跑出去。”
邹林堂开始放慢车速到60公里,“我们不去河边,在猪圈前方5公里左右有个贴着铁路边界挖的鱼塘,我们去那里。”胖贝有些疑虑,但是他没有做声。邹林堂根据车速默默数时间,4分钟后,打开手电筒照向右侧,大约半公里外,一小块鱼塘水面反射出灯光。“大卿,刹车!”坐在前车大卿踩下刹车,两车在鱼塘旁停了下来。手电光中,苗诺看见鱼塘中间一台翻车不断转动着翻动水面,哗哗作响。手电光扫过小屋,屋外露台上花架,侧后设备间、屋顶仍在旋转的风力发电机以及烧烤台。与林堂半年多前离开时变化不大,除了几条蓝白色警戒带围着鱼塘与屋外,以及门窗上贴的封条。
邹林堂与大卿,胖贝一起把车后所有玩意卸到小屋前。
“你们五菱怎么处理,条子发现了肯定会查到你们身上。”
“大哥别担心,顺的。”
巴菱羽悄悄在旁边问,“顺?”
“就是偷。”苗诺眼睛看着外面,她已经不想管这两活宝。邹林堂踩着前车刹车,让大卿倒后车把两车拉开。
“你们听着,警戒区极不安全,你们开前车继续向前,到河边下船走,但是这车不能停河边轨道上,得挂着档,压住油门让它跑到编组站去。”翻了一下,林堂从五菱车手套箱里发现油性笔与许多快递单,这分明就是快递员的工作车。他拿着笔在前车挡风玻璃上,写上大字。
“前线总指安保副主任土豪是外星人高级代理。”想了想,觉得不保险,拿出快递单,在车头外与车门内贴好,写上同样提醒。
这几个字把胖贝吓傻了,“哥~,哥~,这这,这啥意思啊?”
“你们知道警戒区里发生什么事吗?”
“大家都在传,说与地球第一次与外星文明接触,外星人与地球生活环境不同,导致核污染。”
邹林堂盯着胖贝眼睛,一字一句认真说道,“记住,地球人里有叛徒,他们投靠了外星人,想毁灭地球。”
苗诺惊讶回头看着邹林堂,联合国框架内,各国政府同意封锁这个消息,通过他们透露给全世界似乎不妥。她紧了紧手里的枪,没有马上表示反对。
“刚才追着我们的枪手里就有叛徒,其中一个还是警戒区安全副主任,代号土豪。你们在这里看到听到一切消息,被人知道了都有杀身之祸。”
大卿听到杀身之祸,终于明白问题严重性。他张大嘴巴看了看胖贝,不知怎么办。
“我不知道土豪还能掌握警戒区权力有多久。想活命,要么你们别说话,悄悄跑出去永远别提。要么你们出去后,通过自己线把消息弄的满世界都知道。”
胖贝犹豫一下,瞧见巴菱羽与苗诺没有上车意思,“哥,嫂,姐,你们呢?不跟我们一起跑?”
“我还不能走,昨天下午,冲击点破解设备被奸细炸了,现在有能力破局的只剩我们三人。我会把你这辆车挂倒档,一直退回仓库去。一时半会还能迷惑一下土豪给你们争取时间。”
胖贝似乎还在犹豫,苗诺知道他的心思,掏出手机看了一下,这边靠近警戒区边缘,已经有手机信号。“小羽你加他一下微信,转钱给他。”
“谢谢姐,谢谢嫂子!”胖贝与大卿开心收钱,“一年转账额度最高20万,全部给你们了。出去老实躲起来,不要乱冒头。”巴菱羽一边转账,一边细心告诫两人。“相识就是缘份,希望以后见到你们还是活蹦乱跳的。”
大卿眼睛泪汪汪看着菱羽,“嫂子仁义!嫂子永远健康!”胖贝在旁踹了一脚,“呸呸呸,乱立范!”吓得大卿跳起来,“对对对,嫂子不健康!哦,不!是健康!不对,是永远漂亮!”
巴菱羽开心笑起来,胖贝在旁黑着脸不想理大卿。
“走吧,别拖时间。”邹林堂把后车发动,用砖头压住油门,缓缓松开油门后跳下车。车头撞瘪的五菱宏光,沿着铁轨慢慢退后,消失在黑夜中。收到钱胖贝与大卿快速爬上前车,头也不回的跑了,邹林堂在后面大喊“关灯!”几秒后,车头灯关闭,飘着雨粉黑夜中,前车也消失不见。
邹林堂打开电脑,输入隐蔽Wifi名与密码,瞬间连上布置在鱼塘中央服务器。“难怪连不上,这边外网全部断了。”趁着拷贝数据,巴菱羽坐在屋外露台户外沙发上,看向鱼塘。空中飘着雨粉逐渐变大,鱼塘里蛙叫也开始停了。旁边只剩拷贝数据手提电脑,与设备间里翻查东西的邹林堂手电筒发出亮光。
“嗨,渣男,你还没说怎么与猫叔汇合,预计汇合时间还剩一小时。”
邹林堂打开手电筒踹开设备间,从里面拖出一个带轮子框架,看着像个未完成的三轮车。“挺好的,苗诺你没有把它没收。”
“什么意思?政府才不会胡乱没收个人财产。”
邹林堂一点与之辩论意思都没有,他走到露台边,把立在旁边一副工业风扇抗了起来,安在框架上,再从设备间拖出了一副引擎,用路边手摇举升机吊起,拿出工具对准框架开始安装。不到10分钟,安装完毕。回头在花架底下拉出一根10米长的细长物体,向巴菱羽示意过来帮忙。
“这是要装什么?”口里质疑着,巴菱羽还是乖乖的与他一起举高,把它安装在框架顶。坐在旁边苗诺从疑惑逐渐变化,最后目瞪口呆看着尚未完成的设备,“你这是直升飞机?!”
“不是直升机!”邹林堂走过来,“起来,我要用你坐的椅子。”
“这个连凳脚都没有的椅背能干嘛?”
邹林堂收起放在飘台上三个缺少凳脚椅背,“这三个是旋翼机上座椅,可不是没有脚的椅子。”逐一拧上螺丝,一架只有框架的旋翼机摆在三人面前。
“我们距离猫叔直线距离不到40公里,不用半小时就能见到他们。就是苗诺你的步枪与子弹得扔了,我担心它们太重。”邹林堂觉得好像还漏了什么,四处看了看。“啊哈,尾巴。我漏装用来控制方向尾巴了。”他爬上设备间屋顶,把风力发电机定向翼拆下来,安装在旋翼机后面,打开油箱用手电筒照了照。好了,我们可以出发。
目瞪口呆苗诺总觉得有点不靠谱,“我感觉你买了这玩意后,直接拆散研究,就没飞过吧?”
“我有看说明书。”
沉默几秒后,巴菱羽咯咯声笑起来,“我喜欢冒险!来吧表姐!”她带上头盔,穿上飞行夹克,首先坐上后座,拉好安全带,“时间不等人,要想尽快关闭冲击点,我们已经没时间了。”
苗诺踌躇着不敢登机,“嗨,要么上来,要么我们两个先走一步。你留下与上级解释发生什么事。”
被渣男看轻让苗诺颇为不爽,咬咬牙,摘下步枪,把它与装着弹夹的黑色手提包扔进池塘。坐上旋翼机后座,接过邹林堂手机,上面已经打开离线导航软件。“我在前面飞,你们在后面观察地面,要贴着地面飞,我可不想被土豪他们发现用单兵防空导弹打下来。”
按下启动钮,发动机喷了几下黑烟顺畅发动起来,邹林堂扯开连接在机身上电插头,这时苗诺才注意到这点。“为什么要连电线?”
“因为放太久,电池老化了,没有电,需要外接电源启动。别担心,启动后发动机就能自己供电。”
苗诺打了个寒颤,靠向表妹耳边问道,“他平时都这么不靠谱吗?”
巴菱羽想了想,“除了专业以外工作,他都是得过且过,例如几个月不剃头,要么直接剃光头。”
“表妹,听姐一句,他不是你的菜。”
前方邹林堂没有注意后面两人窃窃私语,按手册要求,油门到底,身后发动机轰鸣着,带动推进螺旋桨高速旋转,呼呼风声与头上摩托车头盔让他听不到后面两人说话,举起拇指表示可以吗?两位美女一个开心举高两手拇指,另一个紧握框架,神情紧张的举起一个拇指。
邹林堂笑了笑,拉动手柄,让旋翼处于最大偏转角,松开手刹,绑在机头手电筒照射下,旋翼机沿着池塘边自己铺设水泥路滑行起来,头上旋翼在气流吹拂下开始旋转,滑行大约30米后,旋翼机猛的爬高。苗诺吓得两手抓住框架不敢松手,巴菱羽却开心大叫起来,仿佛自己在做过山车。
旋翼机越升越高,速度越来越快,雨点变得越来越大,邹林堂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大意了,飞行夹克根本没法挡住雨水从领口袖口吹入,下身没有穿飞行裤,也没有安装外包围,风雨里冷的大腿直打哆嗦,用不了几分钟就要冷抽筋。尽管带着摩托车头盔,地面看起来细小雨滴,在高速飞行中密集撞击挡风面罩,根本看不清前面什么样子,机头绑着手电筒灯光略等于无。
左边巴菱羽伸头过来在他耳边喊到,“太高了,太快了,雨太大!地面什么样子我们看不见,没法导航!”
邹林堂犹豫一下,是不是要找地方降落,忽然身边雨滴消失,不远处是亮灯的街道,他们飞离了气候异常地带。肩膀上被巴菱羽拍了一下,手指着冲击点那边。他看见远处70度斜角的蓝紫色传输通道开始变淡,中心处乌云开始消散,云间甚至隐约看见星星,大约10秒后,超光速传输通道亮光彻底消失。他们成功关闭冲击点了?
右边苗诺伸头过来在他耳边喊道,“指挥部成功关闭冲击点,但是土豪还在里面,不能回去,先按计划与猫叔汇合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