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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就很不看好席张两家的婚事,碍于自家侯爷和云家侯爷许的诺,也就勉强同意。
没想到在亲事都准备得七七八八,准备下聘时,那陌丫头竟然失踪了,而且整整失踪了半年。要不是顾忌着人言可畏,她早就上门退亲了,免得耽误了自家儿子。
可她回来了,回来没有直接回席府,反而突兀地出现在席老夫人的寿宴上。寿晏也给她下了帖子,但她实在不愿过去当着众夫人的面与那眼皮子浅的骆氏称亲家,所以便寻了借口不去。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按儿子所说,他是不想娶一个脸上被烙了字的贱奴作世子夫人被取笑,才甘愿中计,轻簿了席慕兰。
难不成,从一开始儿子见到那个毁容的陌丫头时,就已经是个局?
这么想着,她越想越不甘心,哪里愿意上席家提亲?
如果一开始陌丫头就是故意设的局,她这又是为什么?
陌丫头自小与儿子定亲,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长大,陌丫头对儿子的心思,她是一直看在眼里的,怎么这回说换亲就换亲,陌丫头反而答应得这么爽快?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京城里亡国贱奴并不多,高门大户里更是没有几个,因为实在不敢保证这些亡国贱奴是不是还藏有异心,谁会贪图便宜去买贱奴来用?
她这几日思来想去,终于想起一个多月前,摄政王大婚,据说他将新娘子换成了一个贱奴,以此来羞辱明老王妃。后来这个贱奴的去向无人知晓,当然也无人关心。
难不成,这陌丫头当真与摄政王扯上了关系?
还有,这陌丫头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有烙痕还是没有烙痕?
想到这些,她就坐不住了,可是要怎么去打听消息?
摄政王府那边肯定是打听不到的。
明老王妃脾气古怪,她向来难以接近。
要找陌丫头,就得去席府,去了席府,骆氏肯定敏感的以为她是来提亲的。
思来想去,她只能派了婢女悄悄送信给席阡陌。
多年来以婆母自居,二人也还算是能说得上话。
席阡陌接到信时先是讶异了一下,但随后又释然了。
定远侯夫人虽然对她不是太满意,但这十多年逢年过节两家的礼数从来没少过,有时盯着儿子与她见面倒也能和蔼地说上两句话,关系虽然不冷不热,但情份还是有一点的。
于是她便答应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到了约定的地点,也是巧了,还是清风楼的天字号雅间。
她去的时候,定远侯夫人已经在等着了。
席阡陌朝她福身行礼,“夫人大安。”
定远侯夫人连忙扶她,示意她坐下,一面悲伤地拍着她的手背说道,“万万没想到,我们婆媳的缘份竟然这样浅。”
席阡陌也佯装悲伤,“是啊。万万没想到,二妹妹竟然如此糊涂……”
她只能说席慕兰糊涂,哪能在定远侯夫人面前说他儿子的不是?
定远侯夫人忙说,“也是恒儿糊涂。到底不好叫大将军府的两个嫡女都入了侯府。”
其实她倒觉得是好的,席阡陌为正室,席慕兰为小妾。能作出这等丑事的,抬进侯府当妾都算便宜她了。
可她这话不能说出口,显得太刻薄了。
席慕兰努力挤出一点泪光,“是陌陌和恒哥哥有缘无份。”
定远侯夫人便问道,“我今日找你过来,便是想问问清楚,你当真想清楚了?要解除你和恒儿的亲事?要知道,你们可是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情份哪。”
席慕兰泪目盈盈地看着她,“夫人,这么多年来,感谢您的照拂。是陌陌没有福份,当不了您的儿媳妇。二妹妹虽然说做下糊涂事,但毕竟也是大将军府的嫡女,我也不能委屈了她,只能退位让贤了。还望恒哥哥能善待她的一片真心。”
定远侯夫人仔仔细细看着她的神色,不似作假,心中暗忖,难道自己猜错了?
她想了想又问,“恒儿说,那日在街上遇到你,你说你被毁了容……”
席阡陌惊讶地看着她,“什么?恒哥哥在街上遇到我?不可能呀,我一直在长公主府没有出来过……是祖母寿晏的前三天才恢复了记忆。恒哥哥是不是搞错了?有人化成我的样子欺骗了恒哥哥吗?”
定远侯夫人恍然,心下升腾起怒火,那个口口声声骂别人是贱奴的下-贱女人,一定是她找人假扮成陌丫头的样子,故意毁了脸来让儿子心下动摇!
她忍了又忍,与席阡陌又说了几句话,这才怀着遗憾的表情告辞离去。
席阡陌起身恭敬地送定远侯夫人离开,略坐了片刻,也起身准备离去。
在经过另一个雅间时,那门缝里突然伸出一只胳膊将她拽了进去。
她惊呼一声,眼角瞥见双凝低眉垂目目不斜视站在外面的南茗,突然就明白了身后是谁。
楚珩钰将她一把拽进来关上了门,困在墙上,鼻息轻扑在她脸上,低低说道,“没有福分?有缘无份?嗯?你想要什么样的福份和缘份?”
语气是平静无波,但隐隐透出一丝危险。
席阡陌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意,瑟缩了一下,“那不过是场面话罢了,王爷何必在意?那日我果断退亲了,王爷不是都知道的吗?”
她一只手轻抚他的胸口,故意娇俏道,“爷,您这几日怎的都没来?奴家等您等到花儿都谢了。”
这句话奇异地安抚着楚珩钰,周身的冷意也散去了不少,随即他眯起眼,“你喊我什么?”
席阡陌一愣,“爷?王爷?”往常她不都是这么喊的?
楚珩钰抿紧了唇,不说话。
席阡陌想了半晌,不会是那日在有风别院的话,尽数被暗卫传到了他的耳里?
她试探地唤了一声,“阿钰?”
楚珩钰眸色深深地看着她。
席阡陌连忙说道,“这个称呼我只是故意气那青阳郡主的,可没有对王爷不敬的意思。”
他唇角勾了勾,缓缓说道,“本王觉得甚是好听。”
席阡陌却没敢造次,“爷,我觉得还是叫爷更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