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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岑大海还在家里的时候,岑雁可以说很会揣摩他的心思。
可如今,她却是根本不知道岑大海身上这一系列的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因因是你的表妹,顾家是你祖母的娘家,我的确不是老岑家的儿子,因为我的父亲乃是程老将军,当年我就要出生时,你祖母曾路过五尧山回京,结果却遇到了山匪,她心怀若谷,救了岑老汉,因为和山匪的缠斗受了伤,生下我之后便因为失血过多性命不保,临死之前,她只求岑老汉将我送到赶来接应的程家部下手中,可岑老汉却恩将仇报……”岑大海把这些过往的事实道出。
原来,岑老汉当年是跟怀孕的姘头一同在五尧山的破庙里,等着她把孩子生出来。
他那姘头恰好生了个儿子。
他知道岑大海的生母乃是将军夫人,便生了歹念,将两个婴儿调换,再带回家去。
当时很巧合的岑老太也生了儿子,但是儿子是个死胎。
他便用岑大海代替了那个死胎,可是岑老太一看就知道岑大海不是自己的儿子,才怀疑到岑大海是岑老汉和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姘头生的……
“岑老汉的儿子毫无才能,草包一个,模样也与程家人半点不像……你祖父早就怀疑他并非亲生,按照寻找我的下落,一直到我入了军营,机缘巧合地被分配到了你伯父的手下。”
程老将军的长子一眼就认出了岑大海,暗暗注意着他。
“我去军营之前,村子里有一回碰到一个商人拦住我,你还记得这回事吗?”岑大海说到这里,便是看着岑雁问道。
“还有些印象,好像就是他当时说你长得像他认识的一位长辈?莫非就是……”岑雁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商人,这会儿陡然明白了什么!
“就是他,他想的是投机取巧搭上程家人,却又的确是帮我找到了真正的家人,另外还有一个人,证明了我的身份,或许你想不到这个人是谁。”
“是谁?”
“余半仙,他本名叫余守知,当初你祖母救下的人不止是岑老汉,还有余半仙,当年他才十岁左右,他证明了你祖母曾经托付岑老汉将我送到程家部下手里,便是证明了我的身份,之后,我便与程家认亲了。”
岑大海说到这里,便是有些感叹,“所以小雁,我们不姓岑,姓程,我出生那日是十月初八,节气恰好是小雪,那天也恰好下了初雪,你祖母难产,又遇匪徒,十分艰难,便给我取名叫程战雪。”
这名字毫无疑问,是希望儿子能战胜人生中遇到的所有艰难。
虽然母子相认迟了三十多年,但这一天也总算是来到了。
岑大海讲完这些,岑雁跟李氏都是有些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一切听起来,毕竟是太荒唐了!
岑老汉!
难怪他当初那么极力阻拦岑大海读书,后头又阻挠他去军营!
“就在上个月,老岑家一家全都被山匪给屠杀了……”这时候,岑雁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事转告给了岑大海。
“哼,忘恩负义,死不足惜!”岑大海闻言,便是冷冷一声,再也没有了从前在老岑家时被养出来的那种愚孝,而是历经沙场见惯生死的铁血将军。
岑雁听他这么说,便心里有数了,不再想着这事。
岑大海,不,现在该叫程战雪了。
程战雪在京中受封,皇上的众多赏赐之中,便有一座府邸。
他这回回来,自然是要接妻小进京的。
但是纪云湛如今在墨云书院读书,就是像顾家这样的人家,为了家中子弟,也暂时搬到香尧县,就是为了方便他们读书。
岑雁和程战雪商量之后,便决定了让老爹先带着李氏和两个儿子回京,她则留下来陪着纪云湛。
不过离开之前,程战雪自然是要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
女儿的婚事,还有和顾家认亲的事宜。
十三娘子听了这段故事,心里唏嘘之余,便是发自内心的为岑雁是自己的表姐感到高兴,也为表姐找到良配而高兴。
这桩婚事,也算是近来少有的轰动全城的婚事了。
带领着王朝大军打赢了北疆战事,且还是龙武卫程家的儿子,程战雪如此尊贵的身份,他女儿的婚事,自然是极为受瞩目。
这样的婚事,香尧县的各大世家几乎都受到了邀请,只除了周家和陈家被拒之门外。
他们两家自然是因为周九娘子先头里针对岑雁的举动,陈家稍显无辜一些,纯属是被自家酒楼的管事给坑了一把,可程战雪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根本不需要顾及这么多。
他只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他女儿的下场。
而周九娘子因为这次的事情,被父亲禁了足哪里也不许去,甚至留下气话:“什么时候程大将军的女儿肯原谅你了,你什么时候便能解了禁足。”
他自己则到处想办法要找岑雁赔礼道歉,可程战雪处处拦着,根本就不让周家的人往自家人跟前凑。
岑雁和纪云湛成亲这晚,周九娘子便坐在闺房之中,听着外头锣鼓喧嚣的热闹声音,又恨又悔。
她自觉为了十三娘子强出头,结果却促成了十三娘子和岑雁成了好姐妹,后头更是表姐妹……可她却落得个被训斥禁足的下场!
她不认为自己有做错的地方。
周九娘子这便是钻了牛角尖了,倘若那一日她不必那般傲慢目中无人,对岑雁高抬一下“贵手”,事情怎么也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的。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都是一切已经晚了!
岑雁和纪云湛热热闹闹地成了亲,程战雪又在香尧县停留了数日,便带着李氏和两个儿子率先去了京城。
半年以后,纪云湛殿试之上被皇上亲自点为状元,可谓风光无限。
不少大臣眼馋纪云湛这样的才子,想要他做女婿,然而一打听才知道,他早就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婿了!
岑雁这半年也没有闲着,她之前酿的酒很是成功,自己开了商号做生意,有程战雪保驾护航,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后头更是成了王朝第一女富豪!
而她和纪云湛则长长久久,成了一对羡煞小娘子们的神仙眷侣。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岑雁想起曾经遭受的磨难,知道日子总是朝着好处去过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