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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孩子娘才把两侧都吸完,她从帘子后边走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姜玉宁面前。
“薛夫人,多谢你救了我们娘俩。”
“你快起来,”姜玉宁伸手搀扶她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还得继续吃几天药,孩子最好留在我这,等他完全恢复了再回家。”
女人不住的摇着头执意不起来,边哭边说:“薛夫人,我叫香草,夫人的大恩大德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求求夫人好人做到底,给我和孩子一条活路吧!”
“香草,你先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孙郎中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薛夫人一定会尽心救治你们母子,你还有什么求的?”
“薛夫人,我看出来你是有能耐的好人,求求你收留我们母子,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什么都愿意,只要给我们母子一口饭吃。”香草急切的说道。
“香草,我能帮你们治病,但你们的家事还要你自己解决。”姜玉宁诚恳的说道。
“说的就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让薛夫人怎么帮啊?”孙郎中插话道。
“薛夫人,我婆婆和男人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就算我们回去,也是继续被她刁难。”香草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伤痕,哭诉道:“这些都是婆婆打的,要不是今日薛夫人说话让我来看病,我就算病死在家中,也不会有人管。”
“你婆婆还打你?”姜玉宁看着她胳膊上深浅不一的伤,这些绝不是一天造成。她还是一个乳母,什么人会这么狠心?
“薛夫人,我本是平山县人,爹娘都被黑山头的土匪害死了,我一个人讨饭来到清远县,起初婆婆觉得我有一身力气会做活,就收留了我,但是怀孕的时候,山子就砸断了腿。因此婆婆找人算命,算出我命不好,上克父母下克子孙,还算出我怀的孩子是个短命鬼,从那以后婆婆就开始对我百般刁难。连这孩子到现在都没给起名字,只等着他哪天死。”
听着女人断断续续的哭诉,姜玉宁感到三观震碎,听信算命的话,就把孩子等死?刚才还觉得老太婆坏,现在看是又蠢又坏,鬼迷心窍的坏。
“那你打算怎么办?”姜玉宁问道。
“薛夫人,求你给我们娘俩一口饭吃,什么脏活累活我都能干,只要……”香草鼓足了勇气说:“只要……不再回去那个家就行了。”
“你先在这治病,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姜玉宁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孙郎中说的对,清官难断家务事,香草不是薛宝莲,无亲无故的人,她怎么做主?
姜玉宁松开扶着香草的手,转身走了出去,背后留下香草无助的哭声。
虽然遇到一些奇葩的人,但并不影响姜玉宁对患儿的救治。
用上药的孩子们情况都得到了明显好转。
忙碌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姜玉宁和秋长老终于能稳当的吃上饭。
“玉宁,这是莲藕汤,清蒸鱼,还有辣子鸡,您看看合不合口味?”祁清名殷勤的说,“上次问过师母,她说你喜欢吃这些。”
姜玉宁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祁清名以前就对她有心思,现在是死灰复燃?
她现在也是有夫之妇,可没那么心思跟他搞暧昧,于是正了正神色说道:“祁大人有心了,我只要是好吃的都喜欢,不用特意照顾我的口味。”
“你别这么见外,于情于礼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是我恩师的女儿,这是情分,你又是监国夫人,这是礼数。”祁清名从容的帮她布菜,弄的好像姜玉宁心里有鬼似的。
“玉宁,我替清远的百姓敬你和秋长老一杯,”祁清名端起酒杯说道:“多亏你们及时出手相助,才能让众多患儿免受病痛之苦。”
“这是我们应该的,”姜玉宁看了一眼酒杯,想着薛武略说过,没有他的地方绝对禁止喝酒,便抗拒的摆摆手说:“你的心意我们领了,待会儿恐怕还有病人会来,不方便喝酒。”
“无妨,那我自饮三杯,”祁清名也没特意劝酒,自顾的喝了三杯酒。
放下酒杯,祁清名又询问了一些孩子的情况,三人正说着话呢,衙门外边喧闹起来。
没一会儿刘大勇气呼呼的走进来抱拳道:“大人,门外来了几个人要找薛夫人看病。”
“没说正在吃饭吗?”祁清名有些不悦的问道。
刘大勇抬眼看了他们一眼说:“病人很重,只怕等不得。”
“哪有这样的事?”祁清名有点埋怨,好不容易吃饭的气氛不错,就这么被搅合了。
但姜玉宁却不在意,起身道:“秋爷爷您和祁大人慢用,我去看看就来。”
说完跟着刘大勇走了出去。
刘大勇看了她几眼欲言又止,姜玉宁来到衙门外边看着一群人抬着个担架,这会儿太阳都落山了,衙门口挂着两盏大灯笼却看不清病人的脸色,只能看见他长着嘴。
“让,让,薛夫人来了。”
姜玉宁上前试了一下鼻息,没有呼吸,是个死人?
她不由的皱了眉,又摸了摸这人的脉搏,手臂冰凉脉搏却腾腾的跳着。
“薛夫人,我相公怎么样啊?”边上一个女人忙问。
“他需要马上抢救,先抬进去再说。”姜玉宁连忙说道。
几个人把担架抬进了县衙,躲在暗处的一个黑影冷笑一下。
“他什么时候发病的?”姜玉宁问。
“我相公刚才还跟我们一起吃饭,吃饭之后他不小心摔了一下,就变成这样了。”女人哭哭啼啼的说。
“之前没有什么异常?”姜玉宁有些不信。
“没有哇,我们这些邻居都能作证。”
“是,傍晚的时候还跟我们闲扯呢。”
“他平时壮的跟头牛似的,哪成想病成这样。”
“真叫病来如山倒,嫂子你也别难过了。”
姜玉宁盯着男人的脸秀眉越皱越紧。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姚蜻蜓也已经死了,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人?
说是人也不对,应该算作尸体,中了驭尸毒的尸体。
“他……已经死了,”姜玉宁犹豫的说道。
“什么?”女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担架,“薛夫人,我相公明明还有脉啊?你怎么能说他死了呢?”