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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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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天皱着眉:“职责?你还有地球卫士什么的隐藏身份?”左雅立刻白了他一眼:“我曾经跟你们说过,我是从一个叫做‘十字水’的世界来到。猎妖师协会是非官方组织,十字水的政府会允许这样强大的武【装组【织存在,条件中有两个:第一、猎妖师协会建立在现世,第二、猎妖师需要调查解决有关妖怪精灵的恶意事件。现在死了人,就算是遗念,也要揪出来。”

    说罢她又纠正道:“还有这个世上根本没有鬼,所谓的鬼只是遗念而已,由强烈的意愿造成,说白了是一种能量体。”卫渊看了下手表:“要上课了。”四人回了教室,心思却不在课程上。

    夜幕笼罩,虫子的鸣叫一声接一声。校警两遍查夜过后,上铺一个人坐起来,夜视能力良好的眼睛在宿舍内扫过,确定舍友已经睡着了,便掀开被子跳下床。她的动作轻盈无声,她掏出藏在被子里的衣服换上,又用宽围巾蒙住脸。左雅轻轻打开门,像一抹影子蹿了出去。

    喷泉池内倒映着淡淡的月光,实体已经不在里面了,看不出死过人。左雅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三块小小的四棱锥状的褐色的东西。她将一块放在池沿上,食指尖冒出一撮蓝色的火苗。锥尖被点燃了,一股幽香迅速扩散了开来。左雅扭头左右查看,一阵夜风吹来,什么也没出现。

    忽的一人出现在她身边,抽着鼻子问空气中的香味。“犀角香?你个穷B哪来的钱买这种东西?”左雅白了他一眼:“上次拿你做抵押借的钱还有剩。”井岚愣了一下,随即炸起毛:“拿我作抵押?什么时候的事!”左雅将烧剩的香灰吹散:“不然你以为我雇人帮忙办入学手续的钱哪来的?别瞪我,这钱你也有用,你的身份证明很贵的。”

    井岚扭过头去,不愿理睬这个狠心的女孩。左雅踢了他一脚:“走,我们去看看尸体。”井岚脖子一梗:“不去!”“你半夜跑出来不就是要和我一起去抓遗念吗?”左雅说罢向校外跑去。井岚咬了下牙,紧随其后。

    两人在警【察【局门口遇到了团团转的卫渊和江小天。左雅问道:“你们两个来做什么?”卫渊回答:“自从我得到《妖怪图鉴》,就不得不和这个世界有所交涉,你别想让我回去。”《妖怪图鉴》中记录了大量妖怪精灵的资料,不论是妖怪精灵还是猎妖师都想要得到。左雅知道阻止不了他们,便只能带着他们两人行动。

    卫渊和江小天在灵力控制方面有了些成果,但要飞檐走壁还早着呢。左雅和江小天一人带一个拎上三楼,翻窗进了楼。法医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法医正在加班。井岚在外面制造声响,把法医引走了,剩下的人趁机溜了进去。

    余初晴的尸体躺在解剖台上。江小天在桌上发现了放法医专用手套的盒子:“要不要戴手套?”左雅制止了他:“万一被人发现数量不对了就麻烦了。我手上裹着灵力,不要紧。你们什么都别碰,免得留下指纹。”

    左雅揭开布,三个男生立刻背过身去。她在余初晴的肩膀上发现了两块淤青。这淤青的形状是手掌形的,看起来像有人用力掐住了余初晴的肩膀,从大小看是个女人的手,但肩膀处的骨头已经碎裂,这是普通女人办不到的。在解剖台旁边放着记录的文件夹,里面有写余初晴是被海水淹死的。

    云海市名字里有个“海”,但实际与海沾不上边,被在学校喷泉池里发现的余初晴自然不可能是被海水淹死的。然而从她体内抽取的水经过化验,的确是海水无疑——这在记录里写得清清楚楚。大概正是因为这匪夷所思的发现,警方很是重视这个案件。左雅和井岚遇见卫渊他们之前探查过这几栋楼,重案一组的办公室灯还亮着。

    左雅将尸体恢复原样,他们的时间不多,在法医回来之前必须撤离。“走吧。”另两人知道时间紧迫,也不多话。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叫喊和脚步声。左雅的脸色一下子黑了,她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侧耳听了一会儿:“井岚那蠢货居然把人引过来了!”

    按照约定,井岚要给左雅创造一刻钟的机会。但疑心进了奇怪的人的法医去找了正在加班的重案一组。被追逐的井岚不小心让人看见了身影,为了拖延时间,他在楼里乱跑,慌不择路下跑到三楼来了。他意识到自己造成的错误,便加快速度,像一支疾箭射进法医办公室。后头的追兵一下失去了目标。

    “不好了!”“我当然知道不好了!”左雅把井岚的耳朵扭了一圈。卫渊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左雅,我一直想问,遗念拿到珠子后会怎么样?”左雅非常干脆利落:“不知道。”江小天瞪着眼睛:“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也是听其他猎妖师讲的,遗念哪有那么常见。”她来到窗前,想要和上来一样离开。

    卫渊却带着古怪的表情,指着墙壁:“告诉我,这个是正常的。”这时大家才发现,房间的天花板、四壁铺满了水珠,地板上也是湿漉漉的。一滴水滴在左雅的脸上。“海水!快跑!”她话音刚落,就听矮柜的门“砰砰”响,似乎里面有什么在撞击,不过几秒,门就被冲开了,大量带着咸腥味的水喷出来。

    四个人撒腿就跑,海水紧随其后涌出房间。以井岚和左雅的实力,完全可以带着卫渊和江小天离开,但此时刑警已经到了三楼,左雅担心他们会被牵连。于是四人兵分两路,左雅和卫渊往刑警那边去,井岚和江小天则引着海水向反方向去。

    负责这个案件的刑警一共有三个,加上法医共是四人。他们听到奇怪的水声正往法医办公室跑,忽的后颈一痛,便失去意识了。被拎着一路狂奔,又被粗鲁地扔在地上的卫渊头晕脑胀,好不容易看清周围,就见左雅已经把人全打晕了。他从背包里掏出纸笔,画出两只影犬,各背两人送回重案一组的办公室。

    另一边两人在黑暗中乱跑了一气,得亏井岚是个灵,拥有良好的夜视能力,否则摔也摔死了。那团水像是疯狗一般紧追不舍,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看到遗念的样貌。井岚抓着江小天的胳膊,以免他在黑暗中走散:“我们得跑出去,在狭窄的地方太危险了。”

    大概因为迟迟没能抓住两个人,遗念发怒了。它发射出子弹似的水珠。井岚和江小天躲开了,水珠“啪啪”打在墙上。逃过一劫的两人拐进楼梯,江小天在下楼的时候脚下一滑,滚了下去。井岚吓了一跳,几步跨下去,扶起江小天:“起得来吗?快走。”他反手向水团发出一团紫光,将水团炸了开来。

    趁水团没有恢复,井岚架着江小天似风一般蹿出大楼。左雅和坐在影犬身上的卫渊出现在他们面前。一句话也没说,卫渊又画出一只影犬来背江小天,四人快速地向西边跑去。

    左雅和井岚原本不是云海市的人,对这里的地形不是很熟悉。在卫渊的带领下,他们带着遗念来到了一个小公园。这里本来是住宅区,老公寓拆迁之后就改建成公园。他们现在在一片有健身器材的橡胶地上。

    水团从天而降,砸在地上,然后慢慢扭曲构建成一个半透明的鲛人。鲛人的上半身是美貌的女人,下【身是蓝色的鱼尾。此时它的皮肤苍白如蜡,嘴唇乌青,一双眼睛是全白的。遗念浮在空气里,就像处于水中。

    江小天靠坐在树下,用结界把自己包起来。井岚负责保护缺乏近战能力的卫渊,而左雅则飞快地向遗念冲去。卫渊知道左雅很厉害,但并没有真的见过她战斗的样子。只见她手腕上银光一闪,双锐出现在她手中。遗念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顿时水珠像霰【弹【枪般激射过来。左雅脚下用力,扶摇直上,一个空翻躲开了。

    水珠接连不断,追着左雅打。纵使左雅动作灵敏,一时间也无法突进。卫渊的画册上冲出一只巨大的褐色鹰,金眉鹰双翅展开达到五米,金棕色的眼睛上面有一条金色的羽毛。金眉鹰迂回地攻击遗念的后面,但这个攻击太明显了,遗念转身用水弹打击它。左雅利用这个机会急速前进,双锐的尖端刺向遗念的后脑。

    遗念在关键时刻避开了要害,但还是被划伤了后肩。疼痛令它越加狂怒,它挥舞手臂,凭空出现的水向四周冲击开来。左雅向后连跳几下,翻身跃上篮球架。卫渊被井岚一把扛了躲开去,但金眉鹰没那么好运,被打散。井岚冲远处的江小天吼叫:“江小天,你是结界师啊!做点什么!”

    江小天因着急和疼痛出了满脑门的汗,却想不出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虽进行了基础训练,但对战斗却丝毫概念都没有。他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