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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叫我怎么活啊!”
“官爷,哪个是我相公的尸骨,让我收回去葬了吧!”
“这是我娘的收拾,我娘的尸骨肯定在这里。”
祁清名命人把火场里的残骸打扫出来,供失去亲人的家属辨认。
人身体上的伤痛能够用药物来治愈,但他们内心的伤痛,或许只有时间才能弥补。
“唉,孙郎中你快点帮我包扎上,”一个中年男子着急的催促道:“我还得回去做生意呢!”
“呦,程老板,现在只有你家生意最好了。”有人调侃道。
“程老板你可不能挣昧心钱,听说现在十两银子都买不到厚板棺材了?”
“你也适当的跟孙郎中、刘郎中学学,他们今个在衙门义诊,都是免费呢!”
“免费咋的?”程老板揶揄道:“死人用的东西哪个敢白拿?我得问问祁大人,什么时候开城门啊?我家铺子里边的木料都不够用了。”
“你急什么,城门肯定是要开的,不然怎么出去送葬?”
程老板坐在孙郎中对面,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伤口,“这是昨晚被咬的,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怕呢!你说好端端的人,怎么说疯就都疯了呢!”
“我们也说不清楚,”孙郎中拿着药水沾在程老板的胳膊上,滋的一声冒出一股白烟。
“哎呦,疼死我了。”程老板疼的直往边上躲,孙郎中拉住他的胳膊,顿时脸色大变,惊呼道:“薛夫人,你快过来。”
姜玉宁也看到这奇怪的一幕,忙走过去手指搭在程老板的脉搏上,程老板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
“我怎么了?”
“麻烦你跟我到后边来一下,”姜玉宁冷静的说道,没想到还会有张玉和那样的人,她必须保持镇静不能让百姓们再出现恐慌的情绪。
把程老板领到后院,姜玉宁拿出一只解毒剂问道:“程老板,你只是昨天晚上被咬了吗?”
“对啊,昨天闹得那么大动静,我忍不住想出来瞧瞧,没想到……”程老板连连摇头。
“程老板,我给你打一针,会帮助你的伤口快点恢复。”姜玉宁刚想拉着他的胳膊打一针。
跑过来一个半大孩子,抱住程老板说道:“薛夫人别给我爹打针。”
“儿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家里忙不开了?”程老板忙说:“薛夫人,你先帮我包上吧!我真的回铺子里边照看着,他们娘俩忙不开啊!”
“爹,你快回去吧!我在这等着给你抓药。”程老板的儿子说。
“行,儿子,你也早点回来。”程老板转身便走,姜玉宁刚想去拦着,程老板的儿子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
“薛夫人,求求你不要抓我爹,”他哀求道。
“你知道?”姜玉宁不敢置信的问。
“嗯,我和我娘都知道,”程松抹着眼泪点点头。
“你先起来,把事情说清楚。”
“我爹两个月之前去城外拉木料,遇到抢劫的,回来的时候只剩一口气。”程松断断续续的说:“我娘听说城东村有个神婆能起死回生,就带着我爹去找那个神婆。我爹在城东村呆了七天,回来之后身上的伤全好了,也忘了他被抢劫的事。但是回来之后的爹很奇怪,又不怕热也不怕冷,吃饭也不知道饱饿,做棺材的时候钉到了手也不知道疼,娘跟我说爹可能是诈尸,一开始我们娘俩整晚都不敢睡觉提防着,但时间长了,发现他除了这些不同,跟我们还是一样。
薛夫人,昨晚有疯子跑到我们铺子里,是我爹拼命救了我和我娘,我们知道我爹的事早晚都会被发现,但我们家不能没有爹。”
“他现在不是人了,”姜玉宁艰难的说道:“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也会跟昨晚那些人一样疯起来。到时候你们怎么办?被你爹伤害的其他人怎么办?”
“我爹绝对不会变成那样的人,”程松拉着姜玉宁的衣服苦苦哀求,“我娘说等到城门开了,就跟我爹离开清远,找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隐居起来。”
“孩子,你娘想的太天真了。”姜玉宁不忍心说的太狠。
但程松的话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其实我们不用去没有人烟的地方,搬到城东村就行。听爹说城东村里都是他这样的人。”
“整个城东村吗?”姜玉宁不敢置信的问道。
“嗯,我爹说是,但是我和娘都没去过。”程松接着说道:“薛夫人,你放过我爹吧!我爹不会害人的。”
“你先回去吧!”姜玉宁把程松打发走,心事重重的找到祁清名把事情学了一遍。
“整个城东村都是?”祁清名也难以置信的说:“其实应该想到,龙婆住在那,那就应该是她的老巢。”
“一个村子少说也有几十户人家,”姜玉宁说道:“怎么办?”
“我带人过去,把村子一把火烧掉。”祁清名毫不犹豫的说,“留着这种东西,早晚都是祸害。”
“可是他们还没有发狂,跟昨晚烧掉的那些不一样。”姜玉宁免不了想起程松和程老板。
如果真的像程老板这样生活下去,不对吗?
他现在不是人,但也不是怪物,只要不伤害人,为什么不能以这样的方式活下去?
“玉宁,这个时候你不能心软,”祁清名劝道:“昨晚的事咱们都亲眼所见,他们是没有人性可言的。城东村的事,你不要插手了,我来解决。”
“祁大人,要不要去城东村先调查一遍?如果不完全是这样的人呢?可能还有无辜的百姓。”
“我懂你的意思,玉宁,这几天你辛苦了,等前边的伤患处置完,你就好好歇歇吧!”祁清名安慰了几句,便招呼衙役们开会去了。
“薛娘子,你在这呢?”王恒走到后院来找她。
“王恒?你怎么来了?”姜玉宁看过去,见他一瘸一拐的,“你受伤了?”
“昨晚回家的路上被劫了,本来没当回事,睡到这会儿起来才发现伤口有点化脓,”王恒不以为然的说:“本想去药铺包扎一下,又听说郎中都在衙门,只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