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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慕兰气血上涌,“正是姐妹,她是何水准,我如何不知?”
席阡陌面纱下的脸淡淡一笑,这小妮子要作死啊,正合她意呢。
席阡陌也懒懒道,“二妹妹说得不错,说得好像你真的研习画荷十余年似的,大姐姐也了解你的真实水准呢。”她也不介意揭一揭她的短。
席慕兰猛地身躯一震。
席阡陌向安国公夫人道,“禀夫人,要验证画作的真假很简单,现场画两笔不就好了?”
李太傅很是感兴趣,“老朽还想问问,小姐这一笔蝇头小书是如何写成的?”
席阡陌答道,“承蒙太傅看得起。”
韶安长公主一颗心吊在半空,有些不敢置信,难道这画、这小字,都真是席阡陌写的?
安国公夫人看出太傅对席家大小姐的欣赏,不由得会心一笑,招来侍女让人准备笔墨。
侍女很快搬来桌子笔墨纸砚。
“请吧,二位席小姐。”安国公夫人唤道。
此言一出,大家都知道这两位是前段时间刚上演过妹抢姐夫闹剧的席家两姐妹,目光中又带了一丝兴味。
席慕兰也戴了面纱,可面纱下的小脸惨白一片,头脑中疯狂地想着对策。
席阡陌已经坦然走了出去。
看到楚珩钰,面纱下唇角一勾,这男人,难不成对她上心了?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她眼前?
楚珩钰也盯着她,面无波澜。
众人都盯着她,他的动作倒也不突兀,只是心里头那股有点不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虽然她面覆白纱,可身段窈窕……
席阡陌刚走到作画的桌案前,便听后面哗啦啦一阵巨响,扭头一看,原来是席慕兰把屏风绊倒,整个人摔在地上,右手撑在屏风的边缘。
随后听到席慕兰“啊——”的尖叫声,她被侍女扶起后,举起手掌,血淋淋磨破一层皮。
席慕兰忍着痛面露难色,“安国公夫人,只怕……小女这手,一时是作不了画了……”
席阡陌又是一笑,只淡淡说道,“二妹妹可真是不小心啊。不知道严不严重?若是日后连绣花针都拿不稳的话,岂不是白瞎了妹妹那一手双面绣的功夫?”
席慕兰在席老夫人寿晏上献的双面绣,那是实打实她的手艺,她也一直以此为傲。听到席阡陌的话,顿时吓白了脸,求助似地看着安国公夫人。
安国公夫人一摆手,“去请个郎中来。”
侍女应声而去。
席阡陌不再理会,铺开纸张,从袖子里掏出先前自制的炭笔,下笔的时候想了一下,画什么好呢?
她突然调皮一笑,拿着炭笔朝摄政王的方向比划了两下。
青阳郡主惊叫起来,“你在做什么?”
席阡陌又淡淡看了她一眼,我画我的男人,关你什么事?
楚珩钰不知她在搞什么鬼,依旧面无表情。
众人都以为摄政王会发怒,没想到他竟然平静无波,难道是想回头算总账?
黎明黎明于是投向席阡陌的目光变得有些同情。
席阡陌不知自己在众人心目中变成了同情的对象,只迅速地在纸上画着。
还好这炭笔用很轻的力道就能上色,她选的宣纸也是最厚实的那一种,不至于一戳就破。
一炷香之后,她从画中抬起脸来,“好了。”
那边的席慕兰也得了郎中的初步诊治,敷上了药膏。
屏风已倒,后面的千金小姐们也不再躲避,只好奇地远远盯着席阡陌的画。
席阡陌退后两步。
安国公夫人率先上前看了一眼,猛然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又看了一眼摄政王,这才掩唇笑着走开。
几位案师评判也很是好奇,全部上来看了一眼,都是一样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看一眼摄政王,随后轻笑着走开。
韶安长公主笑得最放肆,前仰后合,不曾想她的画竟然这么好。
青阳郡主却是脸色铁青,这小妮子竟敢当众画王爷的画像,实在太胆大妄为了,简直不要脸!
楚珩钰耳中听着她们小声议论“真像啊”,心头浮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小东西作什么妖?难道她们知道自己和她的关系了?
不可能。
随即李太傅便抬步走到案桌前,一看,哈哈大笑起来,朝楚珩钰招手,“摄政王,你来看。”
皇上和康王也好奇上前,一看,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楚珩钰也上前,一见,俊脸微沉,眼疾手快地将画作揭起,折好,放入怀中。
这小东西,竟敢当众画他的肖像?
还别说,只是黑白明暗,怎的就那么像?
定是平日里时常偷看他,把他的样子记在了心里,才能画得这么像。
这么一想,心里头竟然泛出一丝丝得意,还有一丝丝愉悦?
李太傅哈哈大笑。
青阳郡主抓住机会,朝席阡陌怒喝,“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画摄政王的肖像。
当众画男子的画像,实在是不知廉耻。
“摄政王天人之资,京中女子谁人不慕?小女子只是画了他的肖像而已,别无他意。”席阡陌不见惶恐,也不再理会她,只上前朝摄政王福身,“不知摄政王本尊见了意下如何?小女画得不像?还是说,此画不能证明小女的笔法与《秋猎》图如出一辙?”
“像,”楚珩钰冷声道,“能证明。”
两个问题回答得简洁明了。
众人见摄政王竟然不仅奇迹般毫无怒火,反而乖乖回答了两个问题,着实是觉得惊奇万分。
青阳郡主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此女竟公然向摄政王表达爱慕之情,着实可耻!
安国公夫人前来打圆场,“那既如此,《秋猎》图便是今日千金画之画魁,如何?”传闻摄政王走在路上,都有妇人小姐们朝他扔荷包的。和这些明晃晃的示爱相比,临场为自证画技画一幅肖像,着实不算什么。
李太傅几人点头,担任评判案师的夫人们也频频点头。
席慕兰捂着受伤的手一脸惨白。
不点头的青阳郡主也找不出说不的理由,只能强撑着说,“本郡主还是喜欢《清荷》图。”
席阡陌笑笑,“人各有所爱,确实勉强不得的。不过……”
她上前紧盯着《清荷》图看了看,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她突然用手轻触那画纸,皱眉道,“这画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